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地方两侧高耸,中间极狭,易中埋伏。微莺想不通老裴将军怎么会跑到那里面去,但和皇帝与裴阙都说了声,让他写信过去,叫将军注意下嘉明关那边,不要贪功冒,被诱入其中。
裴阙笑笑:莺莺不必担心,这事都懂的。况且嘉明关我军守卫守,不用怕啦。每当春日,北厥就会跑过来犯境,对他来说,就和吃饭睡觉样正常,我就想过他的和谈是真的。
裴阙耸耸肩,北厥荒凉,冻土千里,长不了庄稼,只能靠□□.烧来抢粮食。她拍拍微莺肩膀,不过打回去就好了,我爹,不用怕!
微莺沉默地看了盲目自信的贵妃眼。
裴阙身子往后缩了缩,心想,是错觉吗?怎么觉得莺莺刚才好严肃好可怕?
萧千雪莺莺微表情研究专家,眼就看出不对劲,『插』微莺和贵妃中间,说:莺莺,你辣么凶干嘛!
微莺沉默了。
她该怎么和贵妃说,按照剧情她爹很快就了呢?
萧千雪突然瞪大眼睛,难道莺莺你算到了什么?裴老将军会兵败嘉明关?
裴阙下意识反驳:我爹才不会败,我爹她的表情逐渐认真,看微莺,问:真的算出来什么?
微莺欣慰地『摸』『摸』萧千雪的脑袋,夸了声聪明后,朝裴阙点了点头,仙风道骨脸神棍模样的说:昨夜我夜观星辰,看见将星黯淡,算到裴将军会劫难。
裴阙脸上血『色』逐渐消失,看微莺:当真?
微莺点了点头。
裴阙扭头来到桌前,开始写信,写到半,她突然停笔,秀眉紧蹙,绷脸说:不成,我得出宫。
萧千雪:好呀好呀,那我也出去!
微莺阻拦,她毕竟绑的是个宫斗系统,也不能跑到宫外面去。说,她也领过兵,真跑出去是给北厥送人头。裴阙领兵之能,萧千雪熟悉云州地理,身上还女主光环。
感觉问题不大。
于是微莺道:也行,就算事,千雪回家里看看,贵妃也与裴老将军许多年不曾见面,游山玩水探探亲,挺好。
裴阙欲言又止:只是我要如何出宫呢?
微莺笑笑:问题不大,交给我吧。
萧千雪弯眼睛,手指抵住红唇,这事情,莺莺和陛下说声就好啦!莺莺,她歪歪头,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那个宫女吗?
微莺挑眉:哦?
萧千雪转身,拨弄桌案上鲜嫩的桃花。自那日后,她每次到宝云宫来都会带上枝最娇妍的桃花,裴阙拒绝,随她『插』寝殿窗前的花瓶里。
你小心点,陛下她犹豫片刻,抬眸看了微莺眼,又垂下眼睛,小声说:我说她都已经浣衣局洗衣服了,陛下还去见过她几次呢。
微莺哦了声,弯眉眼笑了笑,手指捻桃花瓣,『揉』成碎片。
裴阙不痕迹地挪过来,挡住那瓶被迫害的桃花,满不乎地说:不就是见了几面,怕什么?当年陛下不也和我天天见面,结果你入宫以后,就几乎来过我的宝云宫了。
微莺与萧千雪齐沉默:
裴阙拍拍她的肩膀,习惯就好了。
萧千雪摆手,哎呀,不是这样,陛下肯定最喜欢莺莺的,而且那个宫女好可疑哦,生得这么美貌,居然只是个宫女!
裴阙挑眉:宫中美貌的宫女多了是,你我不过运好才封妃罢了。
萧千雪连忙摇头:不是不是,你去看了就知道,她那样的美貌,绝对不会是个宫女。
裴阙不服,还想杠几句,微莺却笑说:那就去看看吧?
萧千雪眨巴眨巴眼睛。
微莺牵住她,大步迈出宫殿,走。
来到浣衣局,美人正半跪地上,垂头浣衣。
几个人鬼鬼祟祟缩墙后看她。
美人穿素『色』的宫女服饰,双髻挽,肤『色』雪白如脂,五官明丽又不乏柔美。明明简单又粗糙的宫女服,穿她的身上,却宛若仙人披的云锦般,随清风微微拂动。
萧千雪次看呆,捂住胸:吸溜
裴阙:吸呸,平平无奇不过如此。
萧千雪撅嘴,明明很漂亮,哪里不好看了,哼,就是明明生得这样好看,行动却少了几分美人的神韵,不像那夜莺莺带的大美人样,脸都不用『露』,就能让人感到绝『色』。
裴阙冷笑,你还挺懂。
萧千雪笑说:当然啦,我以前就常常坐前看美人!她骄傲地挺起胸膛:我娘说多看看好看的人,自也会变得好看的。
裴阙笑骂:什么歪理。
萧千雪扭头问微莺:莺莺,你是不是也觉得这个美人特别好看?
微莺笑笑:谢谢。
夸长得像她的替身,她就当萧千雪夸自了!
萧千雪茫然地眨眨眼:哎?
微莺解释,徐徐走浣衣局中,看不远处的美人,用了张是心非,问:你是哪里的细?
美人瞪大眼睛,诧然看她,快速道:我绝对不是北厥细!
第95章
微莺点点头:哦, 原来你是北厥的细作。
她心中略略有些诧异:原书中位是属国送来的美人,可是和北厥没有半分钱的关系。
不样看来,属国送个和她原身长相酷似的美人来, 不像是巧合, 更像是精心谋划。也不知在其中太后担了什么样的角『色』。
细作美人瞪圆眼睛,捂住嘴巴。
萧千雪站在门口:奇怪, 觉好奇怪, 就像看到了宫大小姐。
裴阙抱臂, 北厥细作?呃许久不见宫贝奴了, 好像是被太后给禁足了吧。
萧千雪歪头:禁足?为何禁足?
裴阙耸肩, 谁知道。
微莺却知道, 次太后让董娥送来毒粉后,日夜盼着微莺死, 结果发现微莺不仅没死, 身子倍儿棒,一口气五楼,不累。
太后一开始以为微莺有天庇佑, 表情灰淡, 颓然坐了一日,后来查出来是宫贝奴把毒粉换成普通香粉, 被气得当场病倒,从秋末病到除夕, 连带把宫贝奴一并禁足,关在浓华殿里,不许她再与玉『露』殿来往。
微莺再甩出一张灰『色』的口是心非,问:你不是属国送来的人吗?怎么和北厥搞关系。
细作美人瞪圆眼睛,小嘴不受控制地叭叭叭:绝对不是我暗中顶替掉了一个名额。
微莺又点点头, 原来是被你们暗中动了脚,那,是哪个太后在暗中接应你。
细作美人表情惊恐:绝对不是西太后。
微莺:哦,原来是西太后,西太后不是天天念经吗?怎么也『插』件事,和北厥有关系了。
微莺拍拍她的肩膀,自爆辛苦了。
细作美人捂住嘴巴,呜呜哭起来。
微莺走了几步,想到一,回头问:陛下来找你做什么?
细作美人哭得更凶了:呜呜呜呜哇哇哇,滋儿哇滋儿哇
甚至哭出了知了的叫声。
萧千雪:乖乖,原来这是一只知了精吗?
裴阙蹙眉,摇了摇头,找个人来收了她。
细作美人梨花带雨:滋儿哇滋儿哇
微莺看她这样子,就猜到皇帝找到总不是风花雪月的,忍不住弯了弯眉眼,朝萧千雪裴阙招招,一齐离开浣衣局,身后还有凄惨欲绝的哭声。
萧千雪疑『惑』地问:陛下做了什么,难道是陛下真龙天子,知了精一听见陛下的名字就现出原形!她翘起嘴角,开心地说:我就知道,陛下最喜欢莺莺哒,才不会被其他女人勾走~就算是妖精也不行!
微莺:哎嘿!
萧千雪:哎嘿!
萧千雪揽住微莺的肩膀,一起往玉『露』殿走:莺莺,等我回到家,就给你带云州的特产回来,我们那儿有种牛『乳』做的糕儿,特别好吃,有羊『毛』毡,好可爱的。
微莺:好鸭好鸭,有『奶』油吗?我想喝『奶』油顶『奶』茶!
萧千雪认真想了想,摇了摇头:个不成的,带过来就会坏掉了,以后莺莺去云州吧,我带你喝新鲜的!
裴阙抱臂慢慢走在她们身后,看着两道相互携持的窈窕身影自穿朱红宫墙,迎面余晖灿烂。她笑了下,快步跟了去。
没有费多功夫,微莺就说服皇帝许贵妃与萧千雪出宫。但此事隐秘,不能大张旗鼓,于是裴阙假装生病去西山云外寺修养,萧千雪在一旁服侍照顾。
反正只要离开盛京就好,至于到了外面,自然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贵妃与萧千雪离宫那日,微莺偷偷跑出来送她们。
马蹄踏花,春草如茵,她们在盛京郊外的原野纵马,长袖掠风,逍遥自在。
春日阳光明媚,春风拂面,风中带有花的芬芳。
裴阙几年没有离开盛京,再次来到城外,望着满目碧草,攥紧马缰,许久没有开口说话。
萧千雪的快乐表现得更加明显,双张开,迎着风像鸟一样张开翅膀,啊啊啊总算出来了!啊啊啊可以肥家啦!好高兴!
微莺听到回家个词,微微垂下眸子,长睫颤了一下。
裴阙纵马走了几步,转过身,突然问:莺莺,你与我们一走吗?
微莺诧然地望着她:什么?
裴阙:和我们一起走,你不想回家吗?不要回江南?
微莺看了她许久,慢慢摇了摇头,笑着说:我就留在这儿吧,皇宫挺好的。
萧千雪还在那头快乐地纵马嘚嘚嘚,小梨花在花海草地里蹦来蹦去,雪白皮『毛』在阳光下闪着光。突然,她驾着马哒哒哒跑来,笑着说:你们还在聊什么呀?
微莺瞥了她一眼,摇头,没什么。
裴阙一脸肃『色』,真的不走?
微莺:嗯。
裴阙别开头,马尾在空气中『荡』开一个帅气利落的弧线。她没有和微莺告别,毫不拖泥带水地一挥鞭子,扬长而去。
萧千雪摆,莺莺,那我们先走啦!要常常联系呀,写信的话你寄到云州就好啦!
微莺笑笑,嗯,一路保重,对了,照顾好贵妃。
萧千雪重重点头,我会保护好她的!
目送两人骑马并肩而去,直到身影变成小黑点,消失在离离春草中。
微莺攥了攥马缰,抬头看了眼天。天空碧蓝如洗,雪白的云彩丝丝缕缕,一切都很好,只是找不到她的那颗小星球了。
她翻身下马,摘下地上一颗小花。
是种紫『色』的小花,像小小的莲花,总是成片成片生长。它的学名叫紫云英,不因为能够改善土壤,被当地的居民喊作绿肥。
微莺采集一把紫云英,坐在草地上,耐心把小花的梗掐了一个缺口,再将另外一朵小花塞进去,样没多久,她就串成了一条紫『色』的花链。
她翘起嘴角,把花做的链戴在手腕,纵身马,快马往皇宫赶。
宫斗姬突然开口:贵妃是不是不太对劲,宿主,剧情已经偏好多啦。
微莺笑:我绑你个系统,可不就是要让剧情偏离的吗?不然现在千雪都已经坐在我个位置,成为皇帝的宠妃了。
不在书中剧情里,时候萧千雪因为流产之痛去云外寺修养,倒也意外契合呢。
她回到盛京城中时,闻到飘香四溢的艾草香。她这才记起是做春团的季节,去城中最有名的酒楼排了两个小时队,才买到几包现出笼的青团。
微莺想起自去年起,皇后总把自己关在长春宫中,也不知到底在忙什么,只是形容消减许多。她感皇后劳累,就让宫女送了包青团去。
剩下几包,玉『露』殿个贤妃一包,浓华殿给丽嫔一包。
想了想,微莺揣着包青团来到浓华殿前,绕开了宫门,算了算偏殿的位置,一蹬宫墙,几下就攀到墙。
墙内,宫贝奴闷闷坐在秋千,小脸皱巴巴。
她都被关了好几个月了!生气气!
她想起自己被关这么久,委屈到小脸皱成团,又想起自己都是为了段微莺才变成样,结果那个没良心的人一次都没来看她。
更生气了!
宫贝奴哼了声,赌气想,早知道不救她了!
可是如果没有她,皇宫会多无聊。
翻来覆去不开心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宫贝奴回头,在宫墙看到自己正在想的人。
微莺打了个哈欠,摆摆:昭容,春日好啊。
宫贝奴:哼。
微莺坐在宫墙,两条腿微微晃动,裙摆摇曳。她弯着眼笑,招呼宫贝奴靠近。
宫贝奴:我才不来,不要以为你来看我我就会原谅你,我再也不了!
哼,委屈,越说越委屈。
微莺无奈耸肩,从宫墙跳下来,裙摆飞花一样散开。她来到花树下,帮宫贝奴推秋千,笑道:昭容别生气嘛,我来找过你几次啦,不被挡住了不能进来。
宫贝奴抬起红红的眼睛,真的?
微莺点头,真的!
宫贝奴就很快想到不对,一扭头,你会爬墙,都不来看看我。
微莺翘起嘴角,所以我就苦练爬墙技能,练了好几个月才终于能爬上宫墙了呀,昭容你看,么高的墙,正常人都要练几个月才能上来吧。
宫贝奴听完,觉得她说得对,忍不住点了点头,好像是这样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