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遇到了什么麻烦?”我索性挤进摇椅,肩贴肩的同斓斓坐在一起。幸好椅子空间够大,也够结实,但为了坐的舒服,斓斓还是主动往旁边让了让。
“麻烦吗?应该不算。”斓斓自然的靠着我,我同时展开右手,将他揽进怀里。
“不如说给我听?我听过一个说法,当遇到问题的时候,把问题说出来,会有助于思考。”我亲的蹭了蹭斓斓的侧脸说。
“这就是你看奏折总是会念出声来的理由?”斓斓揶揄我。
“岳禄记背诗文不也经常大声朗诵吗?异曲同工嘛,因为说话有助于思考。”
“哪里来的歪理?”
“这是生活实践所得。”我嬉笑着着亲了请斓斓的鼻尖,然后被嫌弃的推开了。
“虽然觉得你是在胡说八道,但也不妨说给你听。”
“嗯嗯,我等着呢。”
我大概太嬉皮笑脸了,斓斓微恼,伸手毫不客气的扯了把我的耳朵,把我扯的龇牙咧嘴的。随后他的脑袋重重埋进我怀里,闷声闷气的说。
“你说,力量是否有运行的轨迹?它是怎样产生的?又是怎样消亡的?会不会有一种永不消亡的力?”
“呃,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不对不对,”我正了正神色,“斓斓,你怎么会想到这个问题?”
斓斓眨了眨眼睛,有些苦恼的歪头:“坐了你的椅子之后,我才产生了这种疑惑。”
“这把摇椅,”斓斓伸手拍了拍摇椅的扶手,“我不碰它,它便纹丝不动,我若是推了它一把,它就会晃动,直到停止,我若是坐在它上面,椅子就会很轻易的晃动起来,即便我尽力保持不动,但难以归于平静,但我要是伸出一只腿撑在地上,它就会像没有坐人一样,静止不动。”
“这是为什么呢?明明我还坐在椅子上,椅子为什么还是静止的?”
“这个,因为你的腿撑着地面了呀,所以它不动了。”
“我不傻,我知道是因为我的腿,但我想知道,为什么我多加一条腿,椅子就不动了。”
“那是因为你使力了呀,你用力固定住了椅子。”
“所以,力是什么?”斓斓执拗的看着我。
“力是,是,改变物体运动状态的原因!”面对层出不穷的问题,我憋出了一头汗,脑子一懵,这句话脱口而出。恍惚间以为回到了中学物理课堂上,被物理老师压着罚抄牛顿三大定律。
我哭丧着脸:“斓斓,你怎么突然有了这种想法?”
“等会,你说改变物体运动状态?”
“不不不,你先跟我说,你是怎么了!”我坚持换个话题。
斓斓愣了一会,才不甘不愿的哼哼两声:“我想打败我师父。”
“打败段玉崖老前辈?为什么?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吗?”我的疑惑不停的往外冒。
“只是一个契机。”斓斓又靠进我怀里。
“契机?什么契机?”我收紧手臂问。
“今天上午,我去见了我师父,我们比斗了一番,就在我将要败落之时,突然灵光一闪,我使出了我从未使过的一招。不过,我还是输了。但是,我突然的招数也给师父造成了麻烦,他赢的也不轻松。”
“那很棒呀,你进步了。”
“是,师父也说,若是能练成此招,我便能超越他。”
“哪太好了,你又有什么好不开心的呢?”
斓斓撑着我的胸膛坐好:“我开心不起来,因为我再也使不出这一招了。”
斓斓委屈的很,毫不自知的嘴噘,嘴噘的都能挂油瓶了,我不由得乐了:“所以你才一直在思考力的问题?”
“对,我对那个招式的最大感触,是对力量出神入化的掌控。虽然当时的场景太苛刻,之后无法再现,但我若是能掌握力的奥秘,又何尝不能重现当时的招式?”斓斓目光灼灼,眼里燃烧着对武学的追求欲,我看了都深受感染。
挠了挠脸,我道:“你这个问题,很有深度啊。我不知道怎么向你解释,可能更直观的展示才能给你灵感吧。”
几天之后,建立在城郊的工部下属研发工厂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这位客人不是什么能工巧匠,不是哪位工部高官。他做着一副侠客打扮,时常抱剑观看各个工匠的工作过程。他安静,不扰人,但存在感极强,引得众人侧目,心不在焉。
是的,他就是冯晓斓。斓斓的问题我解答不了,虽然我是接受科学的熏陶长大的,但一切物理的定公式,都在我选择文科后,跟水洗过的牛仔裤一样褪色了。
还是那句话,术业有专攻。物理现象存在于一切事物中,而最接近物理的人,在这个时代里,应该非这些工匠莫属了。虽说古人在数学定量和实验记录上做的不好,但经验性的物理尝试,进入现代文明的人类还有很多根本无法还原呢,可不能小看。
打这天起,我又患上了斓斓缺乏症,每天一睁眼,斓斓已经走了,闭上眼,斓斓还没回来。我仿佛一个深受两地分居之苦的郁闷丈夫,感觉空气都不甜美了。
日子就在斓斓的忙碌和我的空虚中飞快划过,第一轮春耕过后,有战报传来,我军已经取得阶段性的胜利。朝野上下一派欢腾。我乘胜追击,又增派了一批军队。若是顺利,我们能比原定计划提前一个月结束战争!
在一片喜庆的氛围里,岳禄那边也送来奏折,关于国子监学生水平的鉴定报告迅速发至每一位改革小组成员手上。教育改革的进度又提升了一大截。
更让我喜上眉梢的是,宝宝和贝贝会说话了!
石锵宫里,我乐的直冒泡,抱着两个小肉团逗她们说话。两个小姑娘咯咯咯的笑,露出上下几颗细白小牙,含|着口水扑哧扑哧的喊爹爹。宝宝喊完还噗了我一脸口水,贝贝咯咯两声,两只小巴掌捧起了自己的小肉脸。
这是小仙女吗?这是小仙女吧?这是小仙女无疑了!我受不住这种萌系攻击,把两个娃娃搂进怀里痴痴笑了起来。
“好了好了,别搂这么紧呀,当心憋着孩子!”石锵在一旁说。
我的理智终于回笼,看向两个妈妈,有些歉意的说:“你们辛苦了,这些日子我都没怎么在意孩子的事。”
“这种话就别说了,孩子可是我们的,没有辛不辛苦的说法。”石锵把宝宝接回自己怀里抱着。
“是姐姐更辛苦,宝宝可比贝贝活泼,稍不注意就爬远了,我家贝贝胆子小,陌生人接近她还会哭呢。”罗纯笑的开心,眼睛压根离不开我抱着的贝贝。
我把贝贝也还给她的母亲,这才说:“不关乎孩子是谁的,什么性子,只要是带孩子,就不是件轻松的事。这些日子你们的妇女聚会活动也更少了对吧?最近我也有些空闲,你们大可把孩子交给我照看着。”
“这怎么行?哪有皇帝带孩子的?”石锵第一个不同意,罗纯也一脸的不赞同。
“怎么不行?我既不把孩子带到朝堂上去,又不影响我工作,空闲时间带带孩子谁能指责我?怎么说,我都占了孩子父亲的身份,没道理不去亲近孩子。”反对驳回,一想到工作累了,扭头就看见自家闺女冲我甜甜的笑,我就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