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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光曦只得凄然道:“这大概也是他们围而不攻的原因吧。毕竟他们与我有这样的渊源,不想兵戎相见,而且他们可以守株待兔。到时候民心所向,怕是我们赵国子民会一哄而上,把我们杀了,再迎他们进来。”
    接着,我和欧阳光曦便像两个傻瓜一样,抱头大笑。
    吾家有子初长成,我们便像父母一样欣慰。虽然现在他们要欺师灭祖,他俩却一点也恨不起来。而时局如此,半点儿不由人。
    我们简单地泡了个澡,又温存片刻,欧阳光曦恋恋不舍地穿上铠甲,说要去安排新一轮的巡逻。我郁闷地摊在床上,像个欲求不满的怨夫,眼巴巴地瞧着他将那沉重的战甲系到身上。不爽,非常不爽,现在连OO个XX都说不是时候,叫我别胡闹,照这样施下去,我们这对苦命鸳鸯就快要无性福了,有木有!
    那帮不长眼的货,害老子没性福,魔法见底,待我去教训教训他们!
    等天黑透了,我也打了一会儿盹,养了点气力。远远地听着欧阳光曦被几个酸腐的军师围住讲大道理,怕是大半夜也回不来。我去看了下十九,他正美美地睡着,看来真是累坏了,我帮他盖好被子,偷偷了溜了出去,腾空而起,向前对面的灯火飞去。
    我在这个世间无忧无虑地翱翔过许多地方。晴天雨天、山南海北、天高任鸟飞,多自由自在!
    所有的夜行人都知道这条道理——黑泥、白石、光水。也就是如果你在黑夜里瞧着地面,黑乎乎的便是泥地,白色的是石块,发光的、亮莹莹的便是水。
    我远远地瞧了瞧脚下的陆地,那定是白水河吧。因为正在月光下莹莹地泛着粼光。欧阳光曦告诉过我,墨水城隔了一条白水河,另一侧便是白水城,百里葺鳞的城池。但是往另一厢去,便是靳家兄弟囤兵的“三杨里”。
    我若是穿过那条河,再往左,便是“三杨里”,所以无论如何,我都得穿越百里葺鳞所在城池的领空了。还好这个年月没有雷达,他们也自然不知我曾侵入过那里。
    我诘诘地奸笑着,还没笑完,便觉得眼前一个障碍物。我重心不稳,不由轻声啊了一声,直通通地失足掉下去。
    我的触觉告诉我——我撞到网了。刚刚因为撞到一面坚固的麻绳网,所以掉了下来,现在我掉的地方也是网,因为这网有弹性,所以我免予骨折或头破血流的危险。
    没错,飞鸟也有飞鸟的烦恼。这一刻,我终于深刻地了解一只鸟被人捕获时的心情。
    是啊,他们是没有雷达,可是我忘了,我也不是蝙蝠,我没办法遁声定位,判定黑糊糊的天空里是不是立着一张巨大的网,随时等着我扑过去,然后落到陷阱里。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个网使我虚弱,就像超人遇到氪晶石。而这种虚弱感如此熟悉,我立马就想到百里葺鳞这恶魔当年逼我就犯时用的“搏魔绳”。
    很好,当年只是一根绳,现在结成了一大幅巨网,批量生产了,牛叉!
    那网眼很大,普通的小鸟飞禽应该可以顺利地钻过去,可是我伸开翅膀快有两米,所以在空中很轻易地就被截断、跌落。
    这里显然是白水城,百里葺鳞的领地。他早算到我会来见欧阳光曦,早算到了我会去对面的三杨里幹旋,所以在半道上出了此阴招。
    好像每次都会有他出来搅局,让我的人生受点挫折神马的。就像所有的故事结束前,奥特曼都会被怪兽K得惨兮兮,然后在最后一刻突然打了鸡血、反败为胜。
    我试着挣扎了一下,可这绳索似乎越挣越紧。
    我又试着闪现了一下,可惜魔法早被之前路上耗尽,有心无力。
    我虚弱地看了看出现在我面前的人。他其实在我刚掉下来时便出现了,而且麻利地往我身上再套了几个密些的网,以防我逃窜。
    那是位面瘫大叔,样子精悍,却一言不发。他淡定地拍了拍一个鸽子的屁股,那鸽子吃疼,扑哧一声飞远了,看来是在向谁传递情报。
    接着的一个多时辰,无论我怎样与他攀谈,他均没有表情,对我也不稀奇,也不追究,不言不语。但是手脚却没闲着,因为他拿了把巨大的剪刀,像给爱上树调皮的鸡鸭剪了尾翅一样,把我黑油油的大翅膀剪得一根毛也不剩下。
    很好,这就是传说中的“铩羽”了不是!
    当我一百零一次地哀求道:“大叔,你放了我吧,我不是鸟,不能煮来吃的。要不给你二万两黄金,外加二十个美女老婆?”
    那个面瘫大叔还是不为所动,只是埋头把剪落的羽毛都堆在一块儿,放了把火烧了起来,还生怕少烧了一根,仔仔细细地拔着火,用着最虔诚的态度,就像给祖宗烧元宝纸钱。
    “三十个美女,外加二十个美少男行不行啊!大叔你不求钱不求色的,很难办耶!”我耷拉着脖子,有气无力地道。
    “省点力气吧,他听不见的。”终于有人声了。我激动地抬起脖子,下一秒,脑袋一片空白。
    黑暗中走出一个银衣的男人,正提了个灯笼,灯火阑珊之下,只见他双眸如星,笑意朦胧,皎洁如月。真如同黑夜里走出一个发光体。
    果然是百里葺鳞。
    第二百三十章 挤爆城门
    我不是奥特曼,也不是超人。所以我没办法被小怪兽K得满地找牙之后还能奋起,扭转乾坤。
    从我降落到这个世间的第一刻起,我就应该明白这个道理的。
    “唉……”我幽幽地叹了口气。
    当我华丽丽地裸体降落在这个世间时,我绝对没想到我的结局会是这样狼狈。多么狗血,多么伤不起的一出戏啊!
    百里茸鳞这货还算客气,并没有像对待被逮猎物的样子凌虐我,但是把我抱上精美的马车时,还是仔细地检查了一下绑住我手脚的绳索有没有绑严实。
    临走时似乎给那个又聋又哑的老人家一个奖章,还有半篮子鱼干。
    我勒个去,百里茸鳞你这货该把你的愚民政策做的有多足啊!就发个奖,说他是五好市民,再奖励半篮鱼干而已?拜托,我常建如此重要,好歹也不只值半篮子鱼干啊!你这货太抠门了,穆夜幽当年可是为我花了二万两黄金!
    百里茸鳞看看我的样子,优雅地一笑,目光闪过欣喜的表情,道:“老师,你现在真狼狈啊!我就知道你早晚会从这里飞地,所以一直放着人在这里看守,今天你终于落网啦!”
    我的脸不由抽了抽,拜托,“落网”是这个用法吗?
    看来常二这货颇有心机,知道我耳朵灵,居然找了个聋哑的、耐得住寂寞的大叔在这里做着这项重要工作。从这方面说,我真的不如他。或者,这世上许多人都不如他。
    能在一条胡同走到黑、九头牛也拉不回的人,就算是再邪恶,也值得人敬重。虽然常二现在做的这件事有点阴损——坚持不懈地要把我绑到身边才罢休、非要我一大男人沦为他手中的玩物才觉得爽。
    “常二,别玩啦,快把老子放了!”我恶狠狠地呲了呲牙。
    百里茸鳞笑得比先前更妖孽,从容地道:“被我逮住的云雀,便是我的。被我逮住的鹰隼,也是我的。这个道理怕是天下人都懂,怎么老师你竟然不懂?”
    我愤愤地瞧着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又自我纠正道:“哦,不对不对,现在你不是云雀也不是鹰隼,是只拨了毛的凤凰。”他笑得更邪恶,打趣道:“老师,你有没有听过民间的俗语——拨了毛的凤凰不如鸡。当年你在我面前悠哉游哉地说着——‘哟,我飞过去了,耶,我飞过来了’,当时我就暗自对自己说,总有一天,我要把你拦截在半空,在你最没有防备的时候,到时候就剪光你的羽毛,让你再也飞不起来。如今你的羽毛已经付之一炬,你未来再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再也飞不走了,哈哈……”说完,他大笑起来,脸上露出孩子般得逞的天真。
    我心道:“这变态孩子,小时候该有多缺爱,长大了才会有恋父情结,惦记上大叔我的菊花啊!而且还数十年不转移。”
    当然,我什么也没有说。作为一个被绑票者,我面上保持着淡定,不想激怒这头小怪兽,以免多受些不必要的苦头。如今,我还想活着回去见欧阳光曦,还想有机会把那帮小崽子们一顿痛骂,于是我决定闭嘴不言、识时务。
    百里茸鳞见我不语,以为我生气了。居然带着宠溺的口气,凑了那张绝美的脸,半哄着道:“虽然老师你现在这样狼狈,可我还是觉得很喜欢。只要你永远陪在我身边、乖乖地……就算你再难看,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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