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哪位?”我梦游般走去开门,却在门锁打开的一瞬间,被大力向内推开的大铁门拍进了墙里,啪的一声被压成一副平面图,抠都抠不下来。
“岳建业!你这臭小子!”健身矍铄声如洪钟的老父亲叉腰站在纸片状的我跟前,“你这为老不尊的臭小子!你领导成天喊你是青年党员,你就真以为自己是青少年了吗?四十多岁的人了还勾搭人家十来岁的小伙子!你还知不知道羞耻了!”
受到叱骂的我迅速有了动力,激动的情绪不停给我我充气,直到脑袋也圆润了,才从墙里把胳膊腿拔|出来。
“爸,您瞎说什么呢?作为一名党员,我向来洁身自好严于律己,是哪个在污蔑我!”我瞪大了眼睛怒喝。
“竟然还不承认!来人啊!带认证!”老爷子大手一挥,转身就坐在了明镜高悬的匾额之下,身后是海浪和日出。
“威——武——”两百人衙役团发出震天的喊声,黑压压的站成两排。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老爷子惊堂木一拍,大声喝道。
“草民冯晓斓,乃大殷甘州府天山人士,集家中无父无母,身世强凄惨。”我身边突然跪了个哭哭啼啼的男人。
“那冯晓斓你所为何事?”
“草民怀了岳建业的孩子,可他不要我!明明大我一半,却敢染指我,之后还要抛弃我!”这个男人大哭了起来。
“呀呀呀,我的乖儿媳,都要生了你跑这里干嘛?跟妈妈去产房啊!”水红色衣裳的老太太拉起男人的手就跑,那男人边跑,肚子就跟充气一样鼓了起来。
男人和我妈渐渐跑远,我转身就坐在了产房外的家属椅上,一个看不清脸的护士喊我的名字,然后放了一个强保在我怀里:“你媳妇生了朵白白胖胖的迎春花,恭喜你,它以后需会是朵美丽的大迎春花。”
我低头一看,一张满是褶子的,属于我父亲的脸在襁褓里龇牙大叫:“叫你老牛吃嫩草,叫你老牛吃嫩草,叫你老牛吃嫩草,叫你……”
“啊——!”我惊恐坐起,冷汗连连。
“嗯?怎么了?”身边有人含糊的问。
我猛的回头,在我的目光下,冯晓斓光着胸膛,揉着眼睛从被子里爬出来。晦暗的光线之中,惊魂未定的我喘了许久的气才冷静下来。
“没,没事,就是做了个噩梦。”我有些哆嗦的说。
“那是什么梦?”斓斓贴上我的胳膊,迷迷糊糊的问。
“不记得了。”我正要回忆,脑子里却一片空白,但残留的感觉告诉我,这是个怎么美好的梦,但什么也想不起来。
“不记得,就算了,你快躺下,我好冷啊。”斓斓没有强求,只有不满的嘟囔。
条件斓斓的布囊,我赶忙躺下,盖住我两的被子被我再度掖的严严实实,半点不透风。我眼睛一闭,又睡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年龄差还是对建业有影响的,哈哈哈哈。
第72章 零柒贰
所谓福无双至,情场得意了职场就就不会那么美妙。年初一本是最悠闲的时候,一封战报却把整个朝廷难得松弛下来的神经猛地往回一拉,引动的朝堂上下都是一个激灵。
天山那边,与帕加的战斗陷入僵局。
只是说僵局,还有些勉强,事实上,大殷的军队已经走到败退的边缘。全靠原魔鬼谷,现塔吉湄勒镇的住民竭力维持局面。
帕加没有武林高手,所以对上隐居天山可以一当十的武林人士,就几分棘手。但帕加也有我们没有的优势。因为地理位置的缘故,帕加的军人,体质先天更容易适应高海拔恶劣天气等的极端环境,并且意志极为顽强,为了打胜这场战役,帕加军从上到下都抱有必胜的信念和必死的决心。
岌岌可危的战情触动朝堂,众臣不得不提早从假期中抽身,顶着严寒风雪,投入到朝政中去。
在下达紧急会议的命令后,我再度端详这份战报,一时间诸多情绪涌上心头。当时一拍脑袋就决定的事,猛地回想却漏洞如此之多。若是大殷败了,怪不得别人,我就要顶上头一份的责任。
机要大臣们在勤政阁汇集,挤挤挨挨站了一屋。三省长官,六部尚,军中大将……各个面带忧色,我将战报摊开来让众人过目后,深沉的道。
“出征之事,一步错步步错,是朕没有顾虑到临近严冬,高原剧烈的气候变化,没有预料到我们与帕加会陷入苦战。再多后悔也于事无补,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一屋子人中穿的最厚实的张玉立最先站了出来,虽又老了一岁,但他的话依然掷地有声:“出征一事未必全错。塔吉湄勒的投诚意义重大,这是真正意义上,建立在边境线上的城镇,一旦建成,就最大程度实现大殷对北疆的实际控制,也能增大对周边接壤邻国的影响。”
“这场战役的引子,是塔吉湄勒的求援,这一点上又致使朝廷一定要做出反应。若是顾虑太多置之不理,那不光会失去收复塔吉湄勒的机会,更是将大殷源流之地拱手让人!所以,陛下,同帕加的一仗,必须要打!”
我闻言一叹,视线在众人脸上扫过,看见一些在我突如其来的自责后,受到影响,神色犹豫懊悔的臣子,经张玉立的剖析阐明,又险险的把心放回了肚子里。见状我不禁暗叹张玉立不愧为三朝宰相,担子担的太久,不知不觉间就成了定海神针,只要他不慌乱,朝堂就稳了一半。
我不由得说:“这仗确实必须要打,还必须打胜。在军队出征之前,朕信心满满,因为朕自觉有了倚仗,塔吉湄勒的大殷子民会帮助我们,我们更是从天山派掌门的手里获得了重要的天山地图。朕以为,朕有最好的将军,最优的辎重,最能征善战的军队。可惜,还是朕自大了。”
“出征是正确的,但草率出征,就是朕的错,丞相也不必安慰朕,接下来,朕希望诸位爱卿同朕一道,群策群力,挽回这个错误,击败我们的敌人。”
深刻的悔意和不屈的战意刺激着我说出这番话。没道理我大殷一个盘踞东方的庞然大物,要在阴沟里翻船,我不允许,我的臣民更不会允许!
突如其来的剖白意外的激起了众臣的斗志,他们看向我的眼神里有火光,我甚至以为我听见了几十颗大殷最金贵的大脑在飞速运转的声音。
“臣以为,首当其冲是要弄明白,我军失误在哪,当分析帕加军为何如此顽强,我们对帕加的了解还是过于片面,这才导致了战场上的不利局面。”兵部尚书站出来说话,情绪十分激昂。
“话虽如此,但我们要从何处搜集帕加的情报?”户部尚书不禁感慨。
“礼部可有相关记载?”兵部尚书想起了管理这一应外交事务的礼部,“凡与我朝建交之友邦,皆有礼仪往来,或许我们能从中发现什么。”
一直很没什么存在感的礼部尚书遭到点名,也是一愣,不过他很快站出来:“陛下,凡邦国属国进贡,礼部皆会将各类贡品整理归纳,报备相应官署,绝无遗漏。”
“这无关有无遗漏!总归战事要紧,将情报再仔细过滤一遍也更安心,更何况礼部并非兵部,在军事情报上有什么疏漏也不无可能,如今我朝对帕加知之甚少,再微小的细节度可谓至关重要,还请尤尚书配合!”兵部尚书言辞不那么客气,甚至可以说隐含指责了。
礼部尚书登时脸色就不怎么好,但碍于场合不好发作,于是闷声说:“既然周尚书这么说了,那我自然配合。”很快,跟着礼部尤尚领命而去。
“虽然我答应了周尚书,但我也不敢保证会有多少有益的情报。我朝与帕加虽是建交,但来往甚少,因为天山的阻隔,甚至难通商贸。帕加礼节性的进贡也从来都是些当地物产,涉及文字的东西,除了简单的地貌风俗介绍,几乎没有其他。便是我礼部上下想从中榨取信息,也无能为力。且看周尚书有何能耐了。”
说这话的时候,尤佳劲少不得凉凉的瞅周裕盛几眼。周裕盛或许是心态好,或许是心太大,对尤佳劲的隐秘讽刺充耳不闻。等待的时间里我索性出来打个圆场,转移话题。
“潘将军且将这些日子里,边防军的排兵布阵分析一番吧。”
“是。”潘煜明领命,他也是有备而来,立刻就让他自己的秘书将新绘制的天山地图摆了出来,战区的地图更是摆在显眼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