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关键的是,口号怎么念来着?
荣薇清了清嗓子,傻兮兮的对着镜子说,
“魔镜魔镜,谁是世界上最……啊呸……我问这个问题干吗?”
她摇了摇脑袋,轻了轻刚刚系统倒给她的水,想了想最近最紧关节要的事,说,
“魔镜魔镜,告诉我周毅元在什么地方。”
话音一落,只见镜子内居然泛起了水一样的波纹。
波纹逐渐散开,镜中的一切也变得清晰。
镜中的周毅元正佝偻着腰翻找着什么东西,身边的荣芳芳不知说什么话,他一脚便踹了过去。
荣芳芳被他一脚踹翻在地,顿时表情痛苦起来,双手护着平坦的肚子,似乎在保护着什么一样。
眼前的场景持续了半分钟就消失了,荣薇却在镜子前站立了良久。
周毅元他们所在的地方似乎是在室内,光线太暗,以至于荣薇根本认不出他们究竟在哪个地方。
而看荣芳芳的表现……
她护着肚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样看下去也找不到具体的方位,不过如果多看几遍,兴许就能找到更多的线索了。
不过,似乎还有五天的间隔期……
荣薇将镜子找了个卧室的角落安放好,决定五天之后再来问问。
*
荣芳芳捂着肚子,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滑落下来。
她之前不是没被周毅元打过,但是这一次,似乎很不一样。
肚子像是有什么拉扯着往下坠,小腹传来一阵阵难以忍受的胀痛,
她很想要□□出声,但是她知道,自己只要一出声,就会变成周毅元的出气筒,再被毒打一顿。
眼前的房间昏暗潮湿,垃圾胡乱的在地上堆放着,由于几天没有出门而散发着难闻的异味。
荣芳芳捂着肚子,极力的缩小着自己的存在感,身上的痛和心里的痛交替折磨着她,让她几乎痛到麻木起来。
有时候,她也会想,当时为什么就那么鬼迷心窍、一定要跟着周毅元走呢?
如果当初选择了留下来,即使被警察抓到送进看守所,是不是也比现在要强上百倍千倍?
可是,一切都不能回头了。
就像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明明选择了一个未来首富,最终却沦为了逃犯;
不明白为什么肚子里一直传来隐隐的痛楚,明明不刺骨的风雨却让她格外的受不住一样。
不远处的外头传来了乌鸦的叫声,荣芳芳捂着肚子,无神的听着外头的声音,渐渐昏睡了过去。
*
出逃的第多少天,荣芳芳已经记不清楚了。
周毅元和荣芳芳一开始藏在了陵城的某个废旧的民房,结果在某次外出买饭的时候和摊主起了冲突,摊主多看了几眼,周毅元就忍不住的把人打了一顿,随后又跑了。
他们一路往省城去,赶一段路便停了下来。
不敢住旅馆,也不敢坐大巴车和火车,之前靠着还算整洁的衣着还能搭下车,到了后头,连车都没人敢让他们搭了。
就这样紧走慢走的,也到了省城的边缘。
周毅元没有进城。
他知道,如果说抓他的警力布置的最密集的地方,那非省城莫属。
如果他现在进去,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他带着荣芳芳去了省城下属的一个县城,
随便找了一间拾荒者住的房间,将之前住的人打了一顿丢了出去,霸占了那件屋子。
屋子四处漏风,但起码是个歇脚的地方。
周毅元暂且住了下来,他打算,等过了这段风声紧的日子,他再进城,将藏起来的现金和金条挖出来,去南方。
对于荣芳芳,他之前没打算带在身边的。
一个逃犯,带个女人在身边有什么用?
不过,这个女人一脸惊恐的拽着他,死也不放他走。
他也担心,如果就这样把荣芳芳放走,警察会更快的掌握自己逃跑的方向,这才无奈的把她带着了。
不过这一路上也还算不错,
女人能做饭,一男一女一起,比一个独身的男人更不容易激起路人的警惕。
这样看来,荣芳芳也不是完全没用。
昨晚雨下的很大,早上周毅元起的晚了些。
昨天晚上,他们将剩下的两个包子和小米粥都吃进了肚子。屋里头一点粮食都没有了。
按照往日的习惯,荣芳芳应该找东西回来了。
不管是讨还是偷,总能弄点什么回来。
然而,今天的屋子却静悄悄的有些反常。
四周没有听到荣芳芳的走路或说话声,一点声音都没有。
周毅元眯起眼睛,心里不爽。
他抬起身子,不意外的看到了正蜷缩在席子尽头的女人。
不管他现在落魄到了什么地步,对那个女人还是有掌控力的。
如果那个女人都不听话了,那么他不介意用拳头告诉她应该做什么。
周毅元爬了起来,走向了似乎仍睡着的荣芳芳。
“喂。”
一声不客气的叫唤,荣芳芳没有醒。
瘦弱了不少的女人蓬头垢面的蜷缩在破席子上,那副破落的模样,任谁都想不通,那就是前不久才风光大嫁的新娘。
“你死了啊!”
周毅元不客气,直接一脚踢上了荣芳芳蜷起的后背。
然而女人始终蜷缩着,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周毅元以为她还在装睡,登时怒火攻心的连踹了几脚,一边踹一边嘴里还不停的咒骂着。
然而不管他怎么踢,怎么踹,荣芳芳始终紧紧的闭着眼睛,只有一双手用力的抱着自己的肚子。
这时,周毅元也觉察出有什么不对劲了。
荣芳芳的这副样子根本没法装,她就像死了一样,不管他怎么踢打都一动不动。
他停止了踢打,弯下腰小声的叫着荣芳芳的名字,同时一只手摸向了荣芳芳的脖颈。
只一摸,手猝然缩了回来——
荣芳芳的皮肤太热了,热的像火炉一般。
而随着刚刚周毅元踢打的动作,她蜷缩的身体终于舒展的平躺了过来,
一股鲜血缓缓的从身下流了下来,蜿蜒的留到了周毅元的脚下,
红得触目惊心。
第七十章
邹大夫是个懂一点扎针包扎的半吊子小老头,
之前在村里当过赤脚医生,市场开放后,干脆下海开了间小诊所。
诊所在小县城的周边,平时病人不算多,但利润还可以,
他早九点开门晚九点关门,给自己和家里人挣个饭钱。
今天,邹大夫按照一贯的节奏,走到他那个名叫“邹大夫名医馆”的小破诊所前头,刚哼着歌掏出钥匙,后腰突然被个什么硬硬的东西给顶住了。
邹大夫头皮一麻,刚要回头看,只听到身后一个喘着粗气的男人生意在耳畔传来,
“照常开门,别回头,不许叫,叫就死。”
说完,还把那个硬硬的东西又往前捅了捅。
邹大夫只是个小老百姓,平时动刀子的机会都不多,这时被吓得魂儿都没了,手哆哆嗦嗦的将钥匙伸进钥匙孔,半天才扭开。
门“嘎吱”一声开了,邹大夫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就被撞进了门里,他趴在玻璃柜台上不住的叫唤,
回头一瞅,一个男人背后背着个人儿,正背着光站在门口,
脸上脏污的看不清五官,但更增添了表情的狰狞。
邹大夫心头一紧,这是碰到亡命之徒了。
他开小诊所也有四五年了,对于这样的人,也遇上了四五个,不过没有一个有这个男人的凶煞气质。
他突然觉得,这个男人恐怕是犯了大案。
“您……您有什么事吗?”
他咧开嘴,尽量让对方觉得自己在笑。
没办法,亡命之徒他在电视上看过,最怕别人看到他,又最怕别人看不起他,他可不能给眼前这个人看不起的错觉。
最好就是他恭恭敬敬的将他接进门,然后该满足什么要求就满足什么要求,再恭恭敬敬的给人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