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安醒过来的时候还有点恍惚,不知道为什么会梦到学生时代的旧事。她被人紧紧抱在怀里,下半身像是被车碾过一样疼,动一动腰就酸得不行。她转过头,就看见她梦里的人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和上学时似乎没什么变化,但又像是变了很多。她的下身凉丝丝的,阿瑞斯还算有点良心,应该是帮她上过药了。
童安想起床,但是阿瑞斯抱得太紧了,以她现在二级伤残的样子,根本没办法挣脱。
她拍了拍阿瑞斯的手臂,推了推他的肩,手底下的肌肉触感坚实。
她上一次碰到阿瑞斯的时候,他有这么强壮吗?童安迷惑地想,她印象中那个总是臭着脸,被她逗得直跳脚的小狮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那么高大了,肩膀宽阔,肌肉饱满,能把她整个人罩在里面。
阿瑞斯迷迷糊糊地清醒过来,看见童安的脸,他像是演练了几百遍一样,自然地低下头在她的唇上碾了碾。
“早上好。”他小声说。
“呃,早上好?”童安眨了眨眼,迟疑地回答,“阿瑞斯,我是童安,你还认得我吧。”
两人相对无言了一会儿,然后阿瑞斯的脸“刷”的一下全红了。
童安也有点尴尬,她摸了摸鼻子:“你的发热期,结束了吗?”
“嗯。”
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阿瑞斯把环着童安的胳膊收了回来,两人在床上隔着一段尴尬的距离。
幸好在这时,有人敲响了外面的舱门,很礼貌,敲了叁下就停了。
童安立马拖着不太灵便的腿要起身。
“你坐着!”阿瑞斯呵斥道,“别动,我去开门!”
他板着一张脸去开门,门外站着他的副官,正抱着一沓文件等着他去处理,一看就是算过了他发热期的时间。
“大人,”副官沉默了一下,说:“该工作了。”
副官说话的时候眼神不经意地往房里瞟了一眼,看见一截纤细雪白的小腿,纯白色的睡裙堪堪没过膝盖,隔得很远,但他还是清晰地看到她脚踝处突出的骨头上印着一个牙印,像有人贪婪地舔遍了她的全身,在每一处都烙下了他的印记。
阿瑞斯挪了一下身体,挡住副官的视线。
“不要看不属于你的东西。”他淡淡地说。
“我知道。”副官垂下眼睫,轻声说,“只是看看。”
那是浩瀚宇宙中最亮的星星,被所有人觊觎,却没人能摘下她。
所以大部分的人,只能远远的,远远地注视着那颗星星。
“对了。”副官说,“第二军团来人了,您可能得亲自去看看。”
“第二军?”阿瑞斯不耐烦地松了松领子,他和第二军的那条蛇关系一向很差。“第二军谁来了?”
“二军总指挥使来了。”副官的声音平井无波。“夏伯瑞大人已经在会议室等了。”
*
那是一个极其英俊的男人。
亚麻色的头发,金色的眼睛,穿着二军团独特的白色军装,扣子一丝不苟地扣到了最上面一颗,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脸上总带着叁分笑意,看起来分外儒雅,是军队里难得的斯文人。
现在他正坐在会议室的椅子上,自己和自己下着一副军棋,他的副手是个高挑的女生,沉默地站在他身边,眼睛直视着前方。
他用黑子吃掉了面前的白子,棋子敲在棋盘上,发出轻轻的一声响。
“宗植,”他兴致颇好地问,“你知道我这次是为什么来吗?”
副官平静地回答:“您是为了童安大人来的。”
“你说的没错。”他唇角微勾,把那个白子握在手里,他温柔地说。“我遇到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把手伸向透明玻璃外的宇宙,宇宙浩瀚广博,黯淡无光。
“老东西放不下可笑的自尊心,故意把星星放出来,”他语调轻柔地说,做了一个抓取的手势:“我要把星星困起来——我抓在手里,就是我的了。”
副官沉默地平视着前方,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