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和我们刚才所说的话题有什么关联?”叶冲朔有些不解。
“很简单,这只弑神者因为太过于强大,其中积攒的负面情绪远远超出此前的任何天魔,因此它天生就是管理者的代言人,管理者能够通过它获取到一切有用的信息。”达拉斯长篇大论地说道,随即恶趣味地一笑。
“简单点儿说,如果把管理者比喻成你们人类的话,那些普通天魔就等于管理者随时掉落的毛发,随口呼出的空气,它是不会去刻意追踪每一个天魔所经历的事的,而弑神者,也就是你们所说的强袭天魔,则相当于它吐出的一口痰,尽管依然微不足道,但若是这口痰被谁给踩了一脚,它还是能第一时间知晓的。”
小亚蹙紧秀眉,“你一定要用这么恶心的比喻吗?”
“这家伙一辈子都改不了这种恶趣味的,你不用理会他。”叶冲朔安慰道,然后转过头来再次看向达拉斯,“也就是说,我当初击退弑神者的时候,将我的位置暴露给奥古斯特了?他是直到那个时候才开始发现我在这个位面的么?”
“没错!”达拉斯点头道,“而且这同时也能解答你的另一个问题,为何从那以后,天魔对于你根本无法再造成任何威胁了?呵,这就得从天魔的本质说起了,它们本身是管理者外溢出来的负面情绪的聚合体,换句话说,便是管理者意志的体现。
但是,过去的管理者并没有属于自己的意志,所以催生出来的天魔,也只不过是混乱的化身,唯一的本能便是吞噬同样的负面情绪,恐惧、贪婪、憎恨等等。
而在奥古斯特成为管理者的意志之后,这些天魔也成为了他的思想化身,而重点也就在于此,老叶,你是奥古斯特唯一恐惧的人,也是唯一杀死过他的人,你当年的那一剑虽然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但确确实实已经成为了他的噩梦,所以同样的,对于从他的意志中诞生的天魔来说,你存在的本身就是它们的克星。”
“所以现在你明白了吗?”达拉斯走上前拍了拍叶冲朔的肩,“老叶,事到如今,只有你能打破这个局面了,你是全宇宙最后的希望。”
“那万一……”小亚此时突然插话,她欲言又止般地停顿了一下,但最后还是鼓起勇气地问道,“万一是最糟糕的结果,朔最后死在了他的手上,奥古斯特他会因此放下仇恨,控制好管理者,让一切恢复正轨吗?”
“那是不可能的。”达拉斯不假思索地给出了一个否定的答案。
“这跟那家伙本身的德行无关,究其原因,他作为一个凡人,是有其极限的,管理者内部积压的是全宇宙的生灵积累的全部负面情绪,靠他一个凡人根本无法化解的。
在他融入管理者的同时,也就意味着他只能被动地接受这些负面情绪,吸收了全部负面情绪之后,他才能够完美地成为真正的新任管理者,而届时,他必然会是整个宇宙中一切罪恶的源头与化身!
无尽的负面情感只会让他在不断的堕落中疯狂,最后给一切带来毁灭。而这种命运,从他决定成为管理者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
“既然连你都知道一个凡人成为管理者意志的后果,那说明所有的神都应该很清楚这一点才对吧?”小亚继续追问道,“既然明知道奥古斯特根本无法改变管理者的现状,甚至只会让一切变得更糟,那当初那个神明的残魂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你们该不会以为那位神因为仅剩个残魂,所以脑子也没了吧?哈哈哈哈……”达拉斯大笑起来,“所谓的请求他掌控管理者,不过只是一个骗局罢了,那位神真正的目的,就仅仅是让本身无敌的管理者拥有一个弱点罢了,而奥古斯特又能够为了得到力量不择手段,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生意就是这样谈成的不是吗?”
“也就是说,从那时起他们二人的反目就已经是被安排好的了,从那时起,朔就背负起了必须与奥古斯特战斗的宿命……神的洞察力,竟有如此深远吗?”
小亚的脸色随着达拉斯的诉说惨白一片,但片刻之后她的神情又重新变得坚决起来,她拉住叶冲朔的手,“也就是说,这是一场绝不能输的战争,对吧?”
“没错。”达拉斯补充道,“这是一场只属于他们二人,却又足以殃及全宇宙的战争,天启州乃至整个元灵界,都只不过是他们二人搏斗的一个小小舞台罢了。”
在总算接受了这夸张离奇又残酷冰冷的现实之后,叶冲朔眼中的杀意也缓缓凝聚,升腾而起,他看着远方,沉声道:“奥古斯特……我本来已经对往事既往不咎,只想过平静的生活而已,但现在看来,新仇旧账,我们都不得不算个明白了!”
“你的这份斗志我很满意,看来老夫这次也总算是没有看走眼。”达拉斯满足地点了点头,“你既没有像冰无月那样成神的野心和条件,也没有如照影那般的自私自利,一个凡人,一个最强的凡人,这就是我所想要的,那终结一切之人!”
“还有一个问题。”叶冲朔忍不住又问道,“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么多事?关于我前世在修亚大陆上所遭遇的事,还有我来到这个世界所经历的一切,你似乎都了若指掌,这也是神的能力吗?”
“我即是这个世界本源的化身,因而我一眼便能看穿任何事物的过去与现在,这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达拉斯耸了耸肩,摆出一副臭屁的样子。
“在我面前,无论是你还是他人,都没有任何秘密可言,就算你身为另一个位面的来客,在你吸收了这个世界的法则之后,也等同于对我敞开了心扉。”
“看来你们这些神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叶冲朔冷笑了一声,“说吧,我要如何前往那管理者的本体?如此全知全能的你,一定很清楚吧?”
“现在还不行。”达拉斯摇了摇头,“管理者的位置,只有神才能够感应得到,所以我必须寻回全部的法则之力,恢复我的力量。”
说到这里,达拉斯意味深长地看了叶小亚一眼。
叶冲朔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心中咯噔一下,猛地看向小亚。
叶小亚愣了一下,随即才终于反应过来,如今的现状,已经和自己脱不了干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