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到有美女过来任职,我好激动啊!以后咱们刑警队也终于要有队花了!”旁边那个白白胖胖的队员调侃起来。
“他,张纲,你喊他小张好了。”
“我是朱白堂,你喊我大白好了。”右边那个黝黑黝黑的队员咧嘴一笑,倒是格外衬得一口瓷实的大白牙。
“大白?”黎江晚迟疑的喊了一声,毕竟这名字和现实的确相差的有点大。
“他娘当年的心愿是养个白白胖胖的儿子,没想到事与愿违,这白堂越长越像块移动的黑炭了,不过等到外出执行任务时,他倒是有个得天独厚的优势——”张纲拍了拍朱白堂的肩膀后忽然打住,特意卖了个关子。
“什么优势?”黎江晚一脸茫然的问道。
“凭我这张纯天然无污染的大黑脸,执行任务时省下抹脸的迷彩油都够全队开销了!”大白说时还配合的摆了个黑人笑脸的手势。
“真的?”黎江晚又将信将疑的打量了大白一眼,之后一本正经的说道,“可是我听说现在先进的迷彩油能防红外还有伪装的作用,这有什么好省的,还是安全第一……”
她还没说完,旁边的张纲和大白都已经咧嘴大笑起来。
“说了好几年的玩笑话也不觉得腻!”最右边那个明显沉稳点的男子忽然开口,张纲和大白这才忍住了笑声。
“你好,我是贾洪星。”
“你好。”黎江晚立马收了心思,心里怪自己太傻太天真。
“你喊他贾副队好了。”大白开口。
“假副队?”黎江晚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又愣了一下。
负负得正,难道面前之人才是队长?
“为了迎接黎队花上岗,晚上宵夜走起庆祝下?”最右边的张纲兴致勃勃的提议。
“可以!”贾洪新这倒是点点头。
“黎队花,以后有什么要帮忙的,你同大伙吱一声就好……”大白热络的交代起来。
黎江晚被他们一口一个黎队花喊得挺不自在的,不过羞赧的同时心里却又微微荡漾起来,毕竟作为一个正常的女同胞,她也不排斥诸如高岭之花、队花此类的称呼,虽然事实是队里就她一个女性而已……
看来这里的工作氛围还挺和谐欢乐的,和自己想象中的不苟言笑死气沉沉的工作环境出入挺大的,黎江晚在心里想道。
“昨天的尸检报告出来了,确定是谋杀后再被纵火毁尸的,致命伤是心脏附近的刀伤。大白,你去消防队那边对接下他们昨天整理的火灾现场的资料,小张,你和洪新一起去走访下死者生前的工友,因为消防安检不过关,现在已经勒令一分厂停工整顿了,而且临近的宿舍楼也毁损严重,那些工友现在被安置到外面新租的宿舍里了,你们过去看能不能问出点不一样的信息。”外面进来沈峥,往里走时顺便交代任务,办公室里前一刻还嬉皮笑脸无比祥和的气氛骤然冻结。
“好的,沈队!”大家伙应了一声后就立马动身办事去了。
说也奇怪,这沈峥一进来,前一刻还在办公室里侃大山的那帮糙老爷们个个都换了副精神气。
黎江晚措不及防下往沈峥望去,未料到正好和他漆黑如墨的视线交汇上,下一秒,她心头的那点荡漾立马消失全无了。
他似乎挺反感大家伙喊自己队花的?
“老吴你去联络刑侦技术人员去现场,我先回现场看下能不能再找到点线索。”沈峥简要分工了下,回到他自己的位置上快速浏览了下电脑里的邮件,之后又起身准备离开了。
“那、那个沈队,我要不也和你一起去现场?”黎江晚见他们都各自分工忙活去了,就她一个人杵着不知道干什么,眼下鼓起勇气问道。
☆、第3章
“可以。”沈峥说完后就大步离开了,黎江晚也快步跟了出去。
这次黎江晚倒是没有再晕车,沈峥车子停在烧毁的厂房前面的空地上,下车打量了下眼前的厂房,在火灾之前这里是泰和集团的重要生产基地之一。
泰和集团是a市当地最大的龙头企业,虽然在地产、餐饮、旅□□业都有所涉及,不过主营业务还是纺织进出口贸易,加之工贸一体化,每年都为a市提供非常可观的就业岗位,以及在税收和创汇方面都起着无比关键的作用。
眼下意外出了火灾命案这样的事情,加上现在网络媒体传播的无比之快,在当地产生的社会负面影响非常之大,破案日程迫在眉睫。
沈峥跨过隔离带直接往废弃的大楼里走去,之前因为被大火烧过,大楼的外面都被烟火熏的黑乎乎的,踩在楼梯上不时还有粉尘飘落下来,整幢楼都有点摇摇欲坠了。
沈峥走到第三层后就没有再上去,直接往里面走去。这一整层本来都是开工的机器,留在现场的机器设备都已经被烧的七零八落了,残缺不全的摆放在那里。
偶有微风带过,都是大火过后的烟尘味。
黎江晚其实不是很明白来这里的目的,见沈峥疾步往最中间的那个位置走去,她便也亦步亦趋的跟在他后面。
沈峥走至其中一台机器的正前面,开始一丝不苟的查看这台机器上面的任何细节。
“我们要找什么东西?”黎江晚开口。
“这是第一案发现场,消防员刚到时本着人本原则,第一时间把死者从火灾现场转移出去了,加上火势很大,案发现场的线索几乎被破坏的无可复原了,我们要找的就是不应该属于这里的东西,那就是最关键的破案线索。”
“哦。”黎江晚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也开始小心翼翼的去检查周遭的东西。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时间了,黎江晚和沈峥依旧一无所获。
随着时间慢慢过去,黎江晚的耐心也在一点点的消耗殆尽,她从未觉得半天的时间会漫长到这样的地步。不过碍于沈峥还在仔细检查现场的蛛丝马迹,她也不敢有所懈怠,只得继续干熬着。
就这样一直枯燥的查看现场,黎江晚甚至无聊的把偌大现场残留的机器台数都默数了好几遍,途中黎江晚又偷看了下自己的手表,已然是下午两点多了。
昨晚临睡前就吃了个小面包充饥,今天的早餐也没好好吃,她这会都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又不好意思说出来,黎江晚只得再次哀怨的摸了下她自己的手表。
毕竟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更何况她这都快三顿没吃饭了,她这会饿的满脑海都只有红烧肉的影子了……
“觉得无聊的话你先回去。”对面突然传来沈峥的声音。
“我没有。”黎江晚违心的应了一句,说完后倒是立马打住了对红烧肉的遐想,重新开始集中注意力查看千篇一律的机器。
“十分钟内你已经看了三次手表,我想你的手表比现场线索更有吸引力。”沈峥的音量不高不低,语气寡淡的像是极其寻常的叙述着最正常不过的事实,然而就是那种寡淡的疏离感,让黎江晚心头发堵不已。沈峥话音刚落,黎江晚的两颊就腾地一下涨红起来,随即低头下去。
偏偏偌大的厂区里格外的寂静着,她此时才真正明白了恨不得钻到地洞里的感受,问题是她和沈峥之间又没有什么阻挡物可以缓解下她的尴尬,黎江晚心情糟糕的可以,默默的后退了一步,里侧的左手则是无意识的蹭靠在离她最近的那台机器上,未料到下一秒那台机器上突然就掉了一根小小的织针下来,针脚落地,其实动静并不大,然而在这鸦雀无声的氛围里,就成了突然闯进来的噪音制造者,那点落地的动静声也被放大了数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