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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长会、颁奖仪式、散学典礼,每一个重要的日子他都能看到郑彤为关靖泽而来。
    郑驰乐也站在台上傻呵呵地笑,就好像郑彤也是为自己而来的一样。
    然而郑驰乐毕竟也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假装了一个学期以后他就再也装不下去了,他在空荡荡的草坪上坐了很久,终于忍不住伏在那上面嚎啕大哭。
    正巧这时岚山监狱里关着的一个老头出狱了,跑过来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外面走走,好好学点学校里学不到的东西。
    郑驰乐就跟着老头走了。
    这回郑驰乐之所以再一次跟关靖泽扯上关系就是因为妹妹关佳佳的病,关靖泽则一直在托关系寻找他师父季春来,而季春来暂时抽不开身,就打发郑驰乐先过来了。
    想到关佳佳的病情,郑驰乐终于微微皱眉。
    关佳佳就是郑彤和关振远后来生的女儿——也是就他同母异父的妹妹。
    可是这时候才找上他和季春来已经太迟了。
    他这个妹妹是早产儿,先天就各种不足,后天虽然也费心调养过,可调养的法儿没找对,越吃药越糟糕。
    到了这会儿,即使是已经学成出师的郑驰乐能做的也只是尽量减轻她的痛楚。
    郑驰乐叹了口气,洗完手往外走,却意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过道上。
    正是被人传为他“靠山”的关靖泽。
    郑驰乐主动打招呼:“哟,来多久了?”
    关靖泽说:“从你刚刚整人开始。”
    居然那时候就已经到了?郑驰乐笑眯眯:“来的挺早,你对佳佳还真是上心。不过你怎么能说我整人呢,我不是把人治好了吗?”
    郑驰乐可不是胡来的,这还真是情志疗法的一种:以前有个老家伙时出诊碰到个双手没法垂下的少妇,瞧了两眼就拿着烟杆去撩对方的裙子,结果对方羞愤无比,下意识地伸手抓住裙摆。
    于是那病就治好了。
    不过说郑驰乐是在整人也没错,因为他有更多体面的办法可以治好那个小白脸,却选了最让那个小白脸难堪的一种——没办法,他那个闹事的同伴让郑驰乐有点儿反感。
    而且自古以来医者都是会相人的,那小白脸给郑驰乐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平日里恐怕没少干阴损事儿。
    当然,郑驰乐不会跟关靖泽解释这么多。
    见关靖泽一脸不以为然,郑驰乐换了话题:“又来看佳佳?你们关家的面子够大,连我师父和师兄都请过来了,应该能再保佳佳一段时间。”顿了顿,他补充,“不过最好不要抱太大希望,佳佳这种情况除非是刚出生时的她碰上了现在的我,否则不会有太大的转机。”
    正经说起病情时郑驰乐的声音不像平时那样吊儿郎当,听在耳里总给人一种冷淡到刺骨的感觉。
    关靖泽脸色发沉,过了许久才说:“能让她别那么难受也好。”
    郑驰乐和关靖泽一起前往关佳佳的病房,关佳佳在昏睡,小脸带着点儿病态的苍白,看起来情况很糟糕。
    关靖泽静静地站在一边看着她,郑驰乐则给关佳佳进行例行检查。
    这时病房门被推开了,却是郑彤从外边走了进来。
    郑驰乐朝她笑笑,把床边的位置让给她。
    见关靖泽还跟柱子似的杵在一边,郑驰乐提醒道:“关夫人要给佳佳擦身,你就别站在一遍了。”
    听到郑驰乐这声“关夫人”,郑彤手一震,竟是颤抖起来。
    关靖泽闻言绷着一张脸跟在郑驰乐后面往外走,没注意到郑彤的异常。他盯着郑驰乐那跟记忆中一样挺直的背脊,只觉得这模样才适合郑驰乐。
    关靖泽走到郑驰乐身边说道:“饭点到了,一起去吃个饭?”
    郑驰乐笑眯眯地说:“你请就去。”
    关靖泽说:“当然是我请。”
    他绕进地下停车场把车开到楼前,载上郑驰乐出了第八医院。
    然而就在关靖泽的车驶出路口时,一辆失控的卡车直直地朝他们这边冲了过来。
    关靖泽瞳孔骤然一缩。
    太快了!
    根本来不及闪避!
    第二天清晨,被郑驰乐暗暗称为小白脸的年轻人看到淮昌日报上的新闻,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是你!原来你就是郑驰乐!
    死得好!死得正好!
    你死了就没法再来跟我抢了!
    而在淮昌市另一边,一个中年男人听到郑驰乐出事的消息后先是呆若木鸡,然后控制不住地哽咽:“儿子!”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这是一篇温馨·励志文!注:文内一切医学知识纯属瞎掰,请勿较真_(:з∠)_
    ☆、第二章 岚山
    大雨骤停,耸立在岚山监狱背后的高山被洗刷得格外苍翠,半山上的云岚终年缭绕其上,像是永远不会散去的叹息。
    岚山正是因此而得名的,后来因为它丰富的森林资源而被定为华中省重要的自然资源保护区。
    岚山监狱建在深山野地是为了防止犯人逃跑,而岚山子弟学校建立的原由则有些奇特:它的校长魏其能从年轻时就来到这个地方,那时候他家手里还有点儿小权,他认为自己可以在这边办个学校练练手。可惜的是他刚把学校办起来时魏家就突然失势,他也被人砸了一句:“魏校长你就永远留在岚山为教育事业奉献终身吧!”
    自那以后,魏其能就不再是那个满怀热血的魏其能,他的脾气变得古怪而阴沉,撞到他枪口上的人被骂哭也不在少数。
    久而久之,大伙就把他称为“魏阎王”。
    这时候岚山监狱正在进行期末考,考试座位是按照成绩来排的,因而不同的考室有着不同的情况:就拿五年级来说,前面两间每个学生都伏案疾书,认真到不得了;后面两间就不行了,有时东倒西歪地睡了一片,有时挤眉弄眼传抄试卷——对这些情况监考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抄来抄去也是那个分数,爱做白工就让他们做去!
    当然,这里头也是有例外的。
    比如第四考室最后一个座位就坐着个身材高大的憨实男孩,他认认真真地填答着试题,额头都急出了汗珠。
    这个学生叫牛敢玉,据说牛敢玉他的父亲是个杀人犯,所以牛敢玉在学校里一向没什么朋友,直到他上铺转来了一个外校生,这个憨厚的大家伙才一改往日的怯弱慢慢开始跟别人接触。
    了解了牛敢玉老实的个性以后,其他人才猛然发现以前自己对牛敢玉的印象简直是大错特错,大伙很快就接纳了这个憨厚的大个子。相对地,对于那个整天差遣牛敢玉做这做那、从不与其他人往来的转校生,大伙从最开始的好奇逐渐生出了几分反感。
    这个让人反感的转校生此刻正在第一考室里酣然大睡。
    “乐乐,乐乐,你已经睡了一节课了,麦老头也已经盯了你一整节课!再不起来考试就要结束了!”
    见旁边的人大有睡到考试结束的架势,旁边的男生小声地提醒。
    被称为“乐乐”的男孩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
    他一愣,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等他发现自己正在考场上的时候忍不住骂了一句:“老天真缺德啊!让我被车撞就算了,居然还让我梦见考试!”
    所有人:“……”
    已经盯着这个学生很久的麦老头破口大骂:“郑驰乐,你还要不要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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