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敏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喷出来了,在元宵的胸口也捶了一下:“谁tm想操|你了!”
金敏说的是真心话,虽然口气看上去像是在说气话。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反思,或许是自己给元宵压力太大,总想让他做点什么来证明爱他。现在,他已经想明白了,爱是包容,是耐心地等待,是别人做不到的自己咬着牙也要做到。他不再期待元宵能在性|事上对自己有什么反应,也不期待他能向家人朋友出柜,只要每天见见面就心满意足。所以看着这小子为了“满足”自己而做违心的事儿就来气!
元宵的心一下子冷了!像是自己往上贴没贴对地方。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紧紧地捏着拳头,觉得表情都在扭曲,好像自己很廉价。他恨自己的懦弱保守,恨自己的不会表达,恨自己不会像金敏爱自己那样爱他。想着,他觉得眼窝温热,不做点什么就这样走掉,或许从此就会错过金敏——他不要!
元宵猛扑上去,双手捧着金敏的脸,在他的唇上使劲一吻。与其说是一个吻,不如说是盖上了一个坚实的印章,专治美少年也是属于美少年的!
在纷乱的街头,当元宵抬起头惊觉周围人在用异样的眼光看自己的时候,有一种莫名的欣喜和一种轻松的释然。可是这种感觉仅仅持续了短暂的几秒,他又重新回到慌乱。因为眼眶里那颗泪还是不听使唤地掉了出来。对面的金敏一脸呆滞,僵在原地。
元宵突然想躲起来,他蹭着鞋底,向后微微挪了两步,便拔腿就跑——他并不知道跑向哪里,直到听不到惊呼和窃窃私语,直到呼吸不上,他才停下。
金敏愣在原地,倒不是因为怕被人看到,他觉得自己是坦然到可以向全世界出柜的人,只要元宵乐意就行。被人盯着看了好久,他也满不在乎,习惯性地撩了撩头发,舔着嘴角,刚才被元宵“印”过的地方有一点儿疼,还有一点儿烧。他终于笑了,和这段时间来强迫自己笑不同,这个笑是自己爬上脸颊的。
金敏没有去找元宵,按理说他应该和元宵在一起,可是此刻他更想一个人呆着。这段时间来第一次这么早地回家,他挤在人满为患的公交上,单手给元宵发了个信息:“对不起!谢谢你!我爱你!”
元宵坐在楼下的草坪里,身后就是陆浩波家的窗户,隐隐约约能看到两个身影隔着窗帘在里面走来走去。元宵躺在草坪上,身后的窗户打开了,他立刻闻到了一股香喷喷的肉味,一肚子馋虫被勾了起来。元宵掏出手机,一遍又一遍地看着金敏发过来的信息,终于回了他一条,一模一样的内容:“对不起!谢谢你!我爱你!”
“哟,元大帅!”窗口传来齐老师的声音。
元宵回头,看齐磊穿着一条带碎花的围裙,双臂抱在胸前,像极了一个等熊孩子回家吃饭的老妈,立刻笑着说:“闻到肉味儿了,有我的份吗?”
……
元宵忙着自己的期末考,按照和陆浩波的约定,这次每门得往七十五分上考。虽然他很有信心,可是一点儿也不想考。考完试,暑假20天,然后紧接着自己就成一个高三生了!高三啊!要考大学了!
晚上去陆浩波家补课前,两人有二十分钟的见面时间。金敏送元宵到楼下,搭上他的肩膀:“下周你考试,我就不过来了?”
“啊?”元宵有点儿失望,其实金敏在身边腻着,或许更有利于他的学习。
“下周我们就放假了,棒槌那边儿还有点儿事儿要忙,等你放假可以来我们家,咱两又可以嗨半个月了!”金敏说完理由又说诱惑。
“嗯,”元宵把搭在肩头的手拿下来,一个指头一个指头的掰着,“一考完我就去你家!”
“嗯,去吧,你干妈趴窗台上等你呢!”金敏仰了仰头,看着齐磊趴在窗口抽烟,偷笑了一下。
元宵也跟着回过头去瞅了一眼,齐老师抬着手臂招了一下:“一起来屋里喝冷饮吧?”
“去吗?”元宵有点儿恋恋不舍,“其实也没什么可补的了,最近我都是猫他们家打游戏。”
“嗯,”金敏也有点儿不想和男朋友分开,跟着元宵一起进了陆浩波和齐磊的小屋。
齐磊一手端着烟缸,一手夹着香烟,平时在学校里为人师表的样子全无,见了金敏,上下打量一番,回头冲里屋说:“老陆,你瞧瞧人家这男朋友!送人回家还长这么帅!”
陆浩波光着膀子从里面出来,一身腱子肉,手里提着半罐啤酒,见到金敏来了,哈哈一笑:“这两样有关系吗?来吧,帅哥,喝点啥?”
金敏瞅着这阵势,突然有点儿后悔把自己男朋友丢在这里,这哪里是补习啊,分明是狼窝,笑着扭了扭鼻子,往元宵那边看过去。
元宵恐怕已经对齐陆二人习以为常,并没有觉出异样,径直走到餐桌前面,掏出书本:“齐妈!”
齐磊猛吸了口烟,眯着眼睛把烟头蹭灭,边应着边走到元宵身边:“哎,来了来了!”
“噗嗤~”金敏没忍住笑了出来。
“来吧~知道你酒量不错!”陆浩波开了罐啤酒举到金敏面前。
金敏接过啤酒,蹭着陆浩波,坐进沙发里,笑着说:“你们可别把我男朋友教坏了啊!”
“切!”陆浩波拿自己的啤酒罐往金敏的罐子上碰了一下,“你那小男朋友把我 ‘老婆’玩地团团转,我才要担心呢!”
“哈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十一点还有一更,感谢看到这!
第76章 第七十六章
期末考完,元宵逃难一般地冲出校门,打了车就往毛纺厂走。差不多有两个月没来过这片儿,还真有点儿想那老两口的。他准备不打电话直接去家里,给他们一个惊喜,还特意买了一大包好吃的东西。
“叩叩叩……”敲了敲门。
老太太笑脸盈盈地把门开开:“哟~这不我亲孙子吗?”
元宵笑嘻嘻地进了屋,他从小没有感受过祖孙乐,所以从小就羡慕有奶奶爷爷宠爱的人,任凭老太太抓着手腕,问她:“敏子呢?幼儿园不是放假了吗?”
“幼儿园?”老太太倒了一杯果汁给元宵,拉着他的手坐进沙发里,稀罕地看了又看,“那小兔崽子,哪是好好工作的料啊!早被人辞了!”
“啊?”元宵一惊,把手从老太太手里猛抽了回来,难以置信,明明一周之前,两人还每天早晚见面的啊,“什么时候辞的?”
“一个月了吧!”老太太从茶几上拿起烟杆,磕了磕,等着元宵给点烟,傻小子愣着神,半天没反应过来,她只好自己划开了火柴,“那崽子啊,干什么都没个长性,初三那会儿突然说要考二中,摸黑地学习,天天整到三更半夜。后来又说上幼儿师院,说能早点儿工作什么的。还迷了一阵子电吉他,成天在那撸琴啊,我都怀疑他爷的半身不遂是他给躁的!现在好吧,毕业了,实习了几天,被人赶回来了!”
“啊~”元宵耳朵里灌着老太太的话,心里乱七八糟的。如果说金敏已经一个多月没去那边上班了,还干嘛成天早晚地跑去和他见面,伪装成还在工作的样子,“奶,他人现在在哪儿呢?”
“去棒槌那儿了!”老太太抽着烟咳嗽了几下,“那个泰山……泰姆……什么地儿,我没整明白过。”
元宵连忙给老太太拍了拍脊背,想着那“泰姆”是什么玩意儿,过了一会儿突然明白了——Time Bar!一定是Time Bar!和棒槌在一起,金敏之前说过的。
“奶奶,那我先去找找他,晚上回来再陪您聊!”元宵又在老太太脊背上捋了两把,起身往门口走。
……
Time Bar里乌烟瘴气,空气中飘散着一股浓烈的锯末、烟草、酒精的混合气味,一阵一阵撕裂耳膜的机器轰鸣,弄得元宵一头雾水。这地方他以前来演出过,还跟着金敏看过几场演出,印象中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啊。
他犹豫着退到门口,看拆下来的牌子上歪歪斜斜地写着“Time Bar”又走进防空洞,站在楼梯上冲里面喊:“金敏!金敏!敏子!”
过了一会儿,机器停下,从烟雾中窜出来一个人影,光着个膀子,穿着个大裤衩,骂骂咧咧:“卧槽!这太tm难整了!早知道就找一个装修公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