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学到高中,宋冬青和叶泽仪一直都是同班同学,她们关系很好,两家大人也认识,有时候她们去对方家里玩还会留宿。
仇青蓝是高中才加入她们的,她是艺术生,学的是模特专业,长相好气质也好,有时候会去参加一些模特比赛,时不时还能接到约拍的工作,在学校小有名气。
她是叶泽仪和宋冬青的同班同学,平时文化成绩很不错,但因为参加比赛会落下课程。
班主任特地把她和叶泽仪分在一个学习小组,叶泽仪平时会帮她补习,给仇青蓝补课的时候她会带上宋冬青,自然而然地她们玩到一块。
叶泽仪的性格很难去说,她和普通人实在是不太一样,宋冬青话唠又活泼跟谁都能说上两句,仇青蓝不是很喜欢交朋友,人有点傲气,叁个性格差异这么大的女孩子几乎形影不离,她们的男班主任有时候还会开玩笑说觉得奇怪。
“有什么好奇怪的,大家都是女生呗。”有人对她们之前产生友谊大感疑惑,但宋冬青对那些质疑她们的人才是大感疑惑。
他们的话语中,总是隐隐透露着一些阴暗的揣测,“和叶泽仪做朋友不怕被打吗哈哈哈哈”“仇青蓝那种人也能交到朋友啊”“叁个人一起玩,私底下肯定矛盾不少吧”,诸如此类。
说那种话的很多是男生,他们讨厌叶泽仪和仇青蓝。
其中的原因说起来麻烦,总之是她们对男生态度恶劣,让男生觉得“我是男的你竟敢这么对我”了。
那些男生之间,有的根本就不熟甚至不认识,但并不妨碍他们联合起来孤立针对叶泽仪和仇青蓝,在年级间传遍她俩坏话。
在宋冬青她们班上,没有男生会跟仇青蓝和叶泽仪说话,不过他们又忍不住会讨论她们。
叶泽仪常年稳居年纪第一,参加竞赛拿奖,仇青蓝漂亮又高傲,相比之下宋冬青要平凡很多,男生们就觉得自己又配了。
他们会和她说话,但大多数是阴阳怪气,有一次一个男生当着她的面说过她“像叶泽仪和仇青蓝的丫鬟”。
他们估计以为那么说可以挑拨离间吧,毕竟他们很相信也很乐意助长传播“女人对女人恶意最大”这个说法。
但实际上宋冬青只觉得他们像跳梁小丑一样,她从来不觉得自己在朋友身边低她们一等。
当然时不时,那些恶意的话语中有一部分也来自女生,不过她并不把她们当女生看。
那种在男的说“女生之间弯弯绕绕好多”的时候会附和“对啊对啊我也觉得,唉,我还是喜欢和男生玩”的女生,她们反正是不愿意认可那是女生的,不如说是精神上的男生好了。
叁个普通女生之间的友谊在他们看来好像是什么妖魔鬼怪。
不过这些都妨碍不了她们叁个人的快乐,她们一起学习,有空了就约着出去玩。
暑假里头仇青蓝接了不少摄影工作,宋冬青也在做兼职,叶泽仪从乡下养病回来,很快就确定了叁个人都有空的日子聚会。
早上仇青蓝还有工作,她接了一家网店的服装模特约拍,宋冬青和叶泽仪按照她给她们的地址坐地铁去摄影棚找她。
她们到的时候,仇青蓝已经在拍最后的服装系列,负责拍照的姐姐听说也是店主,她让助理去把衣服拿过来给仇青蓝换上,摄像机“咔嚓咔嚓”的声音一直在响。
“好像明星在拍硬照。”看着正在变换姿势摆拍的仇青蓝,宋冬青在叶泽仪耳边小声说。
仇青蓝的确是天生适合吃碗饭的,不仅仅是长相气质,她有很强的时尚感,不怵镜头,普通人不好意思做出来的动作,她摆起来就格外自然好看。
“确实诶。”叶泽仪说。
“我觉得她以后肯定会成为有名的模特,要么是明星,我回去就拿白纸让青蓝给我签名,以后拿去卖钱。”
“好啊,你这赚钱头脑不错。”叶泽仪忍俊不禁道。
“在说什么?”工作结束换好自己衣服的仇青蓝走过来,拍了一下宋冬青的肩膀。
“哎哟,吓死我了!”
宋冬青光顾着跟叶泽仪讲话,没注意到她,这会儿被吓了一跳,没好气地说,“在说你以后肯定是名模,我要当你经纪人,狠狠压榨你。”
“行啊,到时候看看是你压榨我还是我压榨你。”仇青蓝说,“我天天指挥你端茶倒水加班,我睡了你不准睡,给我拉资源谈合同。”
“你好狠毒的心呐!”
叶泽仪被她俩斗嘴逗笑了,“好了好了,别吵了,我们快去吃好吃的,快饿死了。”
“你气色是好多了诶。”这时候仇青蓝凑过来,仔仔细细地察看她的脸色。
“每天晒太阳,吃得也好,我还胖了几斤。”
叶泽仪对着她侧了侧左脸,又侧了侧右脸,以便于她能把她脸上健康的红晕看得更清楚。
“真的诶。”宋冬青也来凑热闹。
因为同时被两个人这样盯着有点奇怪,叶泽仪把她俩都推远了。
“干嘛都围着我啦!”
叁个人定好去吃海底捞,坐车去店里的路上,叶泽仪和她们聊起了江父在饭桌上的话。
“……这老男人好毒啊。”宋冬青说,她对江父算是熟悉,经常和叶泽仪一起说他坏话。
“很多男的都是他那么想的吧,‘找个对象照顾下你’等于‘找个免费保姆给你生孩子做家务’。”仇青蓝翻了不太优雅的白眼。
叶泽仪皮笑肉不笑,“别的男的我管不着,他在我家反正只有做保姆的份。”
叶兰性格强势,江父这个人温吞吞的,他和叶兰结婚的时候,俩人都是普通工人,现在叶兰成了厂里车间的科长,他还是普通工人。
她们现在住的这套新房子,叶兰出了叁分之二的钱,江父赚的那点工资,就只够拿去当日常支出了,买菜做饭全交给他,叶兰也就在旁边打打下手。
他性格温吞,说得好听是老好人,说的难听就是没用,但再没用的男人,都有大男子主义,时不时就会做出或者说出让叶泽仪想狠骂他一顿的事——她也确实每次都骂了。
“就该把他嘴巴缝起来,”仇青蓝附和着说,丝毫不在意自己言语中的恶毒刻薄,“打烂他的嘴。”
她们叁个不约而同地想象了一下“打烂老男人嘴”的场景,觉得很好笑,一下子心情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