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礼?”关太太注意到儿子失态,“你生病了么?脸色这么差。”
秦徵猛地抬头,对上关昱礼要哭不哭的眼神。
他心里突然一阵难受,有种一不小心对谁谁始乱终弃的错觉。但他又能怎么办?
这会儿,倒是对肖芹峥急功近利的心态感同身受。
哪个男人不想强大?哪个男人没有一点大男人主义?
他也想在丈母娘面前有魄力一些,豪气干云的扬言“放心,你儿子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我特么不会亏待他!”
呃……
扯远了。
关昱礼还在用既幽怨又哀切眼神看他。
看!看个毛线!
秦徵施施然移开视线。
一杠子压不出个屁,难不成回回都指望我赔本赚吆喝!?
切!
“头疼……”关昱礼揉太阳穴的姿势孱弱得仿佛分分钟就要咽气,“胸口也隐隐疼。”
关太太立马慌了,“你这毛病是不是晚上没休息好引起的?”
老关先生是癌症去世的,在谈癌色变的当下,一个不起眼的小毛病一检查都有可能是晚期。
胸口疼?挨着胸口的不是肺就是胃,在旁边来一点,肝肾胆囊膀胱前列腺……
关太太越想越可怕,一头灰白交杂的发丝都被吓得炸起来了。
“那,那去医院看看吧。”关太太声音打颤。
“好。”
一点小毛病关昱礼是不会去医院的,他这会乖乖答应,就证明确实是很难受。
秦徵正狐疑的瞅过来,就看到关昱礼歪歪倒倒的站起来,然后一个哽不打的在桌前闪退。
“啊——”
在关太太凄惨的尖叫声中,整桌人齐刷刷的弹了起来,离得最近的关邵杰从桌底把人扯出来,还没扶起来又是一声巨响——秦徵的膝盖撞飞了一张椅子。
这一刻,他眼中什么都没有了。
他的视觉跟着倒地的那个人一起,瞬间失去颜色。
满眼都是跳动的噪点,脑中一片震颤的嗡鸣。
“让开,我看看!”简凝横插过来,挡住了秦徵的视线。
目中无人的简医生在关太太眼中,瞬间化身救苦救难的白衣天使。
“怎么样?”关太太急切的问。
简凝刚刚蹲下来伸出手,闻言横了关太太一眼——我又不是扫码器。
简凝翻开关昱礼的眼皮,没有听诊器,只能做最基本的观诊。
他抬起头,对关太太说:“目前怀疑是休息不好引起的短暂晕厥,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关太太松了口气,随即又一愣,“暂时没有生命危险是什么意思?”
简凝不答反问:“他最近睡眠不好吗?”
关太太点头:“我劝他叫他早些休息,他不听。”
“有没有发现他精神萎靡,食量减少?”
关太太想了想,说:“精神和胃口都不好,我以为是没休息好的缘故。”说到这顿了顿,疾声说:“晚上还说梦话,就是没听清楚说些什么。”
简凝沉吟片刻,说:“送医院去做详细检查,我要等他醒了才能问诊。”
关邵杰把关昱礼背上车,来茶楼喝茶的所有人转战医院去续摊。
关太太准备上车,想不过又转身等最后面的秦徵走过来,“李波,你把宝宝交给保姆就行,我们去医院,就不用麻烦你一道了。”
秦徵抱着宝宝,正准备上高鉴昕的车,车门都拉开了,没想到原本被儿子吓得六神无主的关太太居然还有多余的心思惦记他。
准备发动车子的高鉴昕小声说:“别理她,上车!”
保姆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张开手臂,对秦徵说:“把宝宝给我抱。”
连一声称呼都省略了,直接上祈使句,这保姆的一张脸倒是换的挺利索。
没点眼力价的谁敢在大户人家帮佣?甭管主人喜欢的是男是女,哪怕是头驴子,只要是能进这个家门的,她就得巴结着。
哎,还以为这一位能斑鸠上树变凤凰,没想到在太太眼里,他只是只麻雀。
保姆张着手臂感觉有点酸,她上前一步,准备狗仗人势给太太帮腔,谁料秦徵一个眼神杀扫过来,立马激起她深入骨髓的奴性,唬得她差些忘了自己姓甚名谁。
冷冷瞥了保姆一眼,秦徵这才看向关太太,不容置喙的说:“等去医院检查之后再说!”
说罢上了车。
高鉴昕呵呵一笑,扶着方向盘的右手翘了个大拇指,“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