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像在乎雅尔曼那样,在乎我一点吗?”费恩用下巴轻轻地蹭他的发顶。
伏苏顿了顿,道:“我为什么要在乎一个强迫我的人。”
费恩呼吸乱了一拍,一时两人都没有说话。
过后他缓缓道:“我知道你恨我,这件事我做的是错了,但我不后悔,我就打算一错再错下去,反正雅尔曼再也无法出现,我们可以慢慢耗一辈子。”
伏苏没再说话,费恩摁住他的后脑勺,低下头用力地吻下来。
嘴唇被他啃咬地又痛又麻,伏苏想躲,费恩不依不饶地把他所有的欲望都掌控在手,逼得伏苏眼角都渗出泪了,烟灰的瞳仁浸泡在晶亮的泪液中,带着一丝迷惘和不甘,双颊透着喝醉了一般的酡红,吐息之间色香蔓延。
费恩想诱他主动开口要的计划一下子就七零八落了。
时间飞快地划过,伏苏就像是被圈养在华丽牢笼里的金丝雀一样,拥有着金币珠宝堆积的奢侈生活,却被困在皇宫里无法出入。除了伺候的佣人,他几乎见不到什么人。
费恩借口说他体质弱,甚至受不了别人蓄力的一拳,但伏苏知道,费恩在用这样温和又平静的方法,一点点地折断他的双腿、断绝他离开的念头。
其实费恩根本不用这么麻烦。
就算逃离了皇宫,他又能去哪里呢,无论去到哪里,被费恩抓回来也只是时间问题。
值得庆幸的是,帝国里他的倾慕者很多,爱意值一直都处在满条的状态。
一日早起,婢女给他换上了庄重的礼服,伏苏看着落地镜里的自己,终日不见阳光,肤色白的有些病态,即使是奢贵的衣服与装扮,也遮盖不住逐渐萎靡腐烂的内里。
婢女轻手轻脚地整理着衣角,低声说:“大人,您太瘦了。”
难得有人敢主动跟他讲话。
他曾经无意听到下人背后讨论,这个被圈养在宫里的皇后的来历。说他像个会走路的死人一样,从来不笑,不是发呆就是睡觉,随后,那几个闲聊的下人就再也没出现过。
从那之后,几乎没有人敢跟他说话。都是低头默默做事,也不敢抬头看。
伏苏不在意这些,但难得有人跟他说话,他回道:“衣服大了。别忙了,去休息吧。”
婢女本不抱希望他会理她,一怔,很快又道:“大人,早餐已经准备好了,现在要拿进来吗?”
“嗯。辛苦了。”
伏苏微微歪头,朝她翘了一下嘴角。
婢女从未见他笑过,一时愣住了,过后飞快地低头离开。
[叮——收集到婢女爱意值二十点。]
[啊啊,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这污染值怎么就不动了呢?我都快躺废了。]
[该你作妖了。]
道理我都懂,但是被困在这里,作鬼的妖哦。
到了晚上,伏苏盛装出席宫宴。
今天是费恩登基的一周年整,几乎全帝国的贵族权要都到场了。
伏苏跟费恩坐在宴席最前面,微微低着头,抿着杯子里清亮的酒液,全程与众人格格不入,甚至在帝国元帅敬酒的时候也没有动作,元帅瞥到费恩动不动就偷看一眼伏苏,知道了这位在陛下心里的分量,于是不敢表示不满,自己打了个圆场。
费恩在底下轻轻地捏了捏伏苏的手,伏苏收回手,费恩却一下子紧紧握住他,掐地他手腕一圈红痕。
“皇后不会喝酒,”掐完后,费恩亲自站起来跟元帅喝了一杯:“而且怕生,元帅不要介意。”
“不介意,陛下果然跟传闻一样,对皇后爱护非常。”
众人也跟着吹捧,伏苏待久了有些烦,一言不发地站起来想离开,不想正好撞到过来倒酒的下人,酒液洒了半身。
费恩一下子就沉了脸色,下人吓得腿一软,瑟瑟发抖地跪下了。
席上噤了声,众人都在暗暗打量着。
对这皇后的身份,所有人都讳莫如深。皇帝陛下在登基当天就娶了大哥的未婚妻,到底是真心实意还是刻意羞辱?因为终年难见皇后一面,没有人知道传闻中的“爱护非常”的真实性。
伏苏知道费恩一开口肯定又没好事,于是抢在他之前道:“起来,下去吧。”
下人不敢起,抖得像筛子。
伏苏厌烦了这种时不时就要发生的情况,扭头就走,费恩本想追上去,最后还是没扔下一席子眼观鼻鼻观心的大臣,让人跟上了伏苏。
伏苏去附近的房间换下了衣服,突然听到房门外传来两声沉闷的声响,他走到门前,刚打开一条缝,一个黑影就飞快地推门进来,反手锁门,动作利索。等伏苏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人已经控制住他的双手,并紧紧捂住他的口鼻。
“大人,别出声。”
是刚刚宴会上把酒洒到他身上的那个吓人。
看来作妖的机会来了。
伏苏连忙意会地拼命眨眼,来人慢慢地放开手,见伏苏的确没出声,于是飞快道:“大人,还记得我吗,我是大殿下的随从。”
他在耳后摸了摸易容器,平凡无奇的面容瞬息之间变成了另外一张伏苏熟悉的面孔。
是经常跟在雅尔曼身边的心腹安德烈。
“记得。”伏苏抓住他的手臂,紧张地问:“你怎么敢混进来,要是被费恩发现……”
安德烈说:“时间紧迫,我混进来只是想跟大人说,费恩打算让监狱的人暗中处死大殿下,现在只有大人可以救殿下了。”
处死?
伏苏愣怔道:“不可能,就算他是皇帝,也无权改变最高法庭的审判结果。”
“大人,”安德烈急道:“我不会骗你的!如果不把殿下救出来,他真的会死在监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