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傻,不是不知道,就是想装鸵鸟。
王齐却非要说出来:“加上这次,我跟你上过两回床了,我怎么还能和你姐姐过下去?”
方士清抓狂道:“你闭嘴!不许说!”
王齐道:“……好。”
两人心思各异,好半天里谁都没再说话。
王齐低着头,英挺的鼻梁在脸上映出阴影,他衣裤都周全的穿上身上,只有衬衣上三颗扣子敞着,健美的胸肌半露半遮,从脖颈到胸口,零星散布着几个新鲜的牙印。
牙印的制造者现在只想撞墙,最好一头撞回万圣节前,全世界都一起失忆,把这完全脱轨的事儿全都忘掉。
方士清哆嗦着把自己的衬衣扣子扣好,左右看了看,裤子被扔在了几步之外。
他单手撑着地毯想站起来,王齐伸手去扶他,被他一巴掌挥开之后,便默默收回了手。
他费了点力气才站起来,刚站起来就后悔。
湿滑的液体顺着他的大腿向下流。
王齐蹲在那抬头看着。
方士清尴尬羞愤的想死,急匆匆捡起裤子,就那样胡乱套了上去。
“清清,”王齐也站了起来,说,“你刚才说的对,我喜欢你。”
方士清还没穿好裤子,被他这话瞬间击倒,晃了晃差点直接摔在地上。
王齐偏还要说:“我是因为喜欢你,才对你做这些事,我觉得你也不讨厌我……”
方士清忍无可忍大发雷霆:“你是不是有病?你!你就是有病!”
王齐张了张嘴,道:“相思病。”
方士清:“……滚!再不走我杀了你你信不信!”
赶走王齐,他坐在沙发上发呆到天亮。
酒醉加上纵欲,浑身上下哪里都疼。
可他全然顾不上这些,盯着时钟等到八点半,哆哆嗦嗦着拨了他姐方明妤的手机号码。
☆、第八章
方明妤在电话里的语气轻松平常,如果不是方士清亲眼见过了离婚证,根本就不会相信她昨天刚刚离婚。
他没敢主动问离婚的事,拐弯抹角的问姐姐这周末打算去干什么。
方明妤笑道:“你什么时候见我有过周末?还不就是加班么,下周有个案子要开审了,事儿多着呢,你要是想约我,那可真不巧。”
方士清这会儿哪有心情开玩笑,硬着头皮假笑了一声道:“也是……你和姐夫总是都那么忙。”
方明妤顿了几秒才道:“是啊,他也忙。”
两人各自心怀鬼胎的又聊了几句,方明妤便说有事要处理,两人互道再见。
这几乎是姐弟俩最假惺惺的一次对话。
方明妤从小就出类拔萃,无论是哪一方面,她都要做到一百分,就连她选择的结婚对象,在众人眼里,也是一百分。
作为她唯一的弟弟,方士清很清楚自己的姐姐有多要强,外人眼中值得艳羡的美满婚姻一夕崩溃,她不想那么快就说出来,倒是也符合她的性格……毕竟她和王齐,做了八年的模范夫妻。
方士清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毫无睡意,脑袋疼得快要炸掉了。
明明已经恪守本分躲得不能再远,怎么事情还会变成这样?
他不知道王齐摆到台面上的离婚理由是什么,既然方明妤还不知道王齐的性向,也许他们的离婚根本就和他没有关系?
越想头越疼,围绕在旁边转来转去全都是驱散不了的南瓜面具,还有王齐昨晚说的那句“喜欢你”。
他拉高被子蒙住脑袋,心里难受的不知道该怎么才好。
从他发现自己喜欢王齐那一天开始,就特别清楚一件事,那就是全天下的男男女女,只有王齐,他不能碰,连想都不能想。
就算王齐和方明妤离了婚,以后不再是他姐夫,也不行。
半睡半醒到了傍晚,余晖隔着窗子洒满房间。
方士清慢吞吞的爬起来,在床上呆坐了半晌,感觉胸闷的厉害,想出去透透气,顺便吃个饭。
他也没有心情再搭配衣服,随便套了件长风衣,拿了钱包拉开门。
然后便僵在了门口。
王齐背靠着墙站在门外,还穿着昨天那身衣服,眼睛里有些血丝,脸色也有几分憔悴,下巴上甚至有青色的胡茬,竟是从昨晚到现在就没离开的样子。
看方士清出来,他站直了身体,低低叫了一声:“清清。”
方士清垂下视线,把门锁好,从王齐面前直直走了过去,企图把对方当成一团空气。
王齐却不给他这个机会,手一伸便把他抓了回来。
方士清想甩开他,可是没用,他连健身房都很少去,怎么可能甩得掉一个练过散打的前国家二级运动员。
王齐把他拖到自己面前,皱眉道:“就算发脾气,发了一整天也该发完了。”
方士清还是扭来扭去的想跑,王齐抬高音量道:“站着别动,不然我可就在这儿干你了。”
方士清哪儿想得到他会说出这种话,脸上顿时一阵红一阵白,倒是不敢再挣动,就是眼睛瞪得老大,像是要在王齐身上瞪出窟窿。
王齐伸手摸摸他的头,道:“还生气?不管怎么说,我是应该先跟你道歉,戴面具吓唬你是我不对,以后不会再那样了。你骂也骂了,打也打了,还没消气?”
方士清转脸看他,一双大眼睛里满是古怪:“你那天戴面具是为了吓唬我?”
王齐说:“我约了人在那家酒店吃饭,碰巧楼下你们集团在办化装舞会,我就顺便去看了看,本来是想如果碰到你,戴着面具就能逗你玩儿,谁知道真碰到你了,你却要跟我约炮。”
方士清被他这指鹿为马狠狠噎了一下,愤愤道:“你根本就没说你是谁!”
王齐道:“我说了,那里太吵,你没听到。”
方士清觉得荒唐至极:“你不能大点儿声吗?你不能把面具摘下来吗?找那么多借口干什么!你就是居心叵测!你还记得我是你小舅子吗!”
王齐一脸坦荡:“你那天打扮的太可爱,害我一心只想跟你上床,其他的都没想。”
方士清快吐出血来,想起万圣节第二天一早王齐那个突兀的电话,还有后来专门跑去杂志社送的零食,里面混了一大袋滋阴补肾的阿胶红枣,他当时怎么就没觉得奇怪?真尼玛太蠢!
“你不知道我惦记你多久了,好不容易碰上你主动投怀送抱,我忍得了才怪。”王齐拨了拨方士清额前的几缕长发,语气轻柔的说道,“清清,跟我在一起吧。”
方士清的瞳孔猛地缩了缩,胸闷得更厉害,低声道:“你说这话的时候,考虑到我姐姐了吗?
王齐正色道:“知道你会顾虑她,所以在昨天之前,我才一直都很克制,可现在我和她已经离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