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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听完,都觉得带劲!
    那杨浩凌仗着自己是二爷,背地里调戏过多少丫鬟,玷污过多少丫鬟的清白身子,就是这些个听林菲说话的粗使丫头,她们的姐妹也有在百花园里当过差的,有人被玷污后拉出去配了小子,有人被随意发卖,甚至有个贞烈的,被强迫后羞愧难当,直接投了井!
    谁不气的牙痒痒,谁不恨呢?
    巧玉也听得解气,可她到底是个十四岁的丫鬟,又没有什么主见,便怯怯地同林菲问一句:“菲儿姑娘,你这法子当真使得?”
    “使得!”林菲目光坚定道:“你便按照我的办法去做!与其跳了那湖心桥,寻了短见叫父母姊妹伤心,还不如同他斗上一斗!”
    “我也觉得使得。”抱琴赞同道。
    巧玉又去看其他丫鬟,筝儿,云儿,蓉儿,翡儿也都赞成的点头。
    “是啊,菲儿姑娘的法子好,我听着都解气!”
    “对,与其被那好色的二爷占便宜,还不如同他斗智斗勇!”
    “到时候我们几个都上,好好揍他一顿!”
    巧玉听到众人都赞同,自己也更加坚定了信心,她对林菲道:“行!我就照你的法子去办!”
    ……
    林菲替巧玉出了主意,又携着洗干净的碗筷去厨房放置好,这才回了西厢房。
    她进了房间后,觉得有些犯困,便侧卧在架子床上,想着小憩一会儿,袖子里搁着的梅花络子在她躺下后掉出了几根枣红色的须子。
    林菲看见,便干脆把袖子里的络子取出来,随手搁在了枕头下。
    这便重新合上双眸,安然入睡。
    她睡到一半,迷迷糊糊间听见有人敲门,便起身去开门。
    香菱拉长着一张脸,站在格子门外,没好气地对林菲道:“婉晴姐姐喊我过来,让我把剩下的东西搬走!”
    西厢房里香菱的东西只搬了一半,还有一半都搁在屋子里,虽说西厢房和西耳房就是两步路的距离,但是香菱就是拖拉着不把剩下的一半东西给搬走。
    婉晴午后又去西耳房一趟,催着香菱尽快把东西搬走。
    香菱虽然性子骄纵些,可到底不敢公然不给婉晴面子,这便只能拉着脸去了西厢房一躺,去搬自己剩下的东西。
    林菲点头,让开道来,让香菱进去搬东西。
    香菱搬起她的妆奁,重心不稳地往外走。
    那妆奁太过重了,香菱搬的很是吃力。
    林菲便好心上来搭把手,香菱却没好气地对她喊道:“要你装什么好心?若不是你来了,我怎么会被赶出西厢房,搬去隔壁耳房和雪雁挤在一处!”
    好心当成驴肝肺,林菲也不是个没脾气的,见香菱既然不用她帮忙,便干脆走出房间,想着去外头转转,散散心也好。
    香菱搬了三五趟,才把剩下的一半东西搬的差不多。
    她走过架子床的时候,看见绣花枕头下面压着个枣红色的物件,像是今个儿中午大家一块打的络子。
    香菱看了眼半开的房门,见房外没有人,便走到架子床边,抬手拉开绣花枕头。
    那枕头下面果然是梅花络子,是林菲今天中午打的枣红色的梅花烙子。
    香菱黑眼珠子在眼眶里狡猾的一转,心里生出一计来,便快速抓起那络子塞进自己的袖囊里面,然后把绣花枕头放回原位,又看了眼门外,确定没人看见自己的所作所为后,这才转身出了房间。
    第13章 013   留下
    夜里。
    林菲在杨则善回府之前,特意从院子东南角搬了一架梯子来,搁在书房的门口,想着若是杨则善今夜又让她到高处取什么东西,她就把梯子搬进去用。
    不过,今夜杨则善回府后去了正堂陪国公爷和太太用晚膳,很晚才回到世安苑,便没有去书房,而是直接进了盥室,由丫鬟们伺候着洗漱完了,就进了卧房安置。
    今夜替主子值夜的是香菱和雪雁。
    卧房分为内室和外室,杨则善不喜欢丫鬟出现在自己入睡的内室里面,所以值夜的丫鬟一律在外室的架子床上睡觉,夜里伺候主子茶水的时候,才会进来片刻。
    在卧房的外室,婉晴恭敬地替杨则善换下外袍后,挂在了一旁的雕花衣架上,又把明日杨则善上朝需要穿的一品朝服,和白玉笏板、朝冠、腰带等一应配饰全部摆放整齐后,这才躬身退了出去。
    香菱和雪雁各站一旁,皆是低眉顺眼,垂头不语。
    杨则善推门进了内室。
    站在外面的香菱见内室的门合上,这才敢抬起头来。
    她的眼睛里闪动着阴毒的光,她在世子爷身边伺候多年,深知世子爷最讨厌女人明目张胆的勾引。
    三年前,在盥房负责的一个叫含泪的丫鬟,就是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在替世子爷放洗澡水的时候,主动爬了世子爷的浴桶,被世子爷当场赶出了盥房,次日又被赶出了世安苑!
    所以,从此以后,即便世安苑的许多丫鬟们,都有搏一把飞上枝头的野心,但谁也不敢再明目张胆的勾引,而是暗搓搓的较着劲儿。
    像在世子爷的卧房锦被里面,塞女子送给情郎示爱的梅花烙,这种事情几乎恶劣的跟爬浴桶爬床一样了!
    等会儿,世子爷一旦发现锦被里的梅花络!
    哼!香菱恶毒的想着:世子爷肯定会大发雷霆,然后让婉晴把丫鬟们都叫来询问,一旦查出这梅花烙是菲儿那贱人的,雷霆万钧之下,肯定和三年前爬浴桶的丫鬟一样,把菲儿赶出世安苑去。
    这样,原本属于她的书房伺候的工作,和原本属于她的宽敞明亮的西厢房,就又都回来了!
    婉晴这般想着,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过了约莫半柱香的功夫。
    内室的房门被人重重的推开,杨则善手里握着个络子大步流星地走了出来。
    他俊美的面上染着一层薄怒,皱眉对外头垂首而立的两个丫鬟,不悦地吩咐道:“去!把婉晴叫来。”
    香菱一听,眸光一动,立刻躬身应下:“是。”
    香菱低头退下时,眼角的余光瞥见杨则善手里的络子,心道世子爷果然生气了,等会叫那菲儿好看!
    她心里得意着,表面却装作不知道,只和雪雁一道转身出了格子门,往东厢房去寻婉晴去。
    “怎么回事?”雪雁小碎步跑着,不解道:“刚才世子爷如何就发了脾气,让我们去把婉晴姐姐喊来?”
    “我也不知道呢!”香菱嘴巴上这样说着,可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婉晴刚才伺候了杨则善更衣,这会儿正准备洗漱入睡,却听得房门敲响,然后传来香菱和雪雁的喊声。
    “婉晴姐姐快些开门,世子爷喊你过去。”
    婉晴走上前来,见香菱和雪雁都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面有急色,心道:不好,出事了!
    她立刻跟在香菱和雪雁一块,急匆匆地往上房赶去。
    等婉晴进来,杨则善沉着一张俊脸问她:“今日都有谁进过我的卧房?”
    婉晴垂首站着,回忆着说道:“今日辰时,奴婢带着若烟和菲儿打扫过卧房,夜里亥时,负责值夜的香菱和雪雁在房内铺过床。”
    “把所有进过卧房的丫鬟都喊来。”杨则善沉声道。
    一盏茶后。
    婉晴领着若烟、香菱、雪雁和林菲都跪在了卧房外室的地上。
    杨则善把手里的梅花络,扔到众人跟前,责声问道:“谁打的络子,竟敢塞在爷的被子里?”
    所有人都朝地上的络子看去。
    婉晴暗暗皱眉,若烟则是一头雾水。
    香菱眼里闪过恶毒的光,嘴角偷偷勾出幸灾乐祸的弧度。
    雪雁则是看着地上的络子,惊疑不定的朝林菲瞥了一眼。
    林菲看着地上的枣红色梅花络子,慢慢睁大眼睛,心中同时卷起惊涛骇浪。
    她午睡时压在绣花枕头下面的络子,怎么就被塞到杨则善的被子里面去了?
    “回主子爷。”香菱首先说道:“今日白姑娘来院子里找雪雁打络子,正好菲儿姑娘也在,奴婢和雪雁,菲儿,白姑娘,还有白姑娘的丫鬟清风,我们五个人每人都打了一个这样款式的络子。奴婢记得……奴婢选的是胭脂色,不是这个枣红色的。”
    香菱一席话,先把自己撇清。
    婉晴立刻去看雪雁,对雪雁道:“雪雁,香菱刚才说的,可有此事?”
    雪雁点头:“却有此事。”
    婉晴又问:“雪雁你是日常负责针线的,对颜色最为熟悉,你记得今日你们每个人都选的什么颜色的络子吗?”
    雪雁回忆着说道:“我记得……当是我自己选的是石榴色,香菱选的是胭脂色,白姑娘选的是玫红色,清风姑娘选的是朱砂色,我记得好像……好像……”
    雪雁迟疑着不敢继续说下去,一旦说了,林菲就完了。
    但在场的众人,哪里还有听不懂的?
    婉晴皱眉睨了林菲一眼,问雪雁道:“可是菲儿姑娘选的枣红色?”
    雪雁看婉晴一眼,目光又落到被扔在地板上的梅花络上,最终不忍心再看林菲,而是双眼一闭,点头道:“是的,是菲儿姑娘选的是枣红色。”
    此话一落。
    房间里鸦雀无声。
    安静到可以清晰的听见外头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杨则善听完,似乎不太敢相信,他弯下腰来,同雪雁问道:“你刚才说……谁选的枣红色?”
    “启禀世子爷。”雪雁听得杨则善低头问话,吓得全身一抖,伸出食指往林菲面前一指,虽不忍心,却不得不说道:“是菲儿姑娘,是菲儿姑娘选的枣红色。”
    婉晴闭上眼睛,心道:世子爷向来最讨厌女人明目张胆的勾引,这个菲儿,看着长着一张绝色脸蛋,没想到竟是个没脑子的,今个儿真是撞枪口上了!
    若烟同情的看向林菲,心道:完了,这个菲儿完蛋了,依着世子爷的脾气,明日就要赶出世安苑去!
    雪雁也颇为同情,又实在弄不懂,这个菲儿怎么这般愚蠢,也不打听清楚世子爷的脾气,就这么急着勾引,老太太名下的人,该是个知分寸懂进退的性子才是,如何这般莽撞?
    香菱心里却是最清楚不过的,她低着头,眼角的余光扫过世子爷乌头靴的黑色靴顶,又扫过扔在地上的枣红色梅花络,最终落在跪在地上,双手规规矩矩摆在膝头的林菲身上。
    她嘴角勾出一抹诡计得逞的笑来,心道:瞧着吧,今夜跪一晚上的院子,明个儿就要被赶出世安苑去,到头来,书房的工作,和单独的西厢房,还是我的。
    跪在地上的所有人,都安静的等待着主子爷的裁决。
    杨则善却没有如同众人所想的那样,大发雷霆,而是在怔愣了片刻之后,慢慢回过神来。
    他先弯腰低头,亲手把刚才扔在地上的枣红色梅花络子捡起来,又拍了拍上面的灰层,然后握在掌心,细细地看了片刻,才眯起黑眸,语气已经不似刚才的严厉,而是沉声问道:“雪雁,你刚才说……这枣红色梅花络,是菲儿打的?”
    “是菲儿姑娘打的。”雪雁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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