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带着哽咽。苍祈颜叹了口气,知道这回是让母后吓坏了:“母后……儿臣知错了……日后定再也不敢了……”
水若纤看着苍祈颜略黑的肤色,却是比以往的精神好上百倍,心下的气也慢慢消了,一把搂过儿子:“日后不许再这么吓唬母后!”
“嗯,不敢了!”苍祈颜乖巧的回道。轻轻的蹭着水若纤.
“母后有没有打疼你?”
苍祈颜摇摇头:“母后,四皇叔去战场了,要是你觉得寂寞的话就和我一起去千水宫吧。”
水若纤双手捧起苍祈颜的脸蛋,看着这绝美的容颜,说道:“千水宫本就是中宫,若是让四皇妃堂而皇之的住在中宫,要是被天下人知道母后日后该如何自处?何况……这个王府现在是母后的家了……”
“那母后今晚我要住在王府。”
“好啊,只要宫里的那个人同意。”水若纤笑得一脸狡黠。
苍祈颜皱皱鼻子:“没关系,反正我想母后了,要和母后一起……”
水若纤笑着没有拒绝。苍祈颜突然想起什么:“母后,我先去一趟寒伊阁。”水若纤放开苍祈颜,手指轻轻的在苍祈颜的鼻子上一点:“别玩出什么火!”
“才不会!”说完,便是头也不回的跑开了。
“早点回来。”
“好……”
在苍祈颜的心中,水若纤永远是他的最后的港湾,永远是能撒娇的地方。然而,他却不曾想,原来这这一次的撒娇竟成了永恒……
笑·邪 第三卷 凤魂之泪 第一百五十九章
苍云国寒伊阁
苍祈颜一手撑着自己的下巴,一手轻轻的在膝盖上有节奏的敲着,凤眸微微眯起,墨紫色的眼眸流光闪过,竟是魅惑人心。
若伊和若寒坐在寒伊阁的大厅里,各自汇报着最近收到的消息。
“主子,宇霖国那边传来消息,敖鸣带着未婚公主去了龙族。”若寒坐在苍祈颜的左边,将刚收到的消息上报。
“嗯?”苍祈颜一愣,竟是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敖玢呢?”
“还在宇霖国呢。”若伊坐在苍祈颜的右边,翘着二郞腿随意的说道。若寒正满脸不赞同的瞪着他呢。
闻言,苍祈颜眼眸一转,嘴角微微上翘,似笑非笑,像是对一切都了然,又像是对这一切都迷惑。
“主子,你的身体……”若伊踌躇的问道。寒伊阁的情报无孔不入,在山崖国也有着寒伊阁的商行,因此对于山崖国的具体情况还是了解的。
苍祈颜挑挑眉,似有些意味深长的说道:“寒伊阁只是因为商行遍布整个大陆,所以才会有情报流转,但是不希望利用这些情报来做什么事情。”
若伊和若寒身体一震,单膝跪在地上,正色道:“是,主子。”
苍祈颜随意挥挥手,让若伊若寒站起来,闭上眼睛,整个身子放松靠在椅子上,若伊和若寒面面相觑。苍祈颜突然觉得有些疲惫,山崖国的霞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隐约间他还是了解的,毕竟那漫天血光,只是站在遥远的丹城前也能闻到那让人心颤的血腥味。
只不过父皇希望他不知道,那他就不知道;父皇希望他能远离这些血腥残暴,那他就远离;这些事,只要心中了解就好……了解就好……
“殿下……”突然一声虚弱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接着就听着凌乱的脚步声。
苍祈颜猛的睁开眼睛,往外跑去,这个是小筱的声音,撞开一位惊慌失措的属下……然而,在见到小筱的那一霎间,苍祈颜却觉得自己的浑身血液被凝固住,明明那么可爱的小筱却是浑身血污,张大眼睛面色青灰的歪头靠在一边。
“少主……”抱着小筱身子的属下有些担忧的看着苍祈颜:“少主,刚刚王府……”还未说完,便感觉一阵风从耳边刮过,然后再一看,哪里来的苍祈颜的身影。连带着原本站在少主身后的两位大人都不见了身影。
苍祈颜用尽所有的魔力,用风系魔法往王府赶去。他该庆幸吗?庆幸寒伊阁与王府离得并不远。
片刻,苍祈颜便是赶到了王府。然而,在他站在那渊王府门前的时候竟是半步都不敢迈出,连推开那王府大门的力气都没有。理智告诉苍祈颜,他现在要做好防御,然而,他却无论如何也念不出咒语。
原本站在王府门前的两个士兵呢?那是王府的守卫兵。虽然不至于可爱,却也是没有别人家那些势利的,他曾经还见过他们拿着铜板给乞讨的人呢,现在人呢?
若伊和若寒随后赶到,他们迅速做出防御,然后在苍祈颜的前面往大门走去。若伊轻轻的推开大门,“吱呀”一声,红色厚重的王府大门缓缓敞开……
苍祈颜一直想,当初他若是没有去寒伊阁,是不是他也会葬身于此?或者是能保住他的母后?
王府一百二十八口人,横七竖八的躺在这院子里一直往那大堂上,血腥味扑面而来,苍祈颜仿佛觉得四肢都不被支配,耳边只有:“快去找母后……快去找母后……”
然后四肢便是自动往那尸体上找,一个一个翻过去,不是母后……不是母后……苍祈颜心中渐渐升起侥幸,也许母后还在一个角落里躲着,他的母后那么聪慧,而且,那么厉害,怎么会出事呢?
然而,在看到那一抹浅绿色的衣衫时,苍祈颜却是忍不住了,颤颤巍巍的往那抹身影走去——这是兰儿——
那个曾经与小筱一起照顾他的兰儿……那母后呢……母后去哪里了?
身后的若伊和若寒皆是咬着下唇,红着眼睛跟着苍祈颜往里走去,他们的干娘……
“啊………………”苍祈颜几乎不能呼吸,那是他的母后啊……若伊和若寒抬头望去,皆是瞪大双目……
水若纤被一个铁钩穿过下巴,吊在横梁上,身子随着吹进来的风随意摆动,若伊和若寒皆是一惊,胸口闷闷的,难受!想将水若纤放下,却慢了一步,只见苍祈颜运功提起真气将水若纤放了下来。
水若纤原本一袭橘色长裙被染成了暗红色,苍祈颜颤抖的不能自持,将水若纤轻轻的放在自己的腿上,脱下自己的外袍盖在水若纤的身上,席地而坐。一只手穿过水若纤的肩背,一手轻轻抚摸着水若纤的头发,擦拭着水若纤脸上的血污,明明那么悲伤的表情,却没有一滴泪。
苍祈颜心想,真是冷血啊。这是她的母亲啊,是养育了他那么多年,让他如此骄傲如此爱的母亲啊。可是为什么不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