很快的弄明白状况,上官琼赶紧的装出一副微醉的样子,有些口齿不清的狡辩道:
“金兄啊,一次不能教太多的。人家的脑子有限得很,教多了,非但吸收不了,还会混淆成一锅粥的。哪能是个个都有金兄的那种绝顶天分的说……”
金钟意有些哭笑不得的侧头训道:
“不然,在下走后,那么多事件,谁还能帮你去做?!你这是还没上手,就又惦记着偷懒了!人家那一诺大法师当初,又是怎么跟你说的!你倒好,先是赖上我,现在又不肯自己好好的学!”
瞧着金钟意剑眉微锁星眸含嗔的,知道他动了一点真怒,上官琼瞬间没有了醉态,一脸谄笑的认输求饶道:
“哎呀,金家哥哥,人家这不是没有办法嘛。金兄,你看,若是遇上打仗杀敌啥啥的事,阿英又何时往后缩过,何曾又赖过谁来!总是摊上了这么个事,当时又脑瓜子发热应了人家,才惹出后来这么多事来。阿英在此地没几个认识的人,统共就金兄一个朋友,你说,不赖着金兄你,还能再去赖谁去!”
“正文没有,歪理倒是挺多的。”
金钟意一脸嫌弃的说道:
“听你这么说,不帮着你,反而是区区在下的不是了?!我倒是竭尽所能的讲了,可也得有人听啊!”
上官琼一时无言以对,只能嘿嘿傻笑着扯开了话题:
“金兄啊,这别的且先不说了,反正阿英知道,金兄也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单有一样,阿英很是不明白,老早就想着要请教请教金兄。金兄啊,这事我想了很久了,秦荣跟前我都没说。你倒是帮我参详参详,你看大师跟娘娘他们两个,一人给阿英一个这个小东西,又是什么个道理?怎么就让人有些琢磨不透的说?”
上官琼自储物空间里掏出两个小物件,小心翼翼的摆到桌上。
瞧着那两只一模一样的淡黄色翡翠玉印,金钟意终于没有忍住,嗤嗤笑出声来。
好不容易止住笑,他又自怀里摸出一只凤玺,小心翼翼的放到了上官琼的面前。
“前些日子看你状态不是很好,没有定性,所以偷着帮你保管了一段时间。现在,该是物归原主了。”
“三只?这东西竟有三只?”
上官琼惊得瞪大了眼,感觉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
“严格说来,本该是只有一只。在下今天过来,本就是为了跟你说这个事的。”
敛起笑容,金钟意又把关于这凤玺的所有事,源源本本的细说了一遍。
“事出无奈,又关系到在下的个人信用,所以,存了一点私心,一直都不曾明言。所幸,今天终究能够物归原主皆大欢喜了,也算了却了在下的一个心思。”
金钟意坦言道。
拿起那只传说中的凤玺,上官琼仔细观赏了很久,这才默然问道:
“那么,那两只凤玺,是不是也能打开你说的那个库门呢?”
“每个锁匙都各有机关特点,若是它们的所有特点相同,自然是可以的。阿英的那两只凤玺,虽是吾匆匆刻就,但吾自信,它们所有特点无不相同,从理论上说,应该是可以的。”
金钟意点了点头,极是肯定的答道。
“那金兄收着便是,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将那只原版凤玺依旧塞回金钟意的手中,上官琼微红着眼睛郑重说道:
“先前若没有金兄的舍命相救,阿英自然也不会有今天。这东西,既然在金兄手里,那就等同于在阿英手里了,金兄帮着收着便是了,何必又硬要再给阿英呢?反而显得有些见外了的说。”
金钟意细思其言,心念转处,亦是怔怔无言。
呆了片刻,金钟意也不再客气,伸手将那玉仔细收好,这才笑道:
“阿英既这么说,吾遵命便是。以后阿英若有什么难处,吾总是不离左右便是了。”
“谢金兄。”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素来是像个假小子一般的活着,总是大大咧咧粗线条惯了的上官琼,感到了一点的不自在。
摸了摸自家的耳朵,感觉耳边耳珠那里热热的,好像是烧烫得特别的厉害。
这是,喝酒喝太多的缘故?
还是,她现下就已经醉了吗?可是,明明她酒量很大,以前喝得远比今儿多得多的说。
上官琼只觉得脑子里有些迷迷糊糊的,着实有些搞不清楚了。
……
尽管不舍,那位全能小冠军金钟意,终究还是急匆匆的走了。
没有了秦荣,没有了金钟意,没有了熟悉的朋友的大成皇宫,一下子就变得冷清了许多。
独守在这里的上官琼,整个人都变得郁郁寡欢了许多。
每天,除了按照金钟意的叮嘱,准时的上朝,积极的处理朝政,余下的,上官琼总爱一个人守在御花园里,默默的发呆。就连往日里最爱的修炼武功,她也提不起多少兴趣了。
这才深知,某些繁华似锦却一成不变的生活,在有些人眼里有天堂,而在另一些人的眼里,却是炼狱,避无可避逃无可逃的炼狱。
所幸的是,秦荣阿笙他们,知她在此间孤单,也常有书信寄来。
了解到上官琼有些习惯性的心情不好之后,他们常尽量挑些新奇有趣的事,一点点的说给她听。
比如,阿笙老早就来信说,秦荣回去后,第一时间去了上官将军府。经过百般羞涩万般扭怩之后,秦荣终于鼓起勇气,向上官将军开口,求娶阿笙。听阿笙那意思,上官将军不知道出于何种考虑,起初很有几分的不舍。可是,架不住秦荣的再三软磨硬泡,最终还是允了。只是,他老人家只是允了他们两个暂时订下婚事,至于别的,须是等两年再说。
想想秦荣那个努力攒钱时时刻刻念着阿笙的样子,上官琼不由得悄然一笑。
又说,秦荣订婚后,欣喜若狂。只是在梁城沒呆上几天,就因着家里有事,急着赶回去了。
这家伙,莫不是赶回家买房置业,想着赶快的迎娶阿笙吧?读到此节,踡坐在宽大的龙椅上的上官琼,又轻轻的笑了笑。
年关在即,远在梁城的上官将军,又有了新的打算。
只因着上官琼以一个闺阁女子的身份,新任了大成国主。也就是说,她凭着自己的本领运气挣得了一份家业,而不是像她两个姐姐一样,只凭着联姻换来的一些地盘。上官琼的少年得志,让作为老父亲的上官将军内心也自傲无比。
想想他老人家戎马一生,都不曾撞上过如此的大运。曾有的梦想,让他的小女儿轻轻松松的就实现了,狂喜之余,对这个小女儿的偏爱,不由得又添了几分。
如今,闻说上官琼心情不甚好,他老人家就当场拍板,全家老幼,集体的收拾行装,一起坐车前往大成,去陪上官琼过年。
只不过,一行人刚走到城门口,上官将军就被城主大人急召,被迫的留了下来。
这当中的缘故,自然也很简单。
快要过年了,这大家小家的都忙着洒扫过年,所有人的心里,自然也轻松不少。
可是,因着当时整片大陆上诸候国割居,人心动荡,这城与城之间,城与国之间,都各自为政各自戒备,其实并不怎么太平。
所以,才有上次的草原上的阿史那,突然的率军十万兵临城下。
这守城主将一走,过节期间,若是发生了什么情况,难不成,让人家城主大人亲自的挂帅守城吗?!
这城主大人肯倒是肯的,只可惜,人家只是一名文人,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
所以,这城主大人收到风声,是绝对绝对不肯上官将军借着过年为由出城探亲访友的。
几番严令之下,上官将军只能是颇不情愿的留了下来。
毕竟,这看孩子固然重要,可是,捧好自己的饭碗也同样的重要。
再怎么样,这上官将军可是拿着人家梁城的俸禄的,总是要时刻看着自家上司的脸色行事的。这一点,古今中外,莫不相似。
所以,在大成眼巴巴的等了小半个月的上官琼,到最后,只等来了上官夫人和阿笙。
饶是如此,终于见到亲人了的上官琼,还是特别特别的高兴。
上官夫人自然是不必说了。
从来都是宠女狂魔的上官夫人,对近年来行事高调武艺飞涨且气运绝佳的上官琼,从来都是宠爱有加的。
这几年,上官府中,颇有些不太平。
可是,每次出事,她都全仗着上官琼这位年纪尚幼的闺阁女儿,一次次的穿男装,披战甲,出去寻医找药,出去大杀四方,为这个在风雨中飘摇的上官府,博回来一线生机。
这辈子,上官夫人的确是有四个如花似玉十分出色的女儿。
可是,事到临头,上官夫人发现,最最值得信赖最最值得倚重的,居然还是她的琼儿。
所以,上官夫人对上官琼的看重,自然是要比别人还要多上几分的。
刚一下车,刚进入后堂,上官夫人就一把搂住上官琼,嘴里嘘寒问暖的问个不停,搞得一旁的阿笙都有些看不下去了,笑着开口道:
“姐,你看娘那个样子,恐怕是一见到姐,这心里眼里就不记得还有别的女儿了!”
“阿笙讨打!”
有些依依不舍的放开上官琼,上官夫人抹着眼泪又笑着数落道:
“你姐这一离家就是大半年,这风里来雨里去的,一个人,不晓得要扛下了多少苦楚。你不帮着问问也就罢了,娘不过是开口说了几句话,你都要跑来啰嗦。看娘不打你!”
“哎哟,姐,你看咱娘有多偏心哦,这偏心都快要偏到外国去了!”
阿笙躲闪了一下,笑着说道。
看着这熟悉的人,听着这些熟悉的话,上官琼的眼眶,也微微的有些湿了。
以前,老是守在家里,每天都是肆意的笑闹,她自然也不明白,什么是想家的滋味。
可是,如今,误打误撞的穿越到了这个完全陌生的时空,她终于开始实实在在的想家了。
眼前的上官夫人和阿笙,让她更加的记挂起了处于异时空的那个家。
娘的身体,可曾好些了?
家里养的那条狗,脾气可还是那么暴躁吗?
没有女儿在家,娘可曾被人欺负哇?
很多细细碎碎的问题,一瞬间统统都涌上了心头,又化成滚烫的泪,一滴滴滚落了下来。
上官夫人惊呼一声,再一次的揽上官琼入怀:
“我儿莫哭,我儿莫哭!阿笙啊,你要是再乱说话引你姐姐伤心,娘可真要揍你了!”
……
有上官夫人和阿笙陪着,上官琼这个新年,过得安逸舒适了许多。
初见时虽说是有些伤感,可是,那种少年人特有的活泼跳脱的性子,终究还是在的。
大成地处南疆,气候温暖,四季如春。
所以,即使是在冬季,亦是四处开满了各色的鲜花。
初来乍到的阿笙,本就是一个文艺气息较浓的家伙,看到此间优雅舒适的环境,尤其那些制作精美的银质饰品,更是欢喜异常,整天跟着上官琼,像是个孩子似的,满是新奇的说个不停。
见她在这里的小日子过得不错,上官琼私底下也心安了不少。
这天,上官琼正在御书房里埋首工作,却听见阿笙又拿了一只装桢精美的小锦盒进来,嘴里还不住的嚷道:
“姐,不知是谁,托信使送来了这个,快看看,到底是什么?”
上官琼接过了那锦盒,默然打开,这才发现,里面装着的,居然是一枚戒指,一枚浅紫石的宝石戒指。
上官琼凝神细看时,这才发现,这戒指的戒面,居然是一朵花,一朵用淡紫色翡翠细心雕成的一朵牡丹花。
看着那花儿惟妙惟肖活灵活现的,鲜嫩得仿佛要滴出水来似的,看起来特别的精致,上官琼不由得心生喜欢,直接把那戒指往自己手指上一套。
那只白晰细嫩的手指,配着那朵精致的淡紫色花儿,看起来,显得特别的和谐,特别的养眼。
“咦,这盒子里头还有一张纸条。”
话多的阿笙,又像发现新大陆一般惊呼了起来:“但为君故,思念至今。姐,你看,这到底又是谁写的呢?啧,啧啧。”
看着那个熟悉的字迹,上官琼瞬间又红了脸:
“好了,阿笙,别闹了,快点拿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