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的追兵第一批人马猜的不错应该是李潜派来的,第二批和第三批应该就是二皇子派来的,那些人骑马射箭的人很有匈奴骑兵的架势。
路上这么多追兵,他已经自顾不暇,更没办法保护张睿,只得派暗卫把人藏在灌木丛里。等风波过去后再来寻他,谁成想张睿被那男子救回家中,等再去查看时,人已经没了……
周隐匆匆回到京中却得知大皇子已经失踪了,无法只得忍下所有,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那般,继续做他的王爷。也停止了派人寻找张睿,因为一旦张睿被找到,后果恐怕很难设想。
张睿眼前浮起与周隐分开时他那欲说不能的表情,顿时恍然大悟,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为什么不告诉我?口口声声说爱我,到最后还是把自己扔在一旁!难道他张睿就是这么个贪生怕死之人吗?!笑道最后两眼模糊,是啊,告诉自己又有什么用,帮不上一分一毫,只会添乱罢了,自己从来都是如此无能,保护不了自己想保护的人,周隐是这般,韩叔……也是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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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里,周隐拖着沉重的身躯回来,这几天身体越来越差,每每想起离别时,派人把昏倒的张睿藏进灌木中的情景,历历在目。临走时周隐在他额头印了一吻道:“等我来接你。”谁成想一走便再也回不来了……
其实他骗了张睿,骗了他很多很多,从一开的接近时便带着探究,他奇怪,为何这个孩子明明年岁不大,却可以想到如此多的事。
后来追着他到通州也是带着私心,因为他身体不好,总觉或许出了京城能寻到解药,把身上的毒解开。
再后来到了江州,他依旧骗他,他早知道凤轩此行恐怕有性命之忧,也知道这江州的盐商与二皇子关系匪浅,可他还是隐瞒了张睿,不想让他插手其中。
事情往往不按常理出牌,越不希望看见的事,越会发生。张睿派人查了私盐,也扯出了大皇子,周隐偷偷派人通知了大皇子,告诉盐商之事,可大皇子还是被拉下马。
周隐想着只要带着张睿回到京中,把二皇子勾结匈奴的事揭露出来,助大皇子登基便离开京都,远离纷争,两人过着张睿向往的日子。可没想到的是老皇帝却先走一步。
到底还是没阻止二皇子登上帝位,周隐一直无法相信,二皇子那么一个孩子,居然会带着面具,而且掩饰的如此逼真,把所有人都骗过了。
周隐的身体越来越差,从江州回到京都后瘦的脱了形。
那日出了江州城外,突然觉得胸闷难忍,下了马车后居然吐出血块来,吓得他急忙叫来贺香薷,贺香薷为他诊脉道:“王爷,老夫曾与你说过,你这毒需静养,可你跟随这小张大人到处奔波,上次在地牢中毒血又侵入五脏,本就凶多吉少,可你一直瞒着他也不是办法啊,若是再不静心养病,恐怕时日不多了!”
周隐听候心中大骇,原以为还能活上许多年,与张睿过平凡的日子,如今却都成了奢想,罢了罢了,既然自己没有多少时日,更不能拖累张睿。
周隐:“贺老,你有那种可以让人出现幻觉的药吗?”贺香薷疑惑的点点头。
到了镇子上时,周隐让他把此药下在众人的饭菜中,目的就是把其中的那个细作分割出去,即便是死,也不能让此人留在张睿身边!
之后的匈奴人便被吃了至幻药的人误以为是狼群……
周隐在心中苦笑,二皇子也是用心良苦,居然早早的就将自己算计进去,如今回京,张睿恐怕就成了牵制他的一把利器,幸好张睿离开了。
“咳咳咳……”周隐忍不住咳了起来,越发消瘦的身体颤抖着,仿佛秋天的残叶,在风中不肯落下。
“湛清,帮我去叫贺大夫来。”
“王爷……”
周隐猛的回头才想起湛清还留在江州生死未卜。挥挥手道:“你去把贺大夫叫来吧。”
小厮急忙下去,不一会贺香薷走过来道:“王爷何事叫我?”
周隐:“韩叔身体好些了?”
贺香薷点头道:“这几天已经好多了,当日若是不他替小张大人挡了一刀,恐怕张睿早就……”
周隐道:“不说那些,韩叔可曾问起张睿了?”
贺香薷:“从醒来就一直询问张睿的下落。”
周隐:“告诉他……就说张睿被送回江州,等他身体痊愈便也把他送回江州吧。”
贺香薷:“王爷,你……”
周隐咳了两声道:“我是离不开京都了,皇上明着让我在府上休息,其实就是把我软禁在府中,不能出去,罢了反正我身体也不好,熬过一日算一日吧。”
贺香薷别过头不忍看着周隐这副模样道:“王爷,或许你那东西真的能解你身上的毒也说不定。”
周隐叹气道:“不过是以讹传讹,寻觅了这么多年,早就不报任何希望了,就算是想找,永正不会让我离京,以后不要再提了。”
贺香薷不敢说当今圣上的是非,只得住嘴,退了下去。有时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周隐看着窗外出神,仿佛透过那层薄薄的窗纸看见张睿含笑向他走来的身影。
双手紧紧握拳,其实他为自己留了最后一条退路,却不知那人会不会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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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张哥怎么说走就要走呢?”
“夫子,夫子你别走,我以后再也不调皮捣蛋了。”
张睿背着包袱站在村口看着一大群给自己送行的人,心中一暖忍不住道:“大家不用送了,若有机会我还会再回来的。”
那个虎头虎脑的小子从人群里挤出来拽着张睿的衣袖道:“夫子,你交给我的三字经还没念熟呢。”
张睿伸手摸摸他头道:“等夫子回来再继续教你。”
二子揉揉眼角,看着张睿心中道:夫子虽然你总罚我,可我却真喜欢你的,可记得回来啊。
张睿拽了拽肩膀上的包裹,转身离开这个住了几个月的小村落,心中淡淡的不舍,或许有一日还会回来吧。
后面隐隐有孩子背诵三字经的声音:“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张睿眼眶一红,心中一动。
下一句差点把他绊个跟头“狗不叫,猫不挠,猫一叫,喵喵喵。”张睿笑着心道:这群熊孩子,下次回来一定要挨个打手心!
离开村子后走了半日才到镇子上,花了十两银子买了一匹马车,单身一人上路,直奔江州城。
此地离江州并不远,半路却下起雨来,道路泥泞难行,两日才赶到江州城。去了客栈却并未找到湛清他们,这江州人海茫茫,去何处寻他们……
突然想起脖子上的那枚玉坠,急忙赶到了杜家。
杜远已经开始接管杜家玉行的各种事物了,有他二娘在旁把持,几位叔伯帮助,做的倒是有声有色,到底是商人的儿子,无师自通,把他爹的那套本事学的像模像样。
这日小厮突然来报说有一年轻男子站在门口找他,并把那枚玉坠递上来。
杜远一见这玉坠便知是张睿,急忙叫人把他迎进来。
两人一见皆是一愣,不过几个月的时间,竟然都变得差点认不出来。
杜远脱去原来的玩世不恭,变得沉着冷静,张睿则浑身邋遢,一点也不像当日那般风采。
杜远见状急忙道:“张兄,你……怎的落魄到这般田地,你们不是已经回京都去了吗?”
张睿往自己身上一看,才发觉在乡下不着边幅习惯了,如今猛的回到江州竟有些格格不入。遂苦笑一声:“此事说来话长,云清当日应我一个承诺,不知还作数不?”
杜远道:“自然作数!”
张睿眼睛一亮道:“好,那你帮我寻个人!”
☆、第93章
三日后,湛清带着两个孩子来到杜家。
几个人一见面皆是沉默。
张睿颤声道:“湛清,你是否有事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