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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地居民接待了他们,越来越多的人进入稻城,在这里建立一个躲避丧尸的据点。游客与藏民开始发生冲突,继而进行火拼。
    刘砚听得惊心动魄,说:“你们都……没有听到广播?为什么不去等候救援?”
    拉姆道:“他们不相信政府。”
    张岷问:“你们呢?你们也不相信?”
    拉姆道:“我是跟藏族同胞一起的,他们经过讨论,觉得不能放弃故乡。”
    数月后,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形成了两个派系,经过无数次的流血冲突后,逃亡者们被赶出稻城,他们有大批枪支,却仍然不愿意放弃稻城这个据点。
    而以那桑为首的本地居民则集结了整个甘孜州,从康定到稻城的上千人,与逃亡者们对抗。
    双方不停地拉锯战,逃亡者抢夺物资,扫荡稻城,囤积一切能吃的,当地藏民几经战斗,最终暂时放弃了稻城据点,退到念青贡嘎日松贡布自然保护区。
    逃亡者想回到稻城,那桑却在城外附近埋伏下战斗力,凭着对地形的熟悉以及为数不多的土猎枪,藏刀,专门伏击汉人。
    这样一来,谁也得不到稻城县了。
    而刘砚与张岷站的地方,就是双方交火的最前线。
    那桑的儿子“尼玛”昨天跟着补给队出发,带着家里的衣服过来交给父亲,却在半途遭遇一场风雪,于高原上走失。现在藏民正在发动人连夜寻找,一路追到稻城附近,发现那桑的御寒衣服,人则不知去向。
    唯一的推断就是被逃亡者抓走,当做人质了。
    番外·冰川(中)
    火光映着昆尼玛的脸,他不信任地看着身边这个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沧桑,成熟。
    他的眉毛就像黑鹰的翅羽,雄浑而刚健;嘴唇像卓依玛神山的岩石,双目深邃犹如纳木措的湖水,鼻梁高挺一如贡布山峦。
    他的身材强壮,手臂有力,肩宽背阔,虎背熊腰。他穿着一身白色迷彩服,几个小时前,就是这身雪地迷彩服迷惑了许多人。
    尼玛所在的家族于当地是有姓氏的,这个姓氏就叫“昆”。姓氏是地位的象征,是一个家族的代号。
    当时五岁的昆甚至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出现的,他坐在牦牛拉的车上,去稻城给父亲送衣服,半路刮起大风雪,敌人出现,开始追捕他们。
    牦牛一受惊,整个车队就乱了,拉着昆所在的车冲向山崖,也不知跑了多久,阿旺躲在车斗里不敢冒头,吓得发抖。
    最后一枪响起,牦牛倒在血泊里,车子翻倒,昆摔了出来。
    雪山的岩石上跃下一个人,就是这个中年男人。他过来抱起昆,说:“没事了,别怕。还好赶得及。”
    现在,这中年男人坐在山洞里的石头上生火,背包扔在角落里,刚刚昆看到他从背包里掏出一堆奇怪的东西。
    他递出一块巧克力,昆不接。
    “不吃?”中年男人声音低沉而稳重:“连巧克力也不吃,小孩子太挑食不好。”
    昆怀疑地看着他。
    中年男人道:“没有毒,我吃给你看。”
    中年男人自己吃了一小块,把巧克力递给阿旺,说:“用纸包着吃,都归你了。”
    昆拿着巧克力,犹豫片刻,就着男人咬过的那个地方吃了一口。
    中年男人若有所思地咀嚼口香糖,说:“你叫什么名字。”
    昆听不懂汉话,中年男人一指戳了戳昆的小胸口,问:“名字,你叫什么名字。”
    昆会意,大声道:“尼玛!”
    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一副不知所谓的表情,指了指自己,说:“蒙建国。”
    昆点了点头,指自己,朝蒙建国说:“尼玛。”
    蒙建国点头,昆在地上画了个圆,指指那个圆,说:“尼玛。”
    蒙建国也不知道昆是什么意思,只得点头道:“尼玛,明天带你去找尼爸。”
    蒙建国漫不经心地拿着手枪,在指间打了个圈。
    昆吃了半块巧克力,小心收好。蒙建国把军大衣裹在他的身上,把他抱到火堆旁,让他睡好。
    昆在棉大衣里,有种极其舒服的感觉,大衣的气味很舒服,也很暖和。他被裹得像个虫子,偷看那男人,见他在火堆旁翻开钱包看照片。
    翌日清晨,蒙建国进山洞里,把昆叫醒,说:“走了,起床。”
    昆睡得迷迷糊糊,蒙建国把他背了起来,示意他抱着自己的脖颈,反手穿上军大衣,把自己和昆裹在一起,说:“冷的话就吃点巧克力。”
    昆趴在蒙建国背上,蒙建国又提起包,背着他朝前走。
    风雪又来了,这次是很小的雪,琐碎地飘在高原上,昆吃完巧克力,把包装纸折好,贴在蒙建国脑袋上叠东西。
    昆说了句什么,又指了指远处。
    蒙建国在公路的碑前看了一会,转身朝东走。示意昆在石头后等,找到藏在山谷里的摩托车骑过来,灌满汽油,示意昆上车,开着摩托车,风驰电掣而去。
    半小时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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