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瑕道:“可是其他人都说我是第二个甘宇。”
陆之行道:“虽然你们两个都是我带上武当的,可你们的心性完全不同。只要心不同,即使面对同样的事,你们的选择就会不同。我记得很早之前就跟你说过这件事了,怎么你还在这里纠结?你大可不必背上这种包袱,只要相信自己一直在走正确的路就行了。”
吴瑕听了陆之行口风,终于有了点底气,鼓起勇气问陆之行:“那师父呢?师父觉得我跟甘宇比起来怎么样?”
陆之行听不明白:“你怎么总是要跟他比?你当然是好太多了。”
吴瑕心里欢喜,其实别人怎么看他,他早就不在乎,他就怕在陆之行心中自己与甘宇的分量不相伯仲。人说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吴瑕现在的纠结在陆之行的眼里看起来,算是好笑了。
可吴瑕的眼眸终于染上了些飞扬的神采,陆之行柔声道:“之后有段时间,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等慢慢有了点意识,才发觉自己在少林寺,可浑浑噩噩,无法控制自己,直到你亲了一下我,我才又清醒了三分。”
吴瑕脸色红润,问陆之行:“师父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
陆之行笑着说:“怎么想?就想,原来傻徒弟抱着这样的心思。”
陆之行对所有人都很亲切,但若真的谈放在心上的,只有武当众人,而他对自己的徒弟向来尤其关爱。他不是不能感觉到吴瑕对自己的依恋,他也想对吴瑕好。他甚至还曾经想过如果吴瑕没有别的志向,两个人一直在武当生活下去真的是非常幸福的事。
陆之行不知不觉也把自己的未来寄托在了吴瑕身上,只要吴瑕过得好,他就安心了。
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在藏经阁的时候,陆之行感觉到吴瑕倾身而来,在他的唇上印下一个吻,他才明白过来徒弟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陆之行向来洒脱,不是容易纠结的人,在藏经阁里,他虽无法自如地行动,但吴瑕亲过来的时候,他不觉得排斥,等吴瑕退开的时候,他甚至觉得有点可惜。
于是他开始思考另一种可能。
如果不是单纯以师徒,而是其他的关系,他们相处在一起。
——似乎也挺好的。
在他身中摄魂大法的这段时间里,他一直在想这件事,他想了千万种等他清醒过来之后怎么办,可等到他真的恢复的时候,却只想抱抱自己可爱的徒弟。
陆之行看着吴瑕,捏捏他的下巴,说:“再说一遍,你对我怎么样?”
吴瑕看陆之行的态度,也知道了师父的想法,强烈的喜悦从他心头扩散开来,他大胆去啄了一下师父的嘴唇,从善如流道:“我喜欢师父。”
陆之行扶住吴瑕的后脑,把他按了下来,吻住他的唇。
吴瑕微微有些激动,由着陆之行含住他的嘴唇慢慢啜吸。
身边的水轻轻扑在身上,如同这个吻一样温情动人,两个人说了半天话,终于都懂得了对方的心意,此时此刻,再无猜测与隔阂。
吴瑕颤抖着分开双唇,陆之行立刻就紧跟而上,勾住他的舌头慢慢地逗弄,直到吴瑕差点踹不过气,陆之行才放过他。
吴瑕泡在水里,全身通红,变成了煮虾子了。
陆之行看着吴瑕红扑扑的脸,忍不住上去咬了一口,心想,这可怎么办,本来当师徒也没什么,这下突破了防线,真是越看越爱,怎么也舍不得放手了。
吴瑕一直都穿着衣服,而陆之行却是光着上身,只穿了条裤子,两个人抱在一起,陆之行挑起吴瑕的衣摆说:“衣服都湿了。”
吴瑕红着脸,想了想,竟然开始脱衣服。
陆之行愣了愣,他本是随口一说,谁知道吴瑕这么主动。
这下……连他都开始不好意思了。
吴瑕脱了上衣,再次和陆之行抱在一起,两个人皮肤贴着皮肤,滑溜溜的,却又带着莫名的吸附力。吴瑕的身体修长而白皙,在水中如矫健的玉龙,缠住陆之行,陆之行在一片烟雾迷蒙中,亲了亲吴瑕细致的肩膀。
只见涟漪荡漾开去,好似清丽却娇艳的花,盛开又慢慢消失去。已是午夜,星辰却愈发璀璨,就像人的心境,竟如此透彻明亮。
☆、62
谭灵秀正奇怪,都已经过半夜了,怎么吴瑕和陆之行还没回来。
叶云轩等不到弟弟是不会睡的,而叶云轩不睡张平也不睡。
谭灵秀本来在石殿里坐着熬药,这下站了起来,走到外面去张望。
岛上没有信号,也打不了手机,海事电话在石殿里面,吴瑕没有带出去。虽然岛上应该没什么危险,偶尔有些海鸟什么的也不太危险,但是
谭灵秀还是担心起来。
他刚要去找吴瑕,就见树林里走出两个人,肩并着肩,正是吴瑕与陆之行。
吴瑕的脸红扑扑的,衣服是干的,但是头发似乎是打湿过,胡乱翘起,跟在地上滚了一遍似的,而陆之行则是脸上带着笑意,翩翩走过来。
吴瑕怎么会成这个样子,谭灵秀没有功夫多想,倒是他看到陆之行一愣。
陆之行竟然开口冲他打招呼:“谭师兄。”
谭灵秀高兴得一拍巴掌,道:“终于有效了,这么多天没有动静,我还以为这里的东西都没用呢!”
吴瑕:“……”原来你也心里没底吗!
陆之行恢复,大家都很高兴,但是只有叶云轩闷闷不乐,看着吴瑕依偎在陆之行身边,满脸的哀怨。
几个人高兴过后,开始商议回程。
陆之行却说:“我还想在这里多待几天。”
谭灵秀和张平没有什么意见,叶云轩却不情愿但是也没什么话说。
吴瑕还沉浸在喜悦里,整个人飘飘然,觉得怎么样都行。
结果第二天一大早,陆之行就招呼吴瑕,道:“你随我来。”
吴瑕有点奇怪,但还是跟着陆之行。
陆之行一派云淡风轻,与之前并无不同,吴瑕微微失落。
两个人走到礁石岸边,这里不同于石殿附近,景色极为开阔,海天一色,鱼鸥翱翔,浪潮时不时拍打过来,击在礁石上,飞溅起如同碎玉的
水花,哗啦啦的,非常滂湃。
陆之行与吴瑕站在礁石上,吴瑕问:“师父,有什么事?”非要绕开谭灵秀等人,带他来这里。
陆之行道:“你我之间,首先是师徒。”
吴瑕愣了愣,又点了点头。
陆之行的口气平稳而自然,但吴瑕一听就知道陆之行要跟他说正事了。
师父虽然是师父,平时开起玩笑来像逗猫似的,几乎不板着脸跟他说话。但有时候也会这种正经的时候,多半是要有所责备了。
吴瑕不免心情有些复杂,昨天还如胶似漆的,今天就恩威并现了。
不过陆之行说的对,他们之间,首先是师徒,然后才是其他关系。
陆之行见吴瑕不说话,知道他表面上没什么,其实心里不知道想了多少东西了,对于这点陆之行一直觉得挺好笑的,但现在他正训徒弟呢,
也不好点破,便不再拖延,直接问:“你为什么要去少林寺抢秘籍?”
吴瑕料想就是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