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是好,但是……”
他的犹豫惹恼了赵封,男人咬牙问道:“是因为那个叫做席亦的人?”他骤然停顿住,眼神危险地望着身下的男孩,就在苏漾迷茫之际,前襟已然被粗鲁地撕扯开,借着床前的暖光,可以看见白皙莹润的肌肤上遍布青紫的痕迹,靡艳非常。
黑化指数已经从四星半晋级为五星了,苏漾苦中作乐地猜测。
在赵封的怒火冲到顶峰之前,苏漾瞅准时机,快速搂住男人的脖颈,主动吻上他的唇,这座移动的活火山瞬间便平静下来,擒住苏漾的唇不肯放开,这个男人亲吻的方式向来粗暴而带感,等他亲完,那两瓣红唇已经红肿充血。
苏漾不在意地用手背揩去唇角的口津,站起身把房间里的灯打开,瞬间亮如白昼,他蹲在男人面前,手指灵活地将赵封的纽扣解开,道:“你看看你自己。”
赵封垂首,发现自己的胸膛上也有好几处类似的痕迹。
“……”赵大佬表示有点懵。
苏漾伸出修长的手指抵着男人的胸膛,道:“上次被你冤枉,这次就给你个有理有据,看清楚没有,你身上这是我咬的,我身上这个是谁干的,不用我说了吧。”
“是我?”
苏漾重重一点头,道:“上次是你,这次还是你,从头到尾我都只有你。”
他把上次对景丞说的那些话,又原原本本解释了一遍,由于赵封所处的时代要进步许多,解释起来倒是不费劲,只是赵封听完后便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
半晌,他问:“你说的人格转换,有什么契机。”
“……”又是这个问题,难道连你也要搞事情吗?!
第140章 现世22
曾经上过一次当, 苏漾断不可能上第二次,但是赵封还在等着他的回答。
苏漾沉默片刻,道:“景丞也问过这个问题, 后来他还做了很过分的事。”
赵封略一挑眉,道:“是么。”景丞是他的前世, 会做出相同的事并不值得稀奇。
夜色正浓,室内的光线不太明朗,苏漾隐约可以看到对方紧抿的薄唇, 还有略有些冷硬的面庞,在这样寒冷的夜晚,竟显得有些萧索。
他忽然想起之前景丞熬了几天几夜,困倦不堪时露出的倔强神情, 那时候他既心疼又觉得恼火,觉得这个男人简直是在无理取闹, 如今想来,似乎是自己把这件事想得过于简单了。
当一个人骤然被告知, 他曾经所经历过的全部人生都是虚拟的, 是被设计出来的, 而他并非完整的个体,甚至连独属于他自己的身体都没有,任何人都会感到失措, 想要保留清醒的意识或许是为了自我保护,只一种证明自己确实存在的手段。
景丞的做法与其说是阻止其他人格出现,倒不如说是害怕自己消失。
想到这里, 苏漾的胸口骤然一窒,他总是过分依赖对方,把这个男人当成无所不能的存在,却忘记了谁都有脆弱的时候,他当然也会。
苏漾抬眸看向赵封,眼眸里全是歉意,赵封只当他在为无法告知切换的契机而抱歉,便笑着宽慰他道:“既然被你发现我的用意,那就没办法了,谁让哥不忍心逼你。”
苏漾连连摇头,道:“不是,这件事是我的错,我太自以为是了,总是伤人而不自知。”
“这段时间我很累,总想快点把这一切结束,所以总是说一些很过分的话,做一些很过分的事,你们都太纵容我了,所以我根本察觉不到自己做错了什么,说错了什么,等到发现的时候虽然后悔,却不知道怎么弥补……”
利用景丞对他的宠爱逼他做心理治疗,因为景丞不肯睡觉和他赌气,让那个男人很不好受,后来为了采用殷衡的治疗方法,他偷偷换了席亦的药,虽然没有得逞,但他确实做错了。
还有眼前的男人也是,他自以为是地把真相强加给对方,却没有顾略这个男人的感受,忘记这个“真相”是完全颠覆他世界观的。
赵封把这个自我检讨的小东西抱到自己腿上,亲了亲他的鬓角,道:“不论你做错了什么都无所谓,哥愿意宠你,他们……他们也是一样。”
苏漾抿抿唇,正因如此,他才更觉得惭愧,他抬眸问道:“封哥,你觉得这个世界陌生吗,让你觉得不安心了吗。”
内心隐秘的想法被苏漾一语戳破,赵封感到些许难堪,却还是轻轻颔首,这个陌生的时空让他产生了难以把控的感觉,他害怕在这个世界缺乏足够的力量,无法保护好他的男孩。
“可是这里有我啊。”苏漾认真却极为诚恳地说道。
仅仅一句话便让赵封豁然开朗,他已经找回了自己的宝贝,还有什么好不安的,最糟糕的事情也经历过,怀里这个跟自己撒娇的男孩,已经是他曾经最祈盼出现的“神迹”。
赵封默默地收紧手臂,低笑道:“是,有你,我还在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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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席亦把苏漾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确认他的男孩还是昨晚的那个,这才脸色稍霁。
苏漾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地道:“别闹,刚睡下……”
席亦捧着他的脸蛋亲了好几下,苏漾终于忍受不了清醒过来,眼前是男人带着浅笑的眉眼,他满心气恼瞬间便消逝不见,只剩下满满的幸福。
他用手指戳了戳男人的鼻尖,哼道:“我就想好好睡个觉,怎么这么难。”
席亦问:“昨晚发生了什么吗。”
苏漾一愣,“怎么这么问。”
席亦将下巴靠在他的肩上,低喃道:“今早醒来感觉不太一样,就像心底某个堵塞的地方消失了,轻松了不少。”
苏漾生怕他又出什么毛病,闻言松了口气,道:“看来这个疗法还是有效的,要继续坚持。”
席亦不置可否,转而道:“你父母想见你,我已经让人安排好了,后天带你去医院见他们,到时候演得像一点。”
苏漾一愣,脸上立刻绽放出笑容,道:“你竟然教我骗人,联邦最高统帅就是这么教育国之栋梁的吗。”
席亦挑眉,“装病这件事,我确信是你提出来的。”
“……”苏漾羞恼地推搡他的胸膛,道:“我真想念以前那个花言巧语的你!”
两个人闹了一通,席亦穿戴整齐地去军部处理事务,苏漾则衣衫不整地窝在床上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