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雷哲故作淡定。
埃勒终于退下。
看到厚实的橡木门被彻底关牢,雷哲顿时哀叹一声,四肢大张瘫在床上。那个扈从就是个马屁精,话里的水分忒重。原主要真是个仁慈睿智的主人,他至于摆出这种态度?
如果能继承记忆就好了……扈从之流也许会摄于原主的淫.威不敢质疑,但骑士团里的人可就说不准了。走路的姿势、说话的语气、对东西的喜恶……没有长时间的模仿练习,他根本不可能做到和那个雷哲·费洛雷斯一模一样。
如果实在不行,也就只能用笨办法了,雷哲叹息一声,认命地起身穿衣,漱口洗脸。
“大人,您的午餐到了。”埃勒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进来。”雷哲坐在窗边,摆出一副正经样。
埃勒将餐盘放到床边的小桌子上,雷哲瞟了一眼,
雷哲看了看餐盘里的东西,然后不满地皱起了眉头:“这是什么?”
埃勒:“这是玫瑰酒馆特质的干果布丁,大人。”
“这也配叫布丁!”雷哲嫌弃地用叉子将布丁拨到餐盘边缘:“我记得黑水镇好像有一家的奶油布丁还不错,你知道是哪家店吗?”
埃勒垂头答道:“抱歉,小的没听说过。”
“那就去问,去买!”雷哲的口气充分显示着他此刻有多不耐烦。
“是,大人,我这就去为您买回来。”埃勒不敢再逗留,转头大步奔了出去。
雷哲靠在窗口,边关注着酒馆门口的情况,边飞快地往嘴里塞着食物。很快,埃勒的身影出现在了街道上,雷哲将嘴里的食物草草咽下,拎着一块牛肉馅饼就奔下了楼。
……
“大人,您的奶油布丁。”
当埃勒回来时,雷哲正悠闲地坐在窗边喝咖啡。
“嗯。”雷哲轻轻应了一声,示意埃勒将布丁放入盘中。
雷哲慢条斯理地解决掉了这块布丁,然后他优雅地擦了擦嘴,对埃勒吩咐道:“我们走。”
埃勒迅速应道:“是,我这就去准备马车。”
楼下,吧台旁。
“罗丝,收钱。”埃勒掏出钱袋结账,
“哦,你和你家大人准备离开了?”老板娘罗丝翻着账本:“两个银币八十二个铜币。”
“是的。”埃勒点点头,数了三个银币放在吧台上:“都给你。”
“你家大人不好伺候吧?”罗丝将钱一把抓起,撇了撇嘴:“刚刚他还气冲冲地跑下来,非要去厨房问问我家厨师往牛肉馅饼里加了什么怪东西,天父在上,我家牛肉馅饼可一直都备受欢迎,没想到居然也有不合贵族老爷胃口的时候。”
你还没看到他那恨不能把布丁丢到三条街外的样子呢,埃勒心里说着,嘴上却只是草草答道:“大概是因为大人今天心情不好吧,我走了,愿神保佑你。”
“你也是。”罗丝挥挥手,又转向了另一位顾客。
埃勒很快就将一切收拾妥当,领着雷哲再度驰向了通往黑水堡的旅程。
五个小时后,两人顺利抵达了黑水堡。
“大人,到了。”埃勒停下马车,钻入车厢。
雷哲躺在马车上,一动不动。
“大人,大人……”埃勒小心翼翼地推了推雷哲,但雷哲却是毫无反应。
“大人您快醒醒,我们到了。大人您没事吧?”埃勒的脸色瞬间青白起来,毕竟雷哲从裁判所出来时还好好的,若是出了什么问题,他绝对脱不了干系。
雷哲在埃勒的推搡下不住晃动,但他的眼,却始终没有睁开。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章
马车里的动静很快引起了外面的注意,不一会儿,一个醇厚的男声自马车外传来。“出什么事了?”
埃勒顿了一下,然后迅速下车,冲车外人恭敬道:“团长,我家大人不知为什么昏迷不醒。”
马车中的雷哲眼睫颤了颤,心里默默回想着埃勒之前给自己情报:荣耀骑士团团长,盖·萨克雷,因为有眼无珠,所以偏爱弟弟金·费洛雷斯,对自己这个勇敢强大的骑士反而颇多不满,百般挑剔。原身碍于这货的身份,所以多有忍让,保持了一位贵族大人应有的矜持。
我去!这种情报根本一点都不靠谱好吗?!
“我看看。”萨克雷说着便踏入车厢,把雷哲拖了起来。
雷哲的身体就像面条一样软塌塌的,看起来确实像是混过去了。
“本来想一等你们回来就开始调查遇袭事件的,居然昏了……算了,先让慕斯大主教给费洛雷斯看看。”萨克雷不满地嘀咕着,让埃勒上来将人搬走。
雷哲默默在心里给团长大人盖了个敌对阵营的戳。
萨克雷转身往城堡内走去,埃勒背着挺尸的雷哲大步跟上。
顺着弧形台阶一路往上,拐了几个圈,很快就到了大主教处。
“主教大人,您在吗?”萨克雷一行在门外站定,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吧。”门内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萨克雷一进门就直接阐明了来意:“费洛雷斯昏迷了,请给他检查一下。”
埃勒配合地走到慕斯大主教跟前,将雷哲放下:“有劳您了。”
慕斯大主教的手上浮起一层莹莹白光,问道:“为什么会昏迷?”
“不知道,费洛雷斯大人上马车前还好好的,等我再开车门时,才发现他已经昏过去了。”埃勒答道。
慕斯大主教不置可否。带着白光的手抚上雷哲的心口,一种温暖的力量缓缓渗入他全身,雷哲在这股力量的催迫下,不禁转了转眼睛。
“他醒了。”
大主教的话是如此地信心十足,雷哲也不好意思再装下去,只好缓缓睁开了眼。
“我的孩子,你感觉怎么样?”慕斯大主教问道。
“我为什么动不了?”雷哲一开口,声音却是沙哑至极,简直就像是被谁用锉刀往喉咙里狠狠捅了一把。雷哲猛然瞪大眼,表情又惊又怕:“怎么会这样?!”
“你来之前吃了些什么吗?”慕斯问道。
“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为什么我一醒来就成了这样。喉咙痛死了,简直就像是吞了一团火……”雷哲瞪向埃勒,扯着嗓子奋力嘶吼,每多说一个字,他的嗓子就多嘶哑一分,可以预见,只要再多骂两句,他的嗓子必然哑掉。
“费洛雷斯,你暂时还是别说话比较好。”慕斯大主教的手挨上雷哲的咽喉,纾解了他的疼痛。
“大人他路上只吃了些平常的餐点,喝了一些低浓度的麦酒而已。”埃勒战战兢兢地回答道:“但是大人曾说过,他在裁判所被灌过一种给人以烧灼感的不明药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