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上更加刻苦用功,尤其是建筑历史学。不惜花费大量时间去图书馆查询各种资料,无非是要完成一篇一千字的论文。
熄灯后,躲在被子里打着手电筒,借着微弱的亮光轻轻地翻着书籍。都是他推荐的书,攒下饭费,一定要去买一本来收藏。
路过他的办公室,一定会停下脚步。默默伫立一会儿,静静地望着他批改论文的神态,直到他抬起头来,才慌忙离去,不想被他看到。
凡是经他手批改过的论文,全部珍藏在文件夹里。
闲暇时光,拿出来欣赏着上面他留下的字迹,苍劲有力,潇洒大方的汉字安静地躺在纸上,拨乱他的心房。
越是想念越是不敢靠近。
龚熙诺从未单独去办公室找过杨艺清请教问题,很多关于学术问题的疑惑,都是靠查找资料来解决。
见到杨艺清,他会紧张,会脸红,甚至会结巴。
他的仰慕,他的敬佩,他的爱恋,他的相思,杨艺清统统不知情。
不过,龚熙诺的谨慎求学的态度还是引起他的注意。心中不止一次赞叹:好一个勤奋上进的学生,将来必定有大作为!
他不知,龚熙诺的勤奋上进皆因他而起。
学期末,龚熙诺的建筑历史学成绩是全部科目中分数最高的。
杨艺清特意找到他,不吝表扬:“龚熙诺,恭喜你,成为系里的状元。”
“谢谢。”龚熙诺不敢看他的目光,害怕那股电流传遍全身,引起不良反应。
“这样,为了庆祝你取得好成绩,老师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杨艺清心里很喜欢这个文静而好学的学生。
龚熙诺抬头,诧异:“愿望?”
“对,老师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你想想看,你有什么愿望是老师可以满足的。”杨艺清提示他。
龚熙诺沉默片刻,鼓起勇气:“老师,明天晚上可不可以和我一起吃饭?”
“吃饭。好呀,老师请客!”杨艺痛快地答应他并不令人为难的要求。
第二天晚间,杨艺清履行承诺,与他共进晚餐。杨艺清本想请他吃大餐,被龚熙诺拒绝。
龚熙诺带他来到学校附近的路边摊,吃起热乎乎的米粉汤。
一人一大碗冒着热气的米粉汤,米粉上面铺着一个金黄的煎蛋。龚熙诺呼呼地吃起来,吃饱后,满足地放下筷子。
“你喜欢吃这个?”杨艺清一直笑眯眯地看着他狼吞虎咽的吃相。
“喜欢。”
因为和喜欢的人一起吃,不管吃什么,都是喜欢吃的。
杨艺清结账后,问他:“还想去哪里?老师今晚陪你,机会只有一次,想清楚啊。”
“嗯?”龚熙诺咬咬嘴唇,指着前面的路。“老师,咱们去那里!”
通往学院纪念碑的宽大台阶上,龚熙诺和杨艺清一前一后地站着,龚熙诺握紧拳头:“再来,石头剪子布!”
龚熙诺出手是剪子,杨艺清伸手是布。
“哈哈,老师,您又输了!”龚熙诺兴奋地迈上两个台阶,回身冲着杨艺清露出灿烂的笑容。“老师,您再输的话,咱们恐怕都看不见彼此的手了。”
杨艺清好笑地摇摇头:“干嘛非玩这个?”
“我小时候,一直很想玩这个,可惜,没人陪我玩。”龚熙诺跺脚,天气很冷,用手哈气取暖。
杨艺清把手套扔上去:“戴上,会生冻疮的!”
龚熙诺接住手套,灰色的毛线手套,还带着杨艺清的体温。傻兮兮地套在冻得通红的手上,似乎是杨艺清的手在温暖他。
十指连心,心里都觉得暖和起来。
新的学期,龚熙诺被学院选中作为交换学生派到英国学习。
杨艺清专程为他送行,把一个雕刻着枫叶图案的书签当作临别礼物,祝福他:“好好学习,保重身体,你的前途不可限量。”
握着手里的书签,龚熙诺一言不发,转身快步走进登机口。
舍不得,他的泪水流在心中。
每逢佳节,总会收到杨艺清给他的祝福邮件,寥寥数语,却温暖他心。
身在异国他乡,杨艺清是他唯一支撑下去的理由。
一别经年,龚熙诺学成回国。
褪去青涩的模样,保留曾经的心境。
可惜,物是人非。
他和他,注定是两条平行线,无法交错。
十年,一个人一生能有几个十年。
龚熙诺病态地守着一份无望的感情,直到枯萎。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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