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非,你抱我一下吧。
段非诧异地抬起头,看见骆林一边笑一遍看着他,对他说:
昨天是我生日,你就当送我个生日礼物,好吗。
骆林的的确确是在微笑着的,但是段非却不忍心再看下去。他的手抖得很厉害,骆林把那双手拉过来,绕在了自己的身后,然后用手臂环住了段非的肩膀。
……
那个拥抱小心翼翼的,简直有些道别的意味。
意识到这一点,段非的头脑里嗡的一声炸开了。骆林的头原本埋在他的颈窝里,他猛一挣开,带开了些距离。
他看见了骆林脸上难以掩饰的受伤表情,这让段非狠狠地咬了咬牙。然后他伸出手去,将骆林的后脑按向自己,粗暴的吻了上去。
这是他们之间最不柔情蜜意的一个吻。段非的舌头突入到骆林的口腔里,像是侵犯一般抵着骆林的舌头,像是要堵死骆林的呼吸。接着这舌尖细密的扫过骆林内里的每一寸,围绕着骆林的舌头开始打转,然后在骆林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之后,段非猛地咬上了骆林的舌尖。
血腥味蔓延开来。段非在骆林疼的发抖的时候又一次突入,像是律动一般来回进出,散发出暴戾的荷尔蒙。 骆林已然硬了,下体是热而沉甸甸的一团,隔着裤子抵在了段非的小腹上,因为涨得厉害,甚至能感觉出前端的形状。他像是自暴自弃一般张开了嘴,来回吮吸着段非的舌头,甚至伸出手来,狂乱地抚弄着段非的背。
段非的理智被尽数带走了。呼吸已经变成了喘息,他将手从骆林的上衣下摆伸进去,拇指向上滑过结实的腰线,一直来到了骆林的胸口,找到了那凸起的两点。
只是用指腹粗暴地来回揉搓而已,骆林却已然站不住脚。段非喘了一口气,将骆林往后一推,骆林顺势就倒在了沙发上。
骆林抬头看着段非,眼神因为情欲而显得湿润。段非俯下身来,抽走了骆林的皮带。
之后发生的事情都在情理之中。段非用手和嘴巴骆林先去了一次,然后把骆林扯到了卧室的床上,用骆林射出来的液体做了润滑,凶狠的刺穿了对方。出入之间见了血,骆林疼得抬起手臂,挡在脸上。
律动原本在狂暴地进行着,却又在忽然间,那几乎要顶穿骆林的力度不见了。段非停了下来,放下了架在肩上的骆林的两条腿,然后慢慢地从骆林的身体里离开了。贯穿骆林的东西在彻底离开时掀起了极度的疼痛,这让骆林不禁紧紧闭上了眼睛,头向后仰着,咬紧了牙。他喘了几口气,终于能把手放了下来,再睁开眼睛看着俯在自己身上的段非。
段非忽然间像失去了力气。他低着头,一手撑在骆林的身侧,一手小心翼翼地抬起来,用指尖抚摸着骆林的心口。
骆林的胸口因为呼吸而起伏着。段非将额头抵在了上面,手不再动了。
他的声音很闷。骆林听见他问:
……这不是最后一次,对吧?
骆林的下半身还处于一片麻木地钝痛,还没有余裕来分析他这句话的意思。
段非的声音开始发抖:
你不是来和我分手的,对吧?
骆林终于反应过来一点,呼吸之间依然是疼,只能微微抬起手,放到段非的发间。
我说了……我说过了我不想和你分手……
刚经历过情热的皮肤那么烫,眼泪落在胸口都显得凉。骆林沸腾的头脑慢慢地冷却下来,他想让段非的头抬起来,但是段非固执的不想被看见现在这种狼狈的表情。
骆林的声音在被穿刺中叫得哑了。他轻轻地梳理指间段非的发丝,问他:你究竟怎么了?
段非的声音哽了半响,没有回答,只是反问骆林:你为什么过来找我?
骆林的头脑有些空白,先前激烈的性爱让他整个人都有种失魂落魄的感觉。他没有什么犹豫,直接说出了口:
……想你了。
这句话放在往常绝难出口,骆林现在却觉得很自然。他拽了拽段非的头发,低声说:
你说你还是人吗……我过生日都不回来。我干什么了让你这么讨厌我?又不理我又不想和我分手,到最后还逼我倒贴上来。
段非没回应,伸出手环在骆林的腰间,死死地把他抱住。
骆林叹息般地轻轻说了一声:恨死你了。
段非抱骆林抱了很久,终于抬起了头。他的脸上湿漉漉的,小心翼翼地凑到骆林的面前,接了个湿漉漉的吻。
骆林看着面前段非忐忑不安的表情,不知为什么,忽然觉得有点好笑。
这人之前的棺材脸绝对是装出来的。现在这张脸,终于才算是有点二十多岁的样子。
段非身上那种暴戾又阴沉的东西终于慢慢散去了。他俯在骆林身上,静静地贴着骆林的心脏,哑声说:骆林,我喜欢你。
骆林的胸腔里沉沉地一声共振,是真笑了:我知道。
段非好像越活越回去,深深吸了一口气,只能傻乎乎地道歉说:你不要怪我。
骆林呼了一口气,无奈的说:我不怪你。不过你能不能换个姿势说话,你这么大个人,压得我胸闷。
段非并不理解骆林身上那种平和的氛围。他总觉得事情被自己搞的很糟糕,但是骆林的情绪却好像不是这样。
他从骆林身上起来,骆林也撑着坐了起来。骆林的下身若受了力还是会疼的难受,便翻了个身,趴在床上,用床单裹着自己的腰部以下。
说吧,怎么回事?
骆林几乎是用放任般的眼神看着他。段非忽然就明白了他们之间相差的年岁,最终还是以这样的方式展现了出来。
在他一个人和自己过不去的时候,骆林却能放下自尊,近乎于纵容地包容他。
这让他愈加的羞愧起来,只能低头坐在床上,乖乖和骆林认错。
……段非以身作则的阐述了作死的含义。
在清楚地认识到骆林的受欢迎之后,段非的嫉妒一发不可收拾。这种情绪烧了他几天,到最后却变成了彻头彻尾的不安。
原先住院休养的时候骆林总是在身边,工作之外的时间毫无意外地被自己占据着。然而现在两人见面的时间大大减少,段非觉得自己简直得了妄想症,忍不住在想骆林是在和谁在一起,做什么事,说什么话,有什么表情。
虽然明知道以骆林性格绝对不会移情别恋,段非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占有欲。之前他一直都是个脾气恶劣的人,明知道不能怪骆林和别人接触,却还是有个声音在心里蠢蠢欲动,忍不住要去向骆林迁怒。
之前他把骆林从身边逼走,就是因为这个问题。段非觉得自己这副样子丑陋极了,生怕被骆林发现自己的这种倾向,然后再一次灰心丧气,离开自己。
他想把这种情绪压下去,偏偏又压不下去,每次在露馅前都只能急急忙忙地切断和骆林的联系,生怕骆林发现。
然而这种方式自然慢慢地把骆林推得远了。他不是傻子,自然也感觉得出来。到最后段非一个人待在公寓里,觉得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loser。
负面循环到了极致,他彻底陷入到了自我厌恶的怪圈。
说起来,他身上根本没有什么能让骆林喜欢的东西。他不会爱人,不知道怎么对人好,连话都不能好好说明白。他更不是什么有趣的人,不仅没有自己的事业,连性格也可以说是恶劣……这么看来,骆林并没有什么能喜欢他的地方。
简而言之,他根本就是个从各方面看都配不上骆林的人。这么明显的事情,骆林只是还没意识到吧。之后要是骆林真的想清楚了,他们之间会是什么结局,不用想都清楚。
段非不敢再想下去了。他生命里最好的东西就是骆林了,如果哪天骆林不在了,他又该怎么办?
这个可能性实在太可怕,让他简直想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样抓着骆林。这样的感情过分沉重,让他自己都要喘不过气。要是被骆林发现了,一定会把人吓走的吧。
所以他宁肯和骆林保持距离,也不想在骆林面前暴露出自己扭曲而极端的占有欲。
段非简直是用赴死的心情跟骆林坦白的。骆林听他说完了,无奈地笑了笑:
在医院里你不是看得很开么?连死都不怕,现在怎么怕成这样。
段非懊恼地一头埋在枕头里,只是摇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能和骆林在一起,不得不说是有侥幸的成分在的。但是得到是一回事,维持关系则是另外一回事。他已经不是个病人了,骆林对他不欠着道义和同情。如果生死都没让他们分开,他们却因为自己恶劣的性格无法在一起的话,简直比从未在一起更让他觉得绝望。
段非在骆林之前并没有爱过什么人。他想自己给自己一点时间,慢慢把头脑理清楚。但同时他总觉得自己再这么推拒下去,骆林一样会离开他。
提到分手两个字的时候段非连想死的心都有了。不管怎么看,走到这一步都是自己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