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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赵雪父亲亲自带着一坛子好酒上门来,就是为了感激云清。云清最后还是给赵雪施了针,毕竟他年纪大了,而且如今又是医者身份,所以还是没有坐视不理。但他施针归施针,赵雪也不过是右半身有了知觉,能动而已,左半身是彻底不能用了。然而即便是如此也够叫人喜出望外的,赵雪的父母都把云清当作大恩人。
    赵炎龙很是感激了一番才问:“云清大夫,那我那小外孙何时能痊愈?”
    回答问题的是米素清,“若说完全跟以前一样是难了,但是也可像一般孩子一样健康长大,只是心智差些。但这又何尝不是孩子的福气。”
    赵炎龙听罢叹口气。他知道这位云清大夫的夫君是什么意思,的确,若孩子知道自己的父亲把自己的娘打得残废,把自己打得伤了头,那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来得好呢。
    赵炎龙于是再次道谢之后回去了,云清这才用他刚熟悉一些的齐晟国话说:“表哥,方才你为啥不让我说话?”
    米素清抚了抚云清的头发,厚颜无耻地说:“因为不想让人听见你的声音,我嫉妒!”
    最近云清已经学会了不少日常用的齐晟国语言了,但是每次说的时候都有点像幼儿一样发音不准,因此也变得特别认真,赎不知这样的神情每每都是特别诱人。反正米素清最近特别不喜欢云清跟别人说话!
    云清笑笑说:“那我只跟表哥一个人说。”
    米素清直接把人搂在怀里深深嗅了嗅他的长发。
    天变得越来越暖和了,小十七它们都比出生时长了两大圈了,叶乘凉跟张大壮现在一个月光是卖糖的钱就能赚二三百两。
    这日,张大壮帮叶乘凉拾掇了一番菜园子之后说:“媳妇儿,过两日咱们去乌岩山吧?”
    乌岩山便是张赫知出生的地方,也是有寒潭,有黑冰岩的地方。叶乘凉几天前便张罗着说要去的,不过这一次他却一反常态说:“不行。”
    张大壮停下轮镐头的动作直起身,“为啥啊?”
    叶乘凉说:“我方才出去喝水的时候收到了请柬,咱那好兄弟孙县令要成亲,所以咱们得去啊。”
    张大壮还当是啥事呢,闻言笑笑,“那也没关系,顺路的,咱正好去吃了他们的喜酒再去乌岩山!”
    叶乘凉迎着阳光抹了抹汗,“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第一百零九章 饴糖的妙用
    孙杰成亲的日子定在四月末,说起来正是农忙的季节,但是他们选的是个非常好的日子,所以不愿意错过,便就把事情操办了起来。孙杰会从县里来接司徒尘飞,而司徒尘飞则是在他原来的家里等孙杰的迎亲队伍。二人的婚礼跟男女的那种传统婚礼没有太多的区别,因为司徒尘飞自己便认为自己是嫁给司徒尘飞的,他跟叶乘凉的想法不太一样。
    当然,司徒尘飞穿的还是男款的喜袍。那袍子叶乘凉还看了,虽然没有三皇子送的那件华贵,但是司徒尘飞异常喜欢,穿起来也是十分美艳。
    司徒尘飞本就生得有些妖冶,再加上穿了大红色,更显得魅惑十足。叶乘凉看着啧啧咂嘴,“小心啊你,可别半路上被土匪劫了去当压寨夫人。”
    司徒尘飞瞪了叶乘凉一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好歹是县令娶亲,活腻了来抢人么?”
    叶乘凉心说,县太爷固然是厉害,但是万一荣王那个缺德带冒烟的半路杀出来呢?!不过这话说着晦气,他便没开口。
    荣王自从之前到红沙村被“射”了之后一直就没再出现过,想来是明白了皇上对张大壮的维护之意。但是也不保证他不会因爱生恨,来找孙杰不痛快吧?
    司徒尘飞可能也想到了这一点,一时低垂着眸子没说话。
    叶乘凉拍了拍司徒尘飞的肩,“别真跟小媳妇儿似的多愁善感啊,这新郎官马上都要上门了你在这儿走什么神?”
    司徒尘飞架着二郎腿没好气地再瞪叶乘凉一眼,“哎我跟你直说了吧,我就是担心荣王来捣乱。他那人极看重面子,你说我不要他却跟孙杰成亲,他会不会再为难孙杰啊?”
    叶乘凉摇摇头,“除非他脑子里进水了,不然不会。新皇登基都一年多了,该收拾的人也收拾个七七八八,现在的皇上可不是以前的皇上了,若是荣王再不知收敛,那不是自掘坟墓?”这些都是张大壮跟他说的,他觉得有道理。今天他们一家子全都过来了,这次换他们给司徒尘飞做娘家人。
    司徒尘飞于是安静了,紧接着坏笑着拿出一个小瓶子说:“其实我都准备好了,要是他真敢来劫亲,我就……嘿嘿嘿,给他下药!云清爷爷给的,绝对不会被发现!”
    叶乘凉斜眼瞥他,这时外头响起了何晏的声音,“师父,新郎官来了!”
    司徒尘飞闻声起身看向一直默不作声的张大壮:“真不背兄弟一下?!”
    张大壮说:“我的背只给阿凉。”
    司徒尘飞翻个白眼,“稀罕!”
    这里的姑娘出嫁都是由哥哥背出去的,没有哥哥的会让舅舅去背,且这种很少。司徒尘飞没有什么亲人,按理说张大壮背一下不为过,但是张大壮没这想法。当然,司徒尘飞也不在意,说白了他也就是说说,因为他还不想让孙杰以外的人背他呢!再说当初叶乘凉不也是自己走出来的么,人两口子如今也过得挺好。
    孙杰的迎亲队伍人并不多,但是马车却不少。至于其它,除了都是上午来接人之外,还有跟张大壮和叶乘凉成亲时一样没什么吹吹打打。
    一般来说嫁出去的姑娘都会伤心落泪,但是司徒尘飞可是高兴得很,他终于不用当光棍儿了,这可是大喜事,能不高兴么!
    叶乘凉捅捅司徒尘飞的胳膊,压低声说:“兄弟,咱矜持点行么?你期待你男人行,可你别犯花痴啊!”
    司徒尘飞轻咳一声,回过神来。他其实是因为第一次看到孙杰穿一身正红,所以有些走了神么!
    叶乘凉跟张大壮一家子作为贵宾,那必须是有车来接的,其他想去县里参加婚礼的人也可以坐车去县里。不过一来大多数人没时间,二来孙杰毕竟成了县太爷,所以村里人多少还是有些拘谨。在他们看来孙杰已经是当了大官的人了,跟他们不太一样。
    最后村里去参加孙杰婚礼的就张大壮一家,还有孙氏族里的一些人,赵静娘家那边的亲戚几人,还有一些则拿了喜钱送到村口也就算进了份心意了。
    孙杰就这么把人带走了,叶乘凉跟张大壮坐在车上,叶乘凉怀里抱着小李子。这小子一大早就说等着看新朗官,结果刚见个面就睡着了。
    张大壮小声说:“这次大同哥跟有生哥还有张发他们在家里忙着糖的事,咱们趁着去乌岩山可以休息几日。”
    叶乘凉笑笑,“好。”
    他们家这次真正坐上车的只有他们两口子跟四个孩子,其他人并没有跟来,所以就当一家子出游倒也没什么问题。
    对了,还有大呆它们!
    叶乘凉掀开车帘子向外看,见它们老实地都跟上了才把心放下。一直说要带它们去寒潭可是现在才去,也是拖得够久了。不过想到很快就能让大呆它们在寒潭里自自在在的,倒也是让人高兴的,特别是想到黑冰岩,叶乘凉突发其想地说:“大壮,你说咱们能不能把黑冰岩多弄些到家里铺在地上?这样一来大呆它们不是就能常年凉快了么?”
    不是说那石头即便是被太阳晒也是冒寒气的么?叶乘凉觉得可能没那么神,不过既然张大壮那么说,他觉得应该还是有些特别之处。
    哪知他的话说完,张赫知便惊愕地看了过来,“义父,您,要在家里铺黑冰岩?”
    叶乘凉说:“是啊,不是说那东西凉快么?”
    张赫知嘴角一抽,“可是那石头极为难弄,便是爹他亲自下潭也要冒着很大危险。”
    叶乘凉于是一拧眉看向张大壮,“那你之前说得跟吃饭那般简单似的做甚?死要面子活受罪?我再想要那东西也不能让你那命去弄啊。”
    张大壮被说了也不恼,他把小李子从叶乘凉怀里抱过来让叶乘凉休息一下胳膊才说:“若真那般简单就不稀罕了,正因为不是人人都能弄到才显得可贵。而这可贵的东西,自然是要给心里最贵重的人。”
    张赫知这时说:“爹……”这也太能拍马屁了!不对,应该是太会说情话了!
    叶乘凉果然很感动,但是要张大壮冒险他觉得不值得,便暗暗决定等到了之后再说。如果真的不值得就算了,毕竟那些身外的东西永远没有命重要不是么?
    转眼到了县城,这时已近黄昏了,连小李子都睡饱了醒过来窝在叶乘凉怀里撒起娇来,他说:“娘,下次您不要把我放爹怀里了,小李子喜欢在您怀里睡。”
    张大壮黑着脸看小儿子,“你娘累了怎么办?下回你自己睡,谁也不抱了。”
    小李子吓得一点儿困意都没有了,但是看着他爹真的扳着脸,他一句话都不敢说,连眼泪都憋在眼圈里转来转去不敢掉下来。
    叶乘凉看见可心疼坏了,但是想了想并没有说什么。教育孩子的时候最忌讳意见相左,因为这样一来孩子就会不知道该听谁的了。再说张大壮想让孩子早点自立的想法也是对的。而且老实说,其他几个挺好,但这小的确实有点被他惯坏了。可能因为他两世加在一起头一次这么被人依赖,所以不由自主地就想对小李子更照顾些,结果就这样了。
    小李子最后也没哭出来,因为很快外头便传来了招呼宾客的声音,显然是到了孙杰的宅邸。叶乘凉掀开车帘子一看,外头果然是大红灯笼高高挂,喜气迎门。孙杰牵着司徒尘飞的手下了马车,便对过来贺喜的拱了拱手。
    叶乘凉一眼就看到郭胖子在人群里朝他们这车望过来,于是也跟张大壮带孩子们下了车。
    郭庭安很快朝这边过来说:“大壮兄弟,阿凉兄弟,我可等你们多时了。”
    叶乘凉见门口人多也没忙着进去,见郭庭安似乎跟他有事谈便在外头聊起来了,“怎么了郭兄?这是又有买卖了?”
    郭庭安说:“正是。先前你差人送来消息说的黑冰岩,我有一位朋友想要用,不知阿凉兄弟你能不能尽快帮忙弄到一块,只要凉皮那么大一片就行,价钱好商量!”
    要是搁之前,叶乘凉肯定一口答应再说了,但现在不同,他知道那搞不好要用张大壮的健康来换,所以别说是凉皮那么大一片,就是指甲盖那么大的一片,他也是不能轻易许诺,因此便说:“这事怕是难,先等司徒的婚事结束了之后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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