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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牧之坐在沙发上,一动未动。他看着面前的林素,她不可否认的是个人间尤物。被这样的女人告白,没有男人能把持得住。
    陶牧之眼底光芒依旧,像是刚刚听到的不是林素的告白。他望着林素,语气平淡。
    “露出真面目了?”
    林素眼底的大胆和柔情在刹那间收紧了。
    她舌尖抵在了上颚,控制住了她因为陶牧之这句话而要做出的表情变化。她眼睫落下,又轻轻抬起,眼底如水,懵懂地看着他。
    “你说什么啊?”
    她又恢复了热情似火的样子。
    面对她猝然的变化,陶牧之依然平静。他眼底的情绪甚至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产生任何变化,他依旧坐在那里,怀里是笑着的林素。
    “患有心理疾病的病人在诊疗中因为依赖,会认为自己爱上了心理医生。”陶牧之道。
    林素看着陶牧之,听着他的科普,林素道:“我又不是十几岁的小孩子,我知道喜欢和依赖是什么差别。”
    “是的。你不是。”陶牧之道。
    陶牧之说完,林素一笑,她因为陶牧之没有误会她对他的爱而眼神欣喜。
    “那……”林素刚要说话,陶牧之打断了她。
    “你只是想赢。”陶牧之道。
    林素眼睫一抬,剩下的话被阻断在了喉间,而因为陶牧之的直白,她抬眸时,眼底的笑意和柔情倏然不见。她眼神上下抬动,还在观察着陶牧之。可陶牧之接下来的话,让她彻底放弃了伪装。
    “在前两次的诊疗中,你被我挑起好胜心。第二次我对你的无视,更让你情绪崩溃。你觉得不能再被动的接受我的规则,所以你放弃对我的规则的抵抗,转而接近和讨好我。”
    “你想让我对你动心。”陶牧之道。“若是我对你动心,那我就是被你拿捏的蝼蚁,主动权在你手上,我们之间你想赢几次都可以。”
    陶牧之把她当场拆穿了。
    在那么一瞬间,林素竟觉得浑身冰冷。
    她身上是穿着浴袍的,可是陶牧之却透视了她的浴袍,皮肤,骨肉,一直看到了她的心脏。
    她的那些心思,在陶牧之的眼里,像是装着透明罩子的小把戏,她神经和心跳的每一丝动作,他都清晰地看在眼里。
    他看在眼里却没说,他像是开了上帝视角,将计就计陪着她把这场戏演到这里。在她铺垫完这场戏,准备转折收尾时,他反转过来,割破了她的喉咙,饮干了她的血。
    林素眼底的笑意和柔情彻底消失了。
    陶牧之说得没错,她就是想赢。
    她和陶牧之之间像是一场博弈。一开始,陶牧之掌握了主动权,她失去了两城。她要想赢,就不能按照陶牧之的棋路走。
    所以她另外走了一条棋路。她掌握着主动权,她请他吃饭,看他打球,带他去酒吧,极尽一切手段,让他对她心动。
    在男女之间,若想掌握一个异性,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爱上她。在这段爱情里,他爱她不爱,只要不爱,她就拥有主动权,可以随意拿捏陶牧之。然后折磨,厌倦,抛弃……
    陶牧之也确实跟着她走了,他喝她送的水,吃她筷子夹的牛肉,和她一起去酒吧,送她回家……他像个普通男人一样,落入了她的圈套之中。
    但没想到的是,他是装的。
    林素这个时候突然明白一件事,她和陶牧之之间的这场博弈,一开始就是陶牧之挑起的。甚至说,陶牧之挑起这场战争也是有她的目的。她不管输赢,只要她和他认真,那他们之间,陶牧之永远都是胜利者。
    她被陶牧之耍了。
    这种后知后觉明白过来,并且一败涂地的感觉让林素彻底情绪失控。而这还不是唯一令她感到挫败的地方,还有另外一点,那就是她以为她的容貌足够吸引一个男人爱上自己,却万万没想到陶牧之全程冷静,完全不为她所动。
    她不但输了,还被蔑视了。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而在输了和被侮辱之间,林素竟觉得被侮辱了更让她难以接受,甚至一度忘了输了的挫败感。
    “你不喜欢我?”林素眼睛盯着陶牧之问。
    她问这句话时,像个幼儿园的孩子,在因为一块糖赌着气。
    “不喜欢。”陶牧之道。
    林素:“……”
    她为什么问这个问题!?让陶牧之侮辱她两次!
    在她的表情因为陶牧之不喜欢她变得青一阵白一阵时,沙发上陶牧之收回搭在了沙发背上的手臂,站了起来。
    “我该走了。”陶牧之站起来后,低眸看着林素道。
    林素抬眼望着他,眼睛里说不上是什么表情。
    “谢谢你的水。”陶牧之道。
    她没有什么回应,而陶牧之却没忘记他身为高品质男性的礼貌。
    说完这些,陶牧之转身离开了沙发,走到了玄关处。林素视线随着他的背影转动,看着挺拔高大的身影停在了玄关。
    陶牧之停了下来,林素眸光收紧。
    陶牧之停下脚步后,回过了头来,他目光平静地看着沙发上抱着浴巾的林素,像是看着一名穿戴整齐的普通病人,交代了她一句。
    “诊疗还没结束。周一下午四点记得过来。”
    林素:“……”
    陶牧之在说完这句话后,就离开了玄关。不一会儿,开门声响起,伴随着“啪嗒”一声轻响,门关上了,陶牧之走了,家里就只剩下了她自己。
    客厅冷冷清清,水泥甚至还泛着冷意,林素只穿着浴袍,她的皮肤冰凉,心脏却滚烫。
    “啪!”林素把手里的啤酒罐摔到地上。
    “气死我了!!!”林素大骂了一句,“陶牧之我和你没完!”
    骂完后,她一个横跳趴在沙发上,压制住了她因为愤怒而要蹦出胸腔的心跳。
    -
    陶牧之在等电梯的时候,听到了林素家里传来的摔打声。他眸光未变,视线始终落在电梯上。电梯一到,陶牧之上了电梯,按了下行。
    电梯很快到了一楼,安保正兢兢业业地坐在单元楼前发呆。听到电梯声,他挂起笑容,想要和住户打招呼。待看到电梯下来的陶牧之时,安保眼神里掠过了一丝惊讶。
    他没想到陶牧之竟然这么快就离开了。正常这么晚的时间,女人带男人回家,一般都是要过夜的。
    他眼中的吃惊过于明显,倒忘了和陶牧之打招呼。陶牧之在他看向他时,和他微一颔首,算是打过了招呼。安保回过神来,赶紧和他点了点头。
    在他点头间,陶牧之已经打开单元楼的门走出去了。
    离开单元楼,男人的背影消失在小区幽深的小径上。
    陶牧之沿着来时的路,很快走到了小区门口。他的车还停在路边,陶牧之解开车锁,打开车门上了车。
    车门关闭,车厢成为了一个封闭的空间。在这个空间内,只有陶牧之自己。
    路上的树影遮盖在车上,遮住了斑驳的灯光,陶牧之的神色隐于这漆黑的黑暗之中。他听着自己的呼吸,双手扶在坚硬的方向盘上,沉下了他的心跳。
    -
    陶牧之离开了林素家的小区,开车去了陶家大宅。
    陶家大宅位于a市城北的康山,是一处民国风格的建筑群,偌大的花园,各色植被,像个私有公园。大宅隐匿于山林间,融于自然,平和宁静。
    车子驶入大门后,要经过一段的路程才能到主宅。陶牧之开车到了主宅门口,司机已经在等待了。
    叫了一声“少爷”,司机把车开走,陶牧之则进了主宅。
    还没进主宅,家里的管家齐妈就过来开了门。齐妈是陶家的女佣,在陶牧之还没出生时就在陶家工作,对陶牧之来说,齐妈也算他半个长辈。
    齐妈在看到陶牧之时,微胖的脸上也洋溢了笑容,问了陶牧之一句:“回来了?”
    问完之后,齐妈回头和客厅里的老爷子和老太太说了一声。
    “老爷太太,少爷回来了。”
    齐妈话音一落,一个老态龙钟的声音响了起来。
    “还回来做什么?就在外面别回来了算了。”
    老太爷刚说完,旁边的老太太附和了一句。
    “就是就是,年轻人的生活多姿多彩的,回来陪我们老头子和老太婆多无趣啊!”
    两位老人一唱一和,因为他的晚归而生气闹别扭。听了两位老人的话,陶牧之眼睛里漾上了一层笑。
    “抱歉。我这不是回来了么。”
    说话间,陶牧之走进了客厅。
    第15章 (他确实够猛...)
    向陶牧之表达不满的老爷子和老太太,是陶牧之的爷爷奶奶。两人年纪已入古稀,性子越来越像孩子,夫妻俩经常一唱一和,埋怨陶牧之不回来陪他们。
    陶家是a市比较古老的大家族,家族是做医药生意起家。只是到了爷爷这辈,对于做生意失去兴趣,就把生意交由代理,自己去喜欢的领域钻研了。陶牧之的爷爷陶老爷子是著名的文学翻译家,奶奶陶老太太则是著名的物理学家。到陶牧之的父亲则是国际享誉盛名的建筑设计师,母亲则是肿瘤科主任医师。单从陶牧之的家庭组成来看,更像是个普通的高知家庭。
    而实际上,陶家的产业并未因为陶家人不参与管理而消弭,反而更为繁盛庞大。陶家集团是由专业的代理帮忙打理的,目前依然在鼎盛时期。陶家人也不都像陶牧之的父母和祖父母一样不喜欢管理生意,像是陶牧之的小叔和堂哥,目前已经在陶家集团的中干位置。
    像陶牧之的小叔和堂哥这样喜欢做生意的,就在集团内帮忙,像陶牧之这样有自己喜欢做的事情的,就在各自喜欢的领域发展,总的来说,陶家的气氛相比其他大家族还是比较自由的。
    在这样的自由环境下,陶家的家庭氛围感也十分浓厚。
    陶老爷子和陶老太太早在几年前就双双退休在家了,即使在家,两位老人也有自己的钻营和喜好的。不过因为上了年纪,对于小辈格外亲切,再加上陶牧之同辈的堂兄弟姐妹们皆在国外读书,所以两位老人格外粘他。
    陶牧之有自己的住所,平时是不住在大宅的,只有周末的时间才回来陪二老。今天周六,上午陶牧之出门后,一天没见人影,到了这么晚才回家,二老都有些等生气了。
    陶牧之说完进门,叫了声爷爷奶奶后,把背包放下,坐在了沙发一旁。他看着对面坐着的二老,解释道:“下午去打篮球,刚好碰到个朋友,就陪着朋友坐了一会儿。”
    陶老爷子和陶老太太听完陶牧之的话,一时间竟忘了生气,陶老爷子问道:“什么朋友?”
    陶老太太:“男的女的?”
    “女的。”陶牧之道,“是我的病人。”
    听陶牧之说完前半句,二老本来还有些兴趣,听他说完后半句后,二老眼里的神色皆卸了下来。
    “你这整天就想着工作,周末的时间还要见病人。”陶老爷子说了陶牧之一句。
    他说完,旁边的陶老太太轻轻咳嗽了一声。陶老爷子看了一眼老伴,二老眼神交汇,陶老爷子突然想起件事儿来。
    “对了,南城姜家的小女姜芷你还记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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