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别这样嘛,好歹我觉得我开车技术很行啊。”
“……”你自己都说了是你觉得啊……
张想不管刘修的反抗,趁着顾天启不在使劲欺负小朋友,强行让他和自己换了座位,坐到驾驶座上去了。
离合器,档位,手刹,油门,动作流畅,一气呵成。平地起步对于张想来说当然是小菜一碟,不然他也真的该回炉重造了。
张想得意洋洋:“看吧,哪里会有什么问题啊。我来好好教教你怎么开车,你看这个是……”
为了在刘修面前得到表扬,张想卯足了全身本事给他讲解,尽管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他一心二用得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恨不得在窄小的巷子里就给刘修来个高级漂移给自己长长脸。
在接近拐角的时候。
“喂喂,小心点,降速啊,前面可能有人出来的。”刘修全程攥着车把手不敢撒,看见张想在小巷里换高档心都跟着提到嗓子眼了。
“没事的,没事的,我都是个老司机了……”
巷子拐角有个藏青的身影窜了出来,身形都能没看清楚就趴下了。张想猛然尖叫一声踩了刹车,车子一个急停。
“还好,还好不是油门啊我的妈。”张想握着方向盘,有点死里逃生的感觉。
刘修睨了眼张想,立马开了车门下车查看情况。
只见车子前面瘫坐着个人,双手朝后撑着,两腿岔开坐着明显是被吓得突然坐在地上的,额上全是冷汗。见有人穿着双帆布鞋下了车,他抬头来看,看见刘修的时候瞳孔一缩。
刘修看见他的时候也愣了下:“你怎么来了?……来找顾天启的?”
“恩?怎么,你们认识?”跟着下来的张想手搭着门,问道。
林天佑在他们之间来回看了几眼,最后把眼神定在刘修身上:“不先道个歉嘛?你刚刚可是差点杀了我。”
“刘修,这谁?”张想感觉他们两气氛不大对,又问了句。
他和顾天启认识是在五年前,那时候林天佑已经和顾天启分手了,所以他也没见过这人。
“顾天启那家伙的前男友。”刘修板着张脸,和林天佑冷漠对视着。
张想把手支在车上,上下打量了林天佑一眼,惋惜的咂咂嘴:“早知道我就该踩油门而不是刹车了,小刘修你早说嘛。”
林天佑轻哼一声,敛目掩去眼中轻蔑:“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我又不是来和你们谈事的,就不和你们多计较了。”
他站起身来的时候,刘修才注意到他右手中还握着一束红色玫瑰花,方才这束花被他的身形掩住了,现在出现了刘修才发现这红玫瑰简直艳丽到扎眼。
“卧槽,红玫瑰。你对天启那小子有非分之想?”张想的语气听不出生气,光听得出来震惊了。
林天佑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灰尘,闻言挑衅的望了眼刘修:“没错,想了六年了。”
张想看了眼刘修的背影,发现他还是沉默着不说话,就是脸色黑的跟锅底似的,整个人像个小型炸 弹一样一点就能着了。
林天佑本来就没把刘修这样的孩子放在心上,见他不言语更是嚣张,挑唇一笑,准备从两人身旁略过直接去找顾天启了。
张想看着就着急,这个男人,长相英俊,气质成熟,要是刘修真斗不过可怎么办?
然而就在林天佑迈着步子,快要路过刘修身边的时候却被刘修一把抓住了手腕。
林天佑瞥了眼他消瘦却青筋暴起充满力量的手,挑眉:“有何贵干?”
“当着我的面要给我男朋友送花,你他妈当我眼瞎?”刘修眼睛气得眼睛里红血丝都蹦出来了,语气前所未有的凶狠,“既然敢送,就做好进医院的准备吧……”
刘修猛地伸手抓住他的领子,林天佑心一横,把带刺的玫瑰花甩了刘修一脸,玫瑰的小刺顺着刘修的脸颊划过,带来阵阵刺痛,瞬间鲜血就顺着刘修的脸庞滑落了下来。
刘修被这疼吓住了,捂着脸退了几步,放手的时候看见了掌心上一条条血迹,脸上多半是好看不到哪里去了。
张想呆住了:“刘……刘修!”然后冲上来扶着他,给他把头上的玫瑰花瓣拾了下来。
刘修的脸上有三条血印子,其中一条勾破了皮肤,破的很严重,血水沿着脸庞留下来看起来有点可怖。
刘修又低头看了眼手心上的血水,凝眸盯着林天佑,脸色铁青。这伤或许到不算多重,但打人不打脸却是人人皆知,他就是不靠这脸过日子也得靠这脸吸引自家小攻啊,林天佑这回是真的惹怒他了。
“你他妈是个娘们啊?打架抓脸?”张想也看不过去了,回头冲着纹心的方向急吼了句,“顾天启,别纹了!你老婆都被毁容了。”
顾天启本来还没能完成手上的工作,朦胧只见听见外头张想喊了这么句话,抬头往外瞧了一眼,手一抖差点毁了客人的纹身。
顾天启蹙眉,把东西一扔,手套一甩就往外跑:“对不起了,这位先生,下次继续给您纹!”
客人本疼的满头大汗,看纹身师跑了整个人都慌了,伸手想抓他:“喂,你人怎么回事?这垃圾服务,我以后不来了!嘶嘶嘶,疼疼疼!”
“走好!”顾天启头也不回,看见停在巷尾的银灰色车尾,迈着长腿往前冲。
一个拐角之后映入他眼帘的便是这样的场景——自己的车斜停在了巷子里,刘修和张想背对着他,而他们的对面站着的是一身藏蓝神情凝重的林天佑。
如此一来林天佑反倒是第一个看见顾天启的,吃了一惊,先唤了声:“天启。”
“也不知道谁给你的胆子。”刘修哼哼唧唧,转头指着脸冲着顾天启睁着双水汪汪的眼睛告状,“启哥,他拿玫瑰花打我的脸,看给我划的,老妈都不认识了……”
林天佑:“……”这家伙刚刚不是还气焰嚣张的扬起拳头说要打人的嘛,这会居然又画风突变了,这操作真的令人窒息。
偏偏顾天启贼吃这套啊,看见自己家刘修的额上有道明显的红痕,觉得自己心上痛的跟扎了两刀似的,嘴都抽抽了说不出话来。狠狠瞥了林天佑这个陌生人几眼,跑上来避开刘修的伤口一把抱住了他,哄他:“没事没事,小伤。”
林天佑看着顾天启的冷漠眼神,咬了咬唇,有些心灰意冷:“我……我可以帮他,这只是轻伤而已,给我药箱就行。不会留疤的,放心吧。”
顾天启哪里是这么好打发的,他脾气好,但不意味着没脾气,之所以这么多年不打架也不代表内心的棱角被完全磨平了。但有一点本质上是不变的,对于自己人,顾天启是绝对的护短。
刘修和他在一起之后,他就差没每天两根香供奉着了,磕着碰着都心疼,拿东西划他脸当然是罪无可恕了。
顾天启长叹一口气,再抬眼里头已经是一片犀利,哪有林天佑曾想过的一分温情:“真是不好意思,晚了!”
林天佑一怔,只见顾天启猛地抬脚一脚揣在他的肚子上,动作快的他都没反应过来就捂着肚子蹲在地上了。
他顺着势头往后一躺,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女人来大姨妈痛经大概就是这个感觉吧?林天佑不由得苦笑,真是要了命,这么痛的时候,他居然还有时间苦中作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