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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林以轩摇了摇头,苦着脸道:“前去六皇子府,必须从咱们府前路过。”
    黎耀楠突然升起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他发誓,皇上绝对是故意的,明明他说了要离景阳侯府远一点,如今远是远了,碰上的几率也更大,说不定哪天就会狭路相逢。
    “没事,面子上过得去就成。”黎耀楠皱着眉头,景阳侯府到底是他岳家,哪怕断了关系也不能做得太过份,确实很糟心。
    林以轩无可奈何,不过无论怎么说,搬去东城是喜事,当天就派了下人前去收拾院子。
    黎耀楠的名字,也因为皇上的赏赐,再次出现在京中显贵的耳中。
    新府邸原本就有宫人打理,三天后,一家人浩浩荡荡搬去了新宅院。
    看着门前高挂的黎府匾额,黎耀楠很有成就感,如今他也算得上是京中新贵。
    林以轩有条不紊的整理宅院,黎旭和黎旭各占一处居所,黎晨年纪小住在他们隔壁,至于府中原有的宫人,林以轩并没有退回去,事无不可对人言,留下他们,一是向皇上表忠心,二则是家中有内侍,摆席宴客很有面子。
    次日,林以轩将内侍的名单登记在册,挨个挨个排查家底,然后又派人前去打探他们所言是否属实,一切隐患他都会提前铲除。
    安顿好一切之后,夫夫两先去了廉郡王府拜访。
    黎耀楠拎着黎熙耳面提名,丢了老子的人,你给老子洗干净了看着办。
    黎熙屁股一紧,一整晚表现得可圈可点,心中隐隐有了一些明悟,这就是父亲所说的面子工程。
    黎旭是长子,压根不需要夫夫两操心,黎耀楠除了时不时给黎熙一个警告的眼神,聊天的时候说起孩子,话题都是绕着晨儿转。
    廉郡王心中纳闷,瞧这两口子的态度,对着儿子像根草,怎么对着双儿却跟宝一样。
    黎耀楠毫不吝啬在旁人面前展示他对晨儿的疼爱,不管黎晨是不是双儿,有了自己的疼爱,无论去哪作客首先没人敢怠慢。
    林以轩心中感动,看着怀中乖巧的孩子,哪里舍得他受旁人脸色,就算晨儿是双儿,将来有了夫君撑腰,也会是一个幸福的双儿。
    接着,夫夫两又去将军府和镇北侯府拜访。
    李明章如今在京城名声显赫,书院办得风生水起,颇有一些文人大儒的架势,尽管不能做官,但他依然受到不少文人学士的爱戴。
    李明章心里是感激的,若不是东临提醒,或许他现在也会和别的驸马一样,变得醉生梦死。
    公主心中欢喜,宫里谁不羡慕她嫁了一位好夫君,不仅才学出众,对她也很好,如今他们膝下已经有三儿一女。
    黎耀楠听得目瞪口呆,这才是真正的三年抱俩。
    旧友重逢,自然是大醉酩酊,李家长子跟黎熙年岁相当,很快就玩儿到一块儿。
    黎耀楠心中纠结,不知该不该实话实说,他家小子实在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李明章毫不在意,他相信黎兄教导的儿子,绝对不会坏到哪儿去。却不知,李泓煜有身份,黎熙有头脑,两个坏到一块儿去,是多么令人头疼的一件事儿,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话不仅是说说而已。
    八月初六是黄道吉日,黎耀楠以乔迁新居的名义大肆宴客,请的都是老熟人。
    林以轩忙里忙外,务必要把黎府第一次宴请做得漂漂亮亮。
    只是他们都没有想到,这一次前来道喜宾客居然挺多,认识不认识的均想借此机会结交,就连皇子府中也派人送了贺礼。皇上更是在宾客满盈的时候,从宫中让人传来旨意,送了不少赏赐。
    王公公往那一站,满屋哗然,随着他念完圣旨,一件件精贵的物品被人抬了上来。
    黎耀楠领旨谢恩,周围的恭贺声一片。不是没有人眼红嫉妒,然而黎耀楠深得圣心,皇上的态度摆在那,谁又敢在这个当口找茬。
    这一次乔迁大喜,黎耀楠以一种强势的姿态,进入京中显贵的视线,再也不会有任何人胆敢小看,众人纷纷开始猜测,黎大人这一次会被皇上分派到什么职位。
    没有疑惑多久,中秋节过后,黎耀楠的调任文书到了,一跃两级升任为正三品通政使司,这可是真真正正的实权职位,皇帝的近身大臣,各处所呈奏折,必须要经过他的手才能抵达御前。
    一时之间,黎耀楠风头无两,尽管他只是一位三品官,但朝中的一品大员,谁不给他几分面子,黎耀楠年轻有为,如今正值壮年,谁知他将来还能走多远。
    至于从前有过节的人,此一时彼一时也,能交好的,黎耀楠会缓和关系,不能交好的,干脆得罪到底。
    不知不觉中,黎耀楠恍然发现,他手中的人脉,其实也不少。
    ☆、第120章
    路志安再次看见黎耀楠,心里不知是悔是痛亦或者是嫉妒,曾经他费尽心思钻营,为了利益放弃了这一段友情,然而黎兄现在已经官居三品,他才在五品的位置上徘徊,黎兄早就远远走在了他前面。
    范鹏翼心中愤恨,只是却无可奈何,黎耀楠如今和他根本不在一个层次,纵然他背景深厚又如何,皇上的忌惮,让他的家人动弹不得,一步一步如履薄冰,范家早就不复曾经的辉煌。
    八年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黎耀楠回到京城,只给波涛汹涌的湖面扔下了一块石子,很快就被淹没在浪潮之中。
    六皇子回忆起曾经的少年,心绪平静无波,历经千帆过后,再次想起从前的种种,早已不复当初的那份悸动,八年前的一场清洗,让他差点一蹶不振,可恨景阳侯府两面摇摆,如果不是还有舅舅撑腰,他不敢想自己是否还能站得起来。
    六皇子更加深刻的认识了一个道理,什么也没有皇位重要,只要将权利牢牢握在手中,天下还有什么得不到。
    只是,说起最恨黎耀楠的人,却是现今的太子太傅,尽管已经过去许多年,他心里的恨意丝毫没有消减。廖大人整个人看起来仿佛老了十岁不止,太子太傅这个职位,让他里外不是人,太子不看重他,六皇子又疏远了他,一切全拜黎耀楠所赐,这让他如何不愤恨。
    不过,不管他们怎么想,黎耀楠近日春风得意,心情好得很,很快去了衙门走马上任。
    通政司里他最大,根本不怕旁人耍手段,去衙门的第一天,他就来了一个下马威,先把左右通政撂一边,只寻了下面的人谈话,一个一个问他们办公流程。然后又将所有的答案公布于众,谁真谁假一目了然。
    说假话的几个人,脸色难看到极点,看向黎耀楠的眼神黑得能拧出水来。
    右通政恨得咬牙切齿,没想到黎耀楠会来这一招,想把黎大人架空看来是不可能了,明明他已经定在铁板上来年就能升任通政使司,结果却被旁人截胡,他心里又岂能服气。
    黎耀楠挑挑眉,新官上任如果没有人针对,他才会觉得奇怪,那几个人摆明了有恃无恐。而且自己确实不能对他们怎样,只要公务上没出错,欺瞒上官而已,算不上大罪,他要是应付不来,只能是他无能,没有逮到真正的错处,他若使用任何职权的便利处置下属,只会落了下乘。
    表面上事情是过去了,仗着右通政撑腰,几个人越发张狂,虽不敢当着黎大人的面乱来,但是各地呈上的折子,右通政总会压在手中,借此表明他在通政衙门的权威。
    黎耀楠蹙蹙眉,对此并不放在心上,小的方面他以为没必要斤斤计较,折子确实要经过他们,然后才能传到自己手中,如没有想好对策,他们又岂敢如此大胆行事,就算前去质问也只是自讨没趣,还不如从别的地方找把柄。
    黎耀楠连续几天待在衙门,一本一本整理奏折详细登记在册,他只相信一句话,再严密的布局也会有所疏漏,而他所要找的就是这点漏洞。
    几日后,谁都没有想到,皇上会突然大发雷霆,罢免了好几位官员,通政司的几只虫子也在其中,右通政更是一降三级成为通政参议。
    当时就有人冲到黎耀楠面前大声责骂:“是你,是不是你搞的鬼。”
    更有人御前喊冤,状告黎耀楠公报私仇,乱用职权,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说得跟真的一样。
    然而,皇上面对他们的告状,脸色却越来越黑。
    黎耀楠微微一笑,就知道会是这种局面,所以他处置人的手段光明正大,不会落下任何话柄,只是心里有些遗憾,右通政的背景不错,不能将他踢通政司外,不过经过这次的事情,想必他也会学乖。
    皇上再次发了火,求情的人,全部被他狠狠削了一顿。不怪皇上太偏心,而是事情太气人,若不是黎卿家细心,他还不知要被蒙蔽到何时,平山县和白高县,明明只有一县之隔,今年一个闹水荒,一个闹旱灾,全部跟他哭穷要钱,要赈灾。
    皇上心里气呀,这就是他下面的臣子,全都是些什么乌七八糟的事情,这时候有人来请求,岂不是正好撞在枪口上。
    早朝,周御史首当其冲,参了黎耀楠一本。
    皇上拧巴着眉峰,将两本奏折一扔,淡淡地吩咐王公公念出来给众位大臣听。
    一个水荒,一个旱灾,听起来并没什么问题,然而皇上总不会无缘无故发火。有证有据,尽管找不出疑问,除了个别高风亮节的清官,其余大臣没有哪个再出头。
    黎耀楠如今官居三品,所站位置不近不远,正好处在大臣中间,说实话,他对这些所谓的清官打心底里看不上眼,仿佛不找一些存在感,不表明他们高风亮节,不畏强权,他们就活不下去。
    而这时,一位刚晋升的四品官员站了出来,他是湖北出身,老家距离两县不远:“启禀皇上,微臣若是记得没错,这两县今年仿佛风调雨顺。”
    众位大臣恍然大悟,但是奏折有问题,理应是下面的官员谎报民情,怎会和通政司扯上联系。
    皇上气得险些没喷出一口老血,原本他还指望平山县和白高县其中有一个说谎,这样他心里至少还能有点安慰,谁知......
    黎耀楠很快给众位官员解答,嘴巴一如既往的毒辣,矛头直指周御史,才不管他是不是周潜的父亲,冷冷道:“周御史,切莫把你的无知当资本,两县相邻,一个旱灾,一个水荒,皇上日理万机没功夫详细调查,咱们下面的臣子理应尽心,若连这点事情还需烦劳皇上,要他们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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