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把他提起来,一只胳膊夹着他,大步走到床边,把他一把扔到床上。
他深吸一口气,说: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听我说话,二,我艹完你你再听我说话。你选哪一个?
岑嘉睫毛微颤。
良久,他道:你说。
顾宁心想早他妈这么着早没事儿了。
他坐到床边,看着低着头不说话的岑嘉,讥笑着道:景帝今年才二十多岁,跟我说得来话,最起码不会惹我生气,还长得好,肤白貌美有才华,又有钱,还是全天下最有权有势的人,样样都比你强。
岑嘉听不下去了,他声音颤抖,大声喊道:别说了你别说了。
顾宁冷笑一声,道:你他妈不就这么想的?我在你心里不就这么肤浅?只要长得好,有钱,年轻,我就得喜欢他。
岑嘉不说话了。
他听出了顾宁的言外之意。
他不喜欢景帝,他喜欢他。
是吗?
他抬起头,看向顾宁。
顾宁叹了口气,道:不闹了?
岑嘉垂了垂眸子,说:你从没跟我说过,你跟景帝有交情。
顾宁啧的一声,道:合着你以为我骗你?那我来的时候紧张担心你都是假的?我自导自演是吗?
玛德,真寒心。
岑嘉看他冷了脸,也知道自己不该这么说,他慌乱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顾宁此刻有点不想理他。
岑嘉见他不说话,忍了许久,还是问道:你和景帝到底是什么关系?
顾宁不耐烦了,说:他是我失散多年的弟弟行不行?
岑嘉红了眼眶。
顾宁受不了他这样。好端端哭什么?
他叹了口气,脱了衣服,躺下,搂住岑嘉,道: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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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宫里传来消息,说顾风和乃是景帝失散多年的弟弟,景帝已经下旨,封顾风和为安国王。
举国哗然。
有好事者分析,或许这是景帝新计策,意图留下对方的军师。
就是代价是不是大了点?
你是不是太闲了?顾宁忍无可忍,问景虞。
景虞吃着旁边美人投喂的橘子,翘着二郎腿,道:这不是为你考虑吗?我打听清楚了,你又不是真心想嫁他,正好给你个机会脱离他。
顾宁眯了眯眼,道:真是这样?
景虞理所当然,道:当然是这样。
顾宁揉了揉眉心,勉强相信她了三四分,道:本来他就闹的不行了,这回回去,还不定怎么闹呢。
臭丫头就会给他挑事。
本来他正打算晾着岑嘉,等岑嘉自己意识到错误跟他道歉呢,这回倒好,估计岑嘉又不知道怎么胡思乱想了。
景虞见他懊恼,一脸恨铁不成钢,说:你可真没出息。
和顾三一模一样的语气。
顾宁蹙眉,道:你有时间说这个,还不如给我出出主意。
景虞啧了一声,说:你把他扔床上干一顿不就行了。
顾宁脸瞬间红了,道:别胡说!
这么多年这臭丫头学什么了?对着自己哥哥嫂子这样说?!
景虞摆摆手,嗤笑一声,说:咱俩谁不知道谁啊?之前你和岑嘉搞对象的时候,你把他带到家里,搞的动静大的第二天爹地都没好意思叫你们。
顾宁脸又烧起来。他那么开放的吗?
他瞪了景虞一眼,道:那也不许你说。
景虞:好吧好吧。真讨厌,为什么他是哥哥?
顾宁正色,道:而且不是所有的问题都能在床上解决。
景虞也正色,道:但是你相信我,对待岑嘉,你这个方法十次有十次都是灵的。
顾宁起身,道:不许再胡说。我先走了。
景虞哎哎两声,叫住他,道:我这宫里特别多帅哥美女,你不看看?
顾宁看着她被美女伺候的舒舒服服的样儿,只觉得辣眼睛,他说:你叫人都下去。
景虞以为他要说什么大事,就叫人都下去了。
顾宁见人都出去了,才疑虑地问她:你不是都结婚了吗?怎么还这么能玩?
他妹妹不安分他是知道的,勾搭这个勾搭那个,十八岁生日那天还养了一个小明星,不过据她说自己只是看看。
顾宁以为她一辈子不会收心,没想到竟然结婚了。
结婚了还是别这么玩了,他看着景虞,道,你也不怕你老公知道?
景虞动作一顿,等着顾宁,道:你别说不就行了。
顾宁笑了一下,道:没想到还真有人能降住你。
他本来只是试探看看。
景虞调侃别人行,一被人调侃顿时有点恼羞成怒,道:我是怕他哭!
她叹了口气,说:也不知道一大老爷们成天哭什么。哭的我心烦。
她语气渐渐低下去。
顾宁挑眉,道:你们闹矛盾了?
景虞立刻站起来:没有!
顾宁点点头:那就是有。
景虞颓废的坐下去:行吧行吧,从小到大我在你眼里就没有秘密,你这人鬼精鬼精的。
她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一定要让顾宁替她干活!
顾宁不知道景虞已经在盘算怎么利用自己,他还在分析,道:那爸爸大概是看出来了,所以才会让那个什么,系统,把你送过来,大概也有让你冷静冷静的意思。
景虞烦:冷静什么呀,我又没想离婚。
顾宁抬了抬眼皮,道:真没想?
景虞:好吧是有那么一点点。
她刚结婚就后悔了。她最喜欢的花花世界,从此跟她拜拜了。
但是自从来了这鬼地方,她每天被各色美人环绕,却觉得心头十分空虚,她还是想许麟,哪怕他真的管的很多,有时候还有点烦。
一抬头,看到顾宁还在调侃地看着他,她不耐烦地说:你快回家哄你老婆吧。
怎么什么都叫他看穿。哼。
第49章
景虞啧了一声, 道:我看你就是太惯着岑嘉了,小心将来他骑你脖子上。
顾宁说:我愿意,你少管。
更何况这事还不都是她惹出来的?
景虞以自我为中心惯了, 对除了家人以外的人锋芒毕露, 从不妥协,她不理解地说:不听话换一个不得了?你怎么就非他不可了?
怎么就这么轴呢?
顾宁神情严肃,道:这话你千万不许在岑嘉面前说,不然我跟你没完。
他心想也不知道妹婿是谁, 能受得了她这个脾气。
景虞撇撇嘴,道:本来就是啊, 何况一辈子只陪着一个人该多烦啊。
一辈子只能看一个人的脸怎么过瘾?
她忽然想起许麟, 心里空了一秒钟。
顾宁叹了口气, 知道跟她说不通。她压根还没懂。
看样子是欠打击。
他摆摆手, 无力的说:我也不求你替我解释什么, 只求你别再惹岑嘉了, 你快让我消停会儿吧。
顾宁觉得自己还没来得及婚姻的快乐,就提前感受到了在家庭矛盾中受夹板气的痛苦。
景虞看出他的疲惫, 也没再多说,应道:哦。
看着顾宁这样,她有一点点愧疚,忽然觉得不应该这样。
但是她真的不喜欢岑嘉这个嫂子, 一见面就不喜欢。哪怕认识好几年了还是很不喜欢。
他这人压根没什么是非善恶观,就像一条毒蛇,暗里潜伏着, 幽幽地看着你, 不知道什么时候把你咬一口。
其实她只是隐隐有些恐惧。恐惧这个人, 会在某一刻摧毁顾宁。
她心事重重地叹了口气。
*****
顾宁回去后, 已经很晚了,屋内灭了灯,岑嘉躺在床上,背对着他,被子鼓起高高的一块。
顾宁轻轻关了门,走到床边,轻声道:没睡?
岑嘉没说话。
顾宁在心里叹了口气,心想还真生气了,他问道:真睡了?
他伸到岑嘉面前,摸了摸他的枕头,发现上面湿了一片。
顾宁顿了顿,然后俯身,拨开他的头发,然后低下头,伸出舌头去舔岑嘉的眼角。
岑嘉打了个颤,说:别
顾宁闷笑一声,道:这么敏感?
岑嘉不说话了。
顾宁继续舔他脸上的泪。
他说:再哭,我就把你一口一口吃了。
岑嘉声音微颤,问他:你去哪儿了?
简直明知故问。
要在平常,顾宁一定会问他:你的暗卫没告诉你?
不过现在,他看着岑嘉这样,有点心疼,他叹了口气,说:皇宫,见见我弟弟。
岑嘉说:不是不是哥哥吗?
顾宁道:别听他瞎说,他就是我弟弟,认得弟弟。
他又低下头,去咬岑嘉的耳朵,他一边用牙尖摩挲,一边在他耳边,喘着气道:明日跟我一起去,让他跟你叫嫂子好不好?
岑嘉抖了下身子,咬了咬下唇,道:真的?
顾宁笑了下,说:当然是真的。
岑嘉这才勉强缓和了精神。
顾宁无奈说:他生性好玩乐,那天纯粹是逗你呢。你下次别跟他当真。
岑嘉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他心里有些漠然地想,你和景帝,当真默契。
顾宁毫无察觉,他柔声道:我训过他了,替你出气。
岑嘉也没问他怎么突然多了个比自己大的弟弟,他忽然问了个问题,道:
那我重要还是弟弟重要?
在床上,顾宁当然说:你重要。全天下你最重要。
岑嘉也不知道信还是没信,他攀上了顾宁的肩,道:相公,我想要了。
顾宁笑道:遵命,娘子。
顾宁万万没想到这件事如此轻易就过去了。
他松了口气,在心里悄悄为从小到大从没靠过谱的景虞竖起了大拇指。
不错不错。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后面还有更大的麻烦等着他。
第二天,他带着岑嘉去宫里,见到了景虞。
景虞当时正在批改奏折。
她眉头紧锁,神情严肃,颇有威势。
只有顾宁知道,她十有八九是看不懂。
他嘴角勾起,轻咳一声,道:陛下。
景虞抬起头,看见他,仿佛看见救星,眉头顿时舒展开,对左右道:都下去吧。
是。
景虞一见人出去,顿时垮下脸,恳求似的道:哎呀我不行了,哥你快来帮我。
顾宁心想也就这个时候你能叫我哥。
简直屈指可数。
不过自家妹妹,倒是也不苛求,反正他们家有他做智力传承就够了。
他走到景虞旁边,拿起奏折,道:这个,说去年发了大水,今年要早早地修河道,他说要户部
景虞打断他刚刚开始的长篇大论,道:算了算了,你看吧,我不看了。
顾宁摇了摇头,道:你呀。
他忽然想起岑嘉还站在一旁,连忙看向他,见他面色淡然,看不出情绪。
他暗暗懊恼自己怎么忽视了岑嘉,连忙叫岑嘉:过来。
顾宁拍拍身边的位子,道:坐这儿。
岑嘉也不说话,走过去,坐到他旁边。
景虞想要偷溜,立刻被眼尖的顾宁提着领子拽了过来,警告道:你给我学着点,别想让我永远给你干苦力。
景虞拿出给她爸爸撒娇的劲儿,道:不要嘛。
顾宁看见壮汉撒娇,顿时起了一声鸡皮疙瘩,道:你能不能正常点?
景虞顿时嬉皮笑脸地看着他。
顾宁也有点想笑,他低头看奏折,给她讲:这个词意思是河道,这个主语不用管,就是他自称,后面这个是说
景虞困的倚在他肩膀打瞌睡。
十分亲昵而自然,非一朝一夕的相处能有。
顾宁和她这样相处惯了的,不觉得有什么,反而渐渐放松,但是他忽然感到有一道目光看着自己。
顾宁看向身边,这才意识到岑嘉跟着自己一起来的。
他暗暗懊恼,心想这不是白用功?
当然,他现在还不知道,这根本不仅仅是白用功的问题。
他连忙拿奏折拍了景虞一下,道:还不醒醒。
景虞在他肩膀上醒过来,有点懵:嗯?嗯?怎么了?
顾宁说:昨晚上跟你怎么说的来着。
景虞这才反应过来,看向岑嘉,不情不愿地叫了一声:嫂子。
顾宁搂上岑嘉的腰,他此刻心有愧疚,想将功补过,便哄着岑嘉说:以后他就是你弟弟了,有什么事情让他干别客气。都是一家人。
岑嘉笑了一声,道:嗯,都是一家人。
顾宁却总觉得背后有点发凉。
岑嘉转过身去,抱着顾宁的肩膀,蹙着眉,道:我有点头疼。
顾宁立刻变得紧张,连忙起身,道:怎么了?是不是吹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