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槿听着耳边聒噪至极的声音,皱眉低吼,“闭嘴!”
声音一出,她先一步愣住了!
怎么回事?
她的嗓子不是早在被关入地牢那天就毁了吗?
刷地睁开眼睛,刺眼的阳光让容槿下意识抬手遮挡,却见一双手正卡在她的脖子上。
容槿眼底迸射出凌厉光芒,抓着她的手腕用力一拧,冷声低喝,“你想做什么?”
“啊……”黎箐箐痛呼一声,“好痛,快、快松手。”
容槿冷眼睨着她,手上力道加重,“不说?”
“我、我没做什么呀,就是你刚刚突然晕倒了,我看看你有没有事。”黎箐箐痛的脸都变了形。
怎么回事?她刚才不是奄奄一息,随时都有可能断气吗?
怎么突然间像是没事了一样?!
难道是她下的药量不够?
不对啊!
那可是妈妈花高价买的,说是只要连续服用一个月,保证死透,华佗在世都查不出来。
黎箐箐定了定神,苍白着脸挤出关切的笑容。
“我是你姐姐啊,我怎么可能会害你呢。”
容槿松手,眼睫低垂没有说话。
黎箐箐揉着手腕,眼底划过一抹狠辣光芒,只一瞬又消失无踪。
她觑着容槿脸上神情,柔柔弱弱的道,“妹妹你没事就真的太好了,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咱们赶紧出去吧,外公和舅舅都在外面等着,还有那么多宾客,咱们一直不露面,外公会生气的。”
她伸手推了推容槿的肩膀,小声的道,“待会儿你别忘了妈妈交代你的事情,今天一定要讨得外公的欢心,这样他才有可能注资爸爸的公司 ,解决危机。”
“到时候爸爸肯定会很高兴,也会更喜欢你。”
话语里充斥的怂恿和算计,让容槿忍不住在心底冷哼。
她闭了闭眼,压下脑中翻涌的锐痛。
她叫容槿,却不再是大越人人闻风丧胆的修罗战神,也不是最尊贵的大越皇后,而是重生到了和自己同名同姓的女人身上。
原身是海城容氏集团的千金,实际上却是个眼瞎心盲的可怜虫。
年少丧母,被继妹和继母耍弄,甚至因两人挑拨而疏远亲外祖一家……
“妹妹……”见她一直不说话,黎箐箐伪装的耐心用尽,忍不住提高了嗓门,“你到底怎么回事?我跟你说话呢!”
容槿皱眉,冷冽目光自黎箐箐脸上一扫而过,如果刚才她没看错,这女人是想掐死她吧!
绯色唇瓣勾起一抹冷笑,“走吧,不能让外祖父久等。放心,我今日定会好生表现。”
三年前,容槿在母亲的忌日上出言不逊,并当场表示要跟外公一家断绝关系。
这次会来,也完全是冲着讨好外公一家,替她爸爸的公司拉到投资。
可现下这具躯壳里的灵魂是她,想利用她?
那她就好好“回报”一番他们吧。
黎箐箐被容槿刚才那一眼看得心头发毛,呆呆站在原地。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黎箐箐才从那无形但可怕的压力中解放出来。
怎么回事,为什么容槿的气势在瞬间变得那么可怕。那眼神,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一样。
难道她知道什么了?
不,不可能。
下药的事连爸爸都没察觉,而容槿一直对他们信任有加,更不可能发现才对。
难道是她眼花看错了?
黎箐箐咬咬牙,抬脚追了出去,一出去,就看见容槿扶墙站着,皱眉盯着脚上的鞋。
这里的人为什么喜欢穿这样的鞋子?路都走不稳。
容槿尝试着维持身体平衡,慢慢迈步出去,试探着走了几步后,便逐渐适应。
黎箐箐刚要上前,目光越过容槿,落在转过拐角走来的男人身上。
顾千城,他怎么在这?
随即一个计划浮上心头。
“妹妹,你站在这里做什么?”她伸手去拍容槿的肩膀。
只要容槿回头回答她的话,她就趁机摔出去, 装作被容槿推倒的样子。
如此,顾千城定会上来搀扶自己吧?!
而容槿低着头,冷不丁被人拍了下肩,条件反射之下扣住那人手腕就是一个过肩摔。
砰!
黎箐箐背部着地,尘土飞扬。
“啊……”凄厉的惨叫,几乎要将天花板给掀飞。
容槿摸摸鼻子——
这不能怪她,前世她征战沙场,习惯了不让人近身,谁知道这人会突然伸手拍她。
脚步声渐近,黎箐箐无声落泪,“妹妹,你为什么打我?”
虽然事情的发展跟她想的不一样,但是结果一定要按照她设想的来。
“就算你再怎么不喜欢,秦老先生都是你的外公。老人家八十大寿,你作为外孙女儿,如果不出现的话,你让别人怎么看秦家。”
黎箐箐眼圈红红,眼泪大颗大颗滚落,看上去委屈又隐忍,“你就听姐姐一句劝,咱们去宴会厅好好给秦外公祝个寿,你不要再闹了好吗?!”
俨然一副国民好姐姐,苦口婆心规劝自己混世魔王妹妹的模样!
这女人果然擅长伪装,难怪之前的容槿会被她骗得团团转。
可她是谁,她可是深居宫中数十年的大越皇后,什么样的妖魔鬼怪没见过。
在她面前耍弄心机,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