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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这么有钱的人家,它怎么就不肯花十两银子入族谱呢?张氏族长觉着这事应该再说说。眼看就要中秋了,到时候开祠堂,全村人都去拜老祖宗,就他张大壮一家没得去,这说出去多叫人笑话是不?所以这族谱的事,还是得再说说。
    这回说客变了,不是张大力,而是族长的大孙媳妇儿。这女人是在张氏那一群人中想法跟老爷子最贴近的,这时便也觉着,只要她一出马,这事没有不成的道理。
    然而现实是,她连张大壮家的门都没能进去。这原因很简单,叶乘凉开门听说她是来说族谱的事的,直接说:“别说你们要钱了,就是白给我们也不要。拜祖宗?!拜谁家的祖宗?那些可不是大壮的祖宗,他又不傻,花钱去拜人家的祖宗做什么?有病。”
    张大壮的养父埋在山里,李金鸽每年都是去坟上拜,祠堂的门她很少进。以前是因为难,现在是因为没那想法了。她觉着儿媳妇儿说的对,家人是要放在心上的,只要你真心惦记着,那份情宜便一直在一直在,无关你拜不拜牌位。
    这日,郭庭安来了。这人是每逢大节日总会来送东西,顺便也是看看司徒尘飞。这次他又带了不少点心,毕竟自家有点心铺子,所以这些从来都不会少了去。
    叶乘凉跟张大壮已然视郭庭安为友,自然少不了一番招待。不过郭庭安还是挑了理,“你们说说,成亲这么好的事都不请我,可是不把我郭胖子当朋友?”
    张大壮给郭庭安倒了杯酒,“哪能呢,实是当时太仓促,赶不及了。这里给郭兄赔不是。”
    郭庭安也不是那小气之人,只是略有些遗憾罢了。他还没见过夫夫成亲是什么样子呢,听孙杰说当时可热闹。
    叶乘凉问郭庭安家里的生意如何,郭庭安说:“不错,只是白糖的价格有些看涨,你们这里不做饴糖,我那利润就低了不少。而且有些个客人口味毒着呢,是不是饴糖做的一吃便能分出来,他们觉着饴糖做的点心里自有股麦芽香气,是那蔗糖无法比的。时不时便来问我什么才能有饴糖做的点心。反正说到底就是各有所好吧。”
    张大壮说:“糖的事也快了,家里过了中秋就能上房梁,之后割稻子需得些时日,忙完了就会开始做糖。”
    郭庭安点点头,“那最好不过了。还有去年在你们家拿的那果仁糖,卖得甚是不错,今年可还有再做的打算?”
    叶乘凉说:“做,今年做的比去年还多,而且还有更多花样。”
    郭庭安又问:“那咸菜呢?”
    叶乘凉差点喷了,这人是来打劫的么?!不过今年家里人口多,这咸菜可不能劫,“我家里今年人多,咸菜就不卖了,明年看看情况多做点再说。”
    于是郭庭安只留下了糖的订钱。
    张大壮见叶乘凉收下的银子,琢磨了一下说:“这次盖的工房面积比原来的更大,放十口锅我想不成问题,可是只咱家里人忙得过来么?”
    叶乘凉说:“把纳德跟莫里卡带上,还有大同哥一家,有生哥一家,二猛一家。让他们帮忙干点零活,肯定没问题。”
    这些确实都是能信得过的人,张大壮料想叶乘凉心里有数,便不再此上纠结了。
    翌日,张大壮跟叶乘凉去了趟镇上,准备买些东西过中秋,顺便也买点纸钱,中秋时去祭一下张大壮他爹。两人先去糖铺子那儿给周叔带了些点心,顺带坐了一会儿,问问大伙最近过得怎么样。这个大伙指的是新结义村的那些人,因为乔玉兰的事,张大壮回来后就一直没去过那里,大多数时候都是让张赫知去看看盖房的进度怎么样了,大伙可还能吃饱饭啥的。
    周掌柜说:“大伙倒是都挺好的,眼下是住得挤了些,可越冬是没问题。”
    叶乘凉见周掌柜好像总还有些话没说完似的,便问:“周叔,是不是还有什么旁的事?”
    周掌柜看了眼叶乘凉,“倒也没啥,不过是乔家那丫头不安生。我前儿个打结义村回来的时候她被她爹给关起来了,因为她闹着要去红沙村找大壮。这丫头也不知是中了邪还是怎的,连姑娘家的矜持都不要了,我瞅着乔村长好像也不忍心,说不得可能会去找大壮。这事,你们心里有个数,别到时候伤了和气。”
    张大壮有多喜欢叶乘凉,周掌柜也是看在眼里,所以他不希望到时候他们有什么误会。
    叶乘凉跟张大壮又坐了一会儿,便出去买东西去了。叶乘凉倒是没什么,因为他知道张大壮的为人。反倒是张大壮有些心烦,觉得这事简直比当年陈秋凤乱传谣言的事还恶心。然而他们谁也没料到,他们来镇上买东西的这段时间里,乔玉兰真的到了红沙村。
    ☆、第九十四章 奸诈小李子
    “啥?这、这不能吧?”孙二猛的媳妇儿李小华不敢置信地望着自己的姐姐,“你说以前大壮在外面已经有了喜欢的人,是阿凉从中作梗把大壮抢走了?”
    “我是听人这么说的啊,还说那人原来都有孩子了,是叶乘凉害得她连孩子都没了,还毁了容。”李小芳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可是阿凉会是那样的人么?”
    “瞎扯吧?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而且到底是谁跟你说的?要是真有这事怎么不当面去见见大壮跟阿凉?”李小华是一百个不信。她跟孙二猛接触叶乘凉的时间也算不短了,叶乘凉什么人他们可是看得清楚,根本不是那种会抢人家男人的,“姐你这话可别再对旁人说了,可别本来没的都给传得跟真的似的。”
    “恩,不过知道这事的人不少呢。刘婶儿说她们当时洗衣裳时那姑娘过来说的。这天出去洗衣裳的人还不少,回去每人传一个都得有十来人知道了。”
    “……”李小华皱皱眉,“不行,我得去阿凉家看看!”
    这时候叶乘凉跟张大壮还没回家,出来开门的人是李金鸽。李小华不确定李金鸽是不是已经知道这件事,但是未免多事,李小华只问了张大壮跟叶乘凉在家没。李金鸽自然说两人还没回来,李小华一寻思便说:“大娘,赫知那孩子在家么?”
    李金鸽说:“在啊,你找他有事?”
    李小华笑笑,“二猛有点事出去了,我想搬点东西手上力气不够,想让赫知那孩子帮我一把,他劲儿大,您看成不?”
    李金鸽还当啥事呢,虽说舍不得孙子挨累,但乡里乡亲的,平时又走得近,这点子事倒是真没啥,便扬声把张赫知叫了出来。张赫知本来在菜园子里跟海青聊天,这一下闻言直接出来了,问:“奶奶您叫我?”
    李小华说:“是婶子找你有点事帮忙。”
    张赫知心下微微讶异,但面上还是云淡风清地跟着着李小华去了,直到从家门口走出挺远才说:“婶子,什么事您就直说吧。”虽然孙家跟他家走得近,找他帮忙看起来好像没什么问题,但这李小华的姐姐就离她家不远,按理说应该有事也不会叫他才是,所以多半还是有什么其它问题。
    李小华会找张赫知就是知道他跟旁的孩子不一样,别看年纪虽不大,但平日里帮张大壮跟叶乘凉不少忙,可比一般孩子懂事多了,因此她只思量片刻说:“今儿不知打哪来个姑娘家,说是以前跟你爹,跟你爹在一起过,后来是你阿凉义父破坏了他们的感情。那姑娘说的时候不少人都在河边洗衣服,所以知道的挺多,等你义父来了你且让他想想可是得罪了什么人。”
    张赫知脑子里迅速闪过几个有可能做这些事的人,“婶子可知那人是何模样是何姓名?”
    李小华摇头,“我也是听你芳大娘提起才知道的,并没当面见过那姑娘,且若我没猜错,那姑娘许是没留名。”否则她那个嘴快的姐姐不可能不说,“不过据说毁了容,约莫有二十来岁的样子。”
    二十来岁?毁容???
    张赫知拧眉,“别听那人瞎说,这根本都是没有的事,我爹他压根儿就不喜欢女人怎么可能跟什么女人在一起过,不过是有人一厢情愿罢了,真是脸皮比那城墙还厚!要有人提起,也麻烦婶子帮忙解释一番。”
    李小华笑,“我就知道阿凉不是那样儿的人,成了,那你也回吧,我就是过来给你们打个招呼,别到时候真有人说起来你义父连点儿心里准备都没有。那婶子走啦。”
    张赫知说:“婶子你慢点儿。”说完只略作犹豫便往家里走去。之后找海青不知说了些什么,很快又骑着马从家里出来了,却说他赶路的方向正是新结义村的方向。
    张大壮跟叶乘凉回来的时候张赫知早没影了,这倒是不算新鲜,反正孩子大了,自己经常有些事情出门,叶乘凉跟张大壮都是心里有数的。但是大白天的海青在院子里等他们,这可有点奇怪,海青一直是夜猫子行径,白日里并不太出现的,莫非是家里有事?张大壮跟叶乘凉对视一眼,先把东西都搬进屋,又跟李金鸽打了招呼,这才找个僻静地方问海青倒是怎么回事。
    海青说:“赫知说白日里来个毁了容的姑娘,对村里人说师父原本跟她在一起,后来被……”朝叶乘凉努了下下巴,“破坏了。”
    叶乘凉:“……”
    海青有一阵叫叶乘凉师母,把叶乘凉弄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可是直接叫名字又总觉得不够尊重,便能不提称呼就不提了。
    张大壮闻言眉间拧起老大个疙瘩,“赫知呢?”
    叶乘凉想也不想说:“这还用问?肯定是去查那姑娘到底谁。”他这大儿子的脾性他可摸着个七七八八了,仗义得紧,特别是对他这个“后妈”。其实他隐约约着这事有可能是乔玉兰,因为乔玉兰虽不聪明却有个乔克那样深谙世事的爹。
    张大壮面色不愉,“这事我会查清楚的,不管是谁,我必定让她给你道歉。”
    叶乘凉耸耸肩,“随便,反正看她得不到你气得跳脚也挺有意思。”
    张大壮一听便知叶乘凉也有可能猜到是乔玉兰,这让他既无奈又高兴,高兴是他知道叶乘凉是信任他的,而这比任何事情都重要。只是总有人想挑拨他跟叶乘凉的感情委实叫他无奈以及不爽。不过……乔玉兰有那样的脑子来挑拨?
    叶乘凉不大会儿功夫就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也没管海青跟张大壮再说什么。他把去上坟要用的东西都准备出来,之后又给几个孩子把新买的鞋试了试。走前都量过脚的,所以他琢磨着应该是差不多。现在穿还有些早,不过往后就越来越忙了,想抽些时间来也不容易,干脆就一趟全给搞定。
    最后只剩下张赫知的没能试成,而此时,张赫知却有些迷糊了。照理说他骑着马速度快,怎么也该见着乔玉兰才是,可这一路上并没有见着人。难道不是乔玉兰?
    抱着疑问,张赫知一路往结义村赶。至少他要看看乔玉兰这会儿在不在结义村!
    “哟,这不是赫知吗?”桂花婶儿笑说:“今儿咋这时候过来啦?”
    “啊,桂奶奶,我有点事来找……村长。”
    “村长?那你怕是见不着了。他昨儿个带你玉兰姐一道出门去了,说是要来到中秋,去给老家的人上坟,约莫要过几日才能回来呢。”
    “……”张赫知将马鞭拿在手里思索片刻,“那我乔婶儿去了么?”
    “这倒是没有。你有啥麻烦事儿啊?不行就让大伙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你出出主意。”
    “也没啥,那我去村子里转转先。”张赫知说罢去了乔玉兰家,果见家里只剩下了乔玉兰她娘,可这样不是有些奇怪么?上坟为啥没一起去?这里的人因为今年来得晚,所以种庄稼也来不及,也就谈不上什么秋收,这时候还不算忙的时候,怎么就在家里留下来了呢?
    张赫知赶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不过他仍是把这件事情跟张大壮及叶乘凉说了说。叶乘凉脑子转得快,听罢便说:“这样不就能解释为什么你去的路上没见着人么?乔玉兰不会骑马,乔克肯定会。而且那人警觉性不差,带着自己女儿提前避开你并非难事。但如果再多个人他肯定就做不到了。而且真不是我鄙视乔玉兰,她要是有那挑拨离间的心计,这会儿或许真轮不到我跟你爹成亲。当然,这只是猜测而已。”
    张大壮也觉得是这么回事。乔玉兰并不精于算计,但是乔克却是冥府里出来的人,如果他真想做点什么,一般人根本就发现不了问题。
    张赫知问:“爹,乔村长于易容术上可有涉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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