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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须大仙道:“言归正传。这次,身份、证件我替你安排,你只需操心一件事。”
    温故道:“何事?”
    “好好说话。”
    “……”
    白须大仙回酒店退了房,领着温故拐进一条夹缝般的箱子里。巷子一边是围墙圈起来的工地,长颈鹿般的机械翘首望天,另一边是楼房,有饭店,有超市,有住宅。巷子里还有卖烧饼、烤肉串的摊贩,十分热闹。
    温故跟着白须大仙走进一座一望就知年数久远的住宅,两旁是斑驳墙壁与横七竖八的广告,脚下是东缺一块西少一块的水泥楼梯。
    见多现代科技先进的一面,一下子看到这样破旧的房子,温故颇受冲击。
    白须大仙上五楼,掏出钥匙开门。
    门一开,刺鼻的煤气和霉气混合味迎面扑来,让已经迈上最后一格台阶的温故又退了回去。
    白须大仙笑眯眯地招呼他:“进来吧,这是你家了。”
    温故:“……”
    等白须大仙使仙法将屋内整顿一番后,温故才进来。“为何……”他说了一半,就看到白须大仙不悦的目光,尾音立刻抖了抖,“为什么……此,这……这里是我的家?”
    虽然磕磕绊绊,到底迈出第一步。白须大仙十分欣慰:“不错。你既化身凡人,自然要一处地方落脚。这个地方虽然简陋,但衣食住行十分便捷,你上下班也方便。”
    温故打量室内构造,虽是两室一厅一厨一卫,但客厅很小,卧室一大一小,大朝南,小朝北,卫生间全暗,厨房极小。好在他对住所没什么需求,颔首道:“无异味……没有异常气味就好。”
    白须大仙道:“你这样说话更别扭,不如思考三秒再开口。想好用什么假名了吗?”
    温故思考三秒道:“温知新。”
    “你对仲世煌说过自己的名字吗?”
    “……说过。”
    “温故而知新。你怕他猜不中你的身份吗?”
    温故想了想道:“那叫顾温。”
    “顾温滚?”
    “……”温故想起仲世煌对自己说的第一个字,可不就是“滚”?
    白须大仙掏出一张身份证给他,“赵树青,赵家村人,生于1994年4月27日。”
    温故看着身份证上自己的画像皱眉:“为何姓赵?”他想起赵铭。
    “赵钱孙李……所以姓赵。”
    “能改否?”
    “不能。注意用词。”
    温故低头想了想,想到一个从电视里学来的时髦词:“虚伪的民主。”
    白须大仙无视他的不满,继续道:“你小时候住在山里,父亲会功夫,但有家暴倾向。九岁那年,你娘跟个卖货郎跑了。你爹酗酒,你被揍得厉害,功夫就是那时候越练越好的。十六岁那年,你打败你爹从家里跑出来,在镇上找了个看场子的工作,干了一年,得罪当地大哥,跑来龙城投靠小时候的好兄弟赵森。”
    “又姓赵?”
    “你是赵家村人,那一片儿大多姓赵。仔细听,莫打岔!”白须大仙继续编故事,“你兄弟就在前面这片工地干活,但前几天工地出事,赵森殉职。你与工头闹翻,一个人搬了出来,正要找工作。”
    温故没想到他竟然编了个这样详细的背景:“不会露出马脚吗?”
    白须大仙道:“我既然说与你知,自然不怕穿帮,你且将这些记住,有派上用场的时候。”
    温故叹气道:“可惜我不太熟悉,现代社会,找工作恐怕不……不太容易。”
    白须大仙道:“当然不容易。你不止不太熟悉现代社会,说话还结巴。”
    “……”
    “我算过,三日后便有一个机会。这三日里,你好好学习讲话和现代常识。还有,变回原样,换个发型。”
    温故听他安排妥当,心中大定:“多谢大仙。”
    白须大仙连道不必,心想:谁叫我太晚度化你,害你丢了一魂一魄,有愧在先。
    这三日,白须大仙东奔西走,经常不见踪影。温故日日夜夜对着电视学说话,偶尔下楼在附近找人聊天。他相貌英俊,气质儒雅,很招人喜欢,短短三天时间,超市老板,卖烧饼和烤串的摊贩,发廊的理发师就都知道小区里住着一个英俊有礼貌又爱说话的小伙子。
    三日后,白须大仙拎着一身黑色西装给他。
    温故换上后,英姿勃发,既有二十一世纪青年的干练利落,又带着几分古人的遗风馀韵。
    白须大仙看着他,半晌才道:“能再……猥琐点吗?”
    “什么?”
    耿颂平最近忙得晕头转向,人手严重不足,不得不广发英雄帖,急求天下英豪加盟。但伯乐有,千里马不常有。这两日应征的人大多仗着年轻有体力就来了,当过兵的极少,更不用说专业人士。他没时间培养新人,又不想浪费粮食养米虫,招到的人手实在有限。
    所以当人事部说来了个绝顶高手时,他端着吃了一口的泡面一口气跑了三层,匆匆忙忙地赶到招聘的会议室。
    会议室里,一个齐刘海黑框镜的高个子青年穿着奇怪的花衬衫,肥大的喇叭裤,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
    耿颂平走到他身边:“你叫什么名字?”
    青年慢条斯理地回答:“赵树青。”
    耿颂平道:“学过功夫?”
    “学过。”
    “有什么战绩?”
    “……打败过我爸。”温故老老实实地背着白须大仙告诉他的简历。
    耿颂平气笑了:“你打你爸?”
    温故道:“他打我,也打我妈,我正当防卫。”
    耿颂平道:“起来,练两个我看看。”
    温故是剑修,学过武功招式,打拳是基础。他站起身,一板一眼地打了套拳。
    耿颂平见他出拳有风,下盘很稳,眼睛亮了亮:“敢不敢和人对打?”
    温故道:“打坏不赔。”
    耿颂平大笑:“打坏算我的!”
    温故本以为他会找个人来,谁知耿颂平带着他上车,穿过几条街,又去了三天前去过的那个车库。
    温故心头一紧。难道身份被发现了?
    这次耿颂平没把他一个人留在车库里,而是招呼他下车,坐电梯上楼。途中,耿颂平又问了他的经历,温故照白须大仙编的一一说了。
    听经历,耿颂平觉得他是个混混,可眼前这个人给他的感觉不大一样,有种莫名的违和感。
    电梯上顶楼,门一打开,充沛的阳光洒进来,一个人影逆光而立,未见其容,已觉高大威猛,不可小觑。
    耿颂平张开手臂与那人抱了抱,“我给你找了个高手来,你和他比划比划!”他又转头对温故道,“这位是周伏虎,正宗少林高手,最擅长铁头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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