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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那我先去了。”余中丞见可以开溜忙不迭想要走。
    “亲家公你先别急着走,亲家哥哥虽然能干,这父母俱在的,小庆结婚的大事也不能全赖亲家哥哥做主。”陶丽音对余喜管事早有不愉,这下可有机会刺上一刺,“你说若是亲家公你来管事,哪有临到行礼时候神父肚子不舒服的,这不耽误吉时嘛。”
    “哈哈,他们弄的西式婚礼,不兴吉时这一套,不碍事的。”余中丞只能打着哈哈说,“大卫平常比我还忙,若不是小庆是他亲弟弟,大卫绝不会抽出时间来给他打理婚事,你尽管放心了,大卫主事,觉不会委屈了小庆和angela。”
    陶丽音陪着笑笑,心下却不以为然。本来按照她的想法,婚礼该搞中式的才行,进门出门,红包少不了。偏余喜一口断定西式的,连中西合璧都没有,陶丽音没得什么钱,自然心里不愉,尤其听说余喜还曾说过,还给什么聘礼嫁妆,只合着各自该给新人多少钱就是。
    这可把陶丽音气的够呛,余李芬芳给的聘礼是八百万,她能让angela带三百万回余家,已是她极疼女儿了。她费劲心思调教女儿,百般活动才让女儿有和这些高门大户相亲的机会,不就是为了这。若真按余喜说的,两家各拿多少钱给这对新人,岂不是她的心血都白费。
    余喜神色淡淡,他原本就不太看得上这门亲事,只是他妈一味欢喜娶妇,余庆也没有明确拒绝。他也就淡应着,余喜并不能确定余庆心里是不是放下了那个人,也不确定余庆能不能喜欢女人,他如此旁观,也不过为了如果余庆迷糊间能给余家留下一两血脉,那就再好不过了。
    三人鼎立,气氛不算好不算坏,偏还有不长眼的撞上来,大概是婚庆公司的杂役员工,慌慌张张的冲上来对余喜说,“新郎官不见了,倒是找不找得着?”
    “什么?”余中丞和陶丽音皆大惊失色。
    余喜面色沉静,既然瞒不住,那就算了。余喜对那小员工说,“慌什么,去跟你们管事的说,都原地待命,不要到处乱跑,事后会有人来和他接洽。”
    那人慌慌张张走远了。余喜偏头对梁若谷说,“去安排下他们,席面尽快安排着上,待我和爸去说了缘由,宾客就要开席。”
    梁若谷点头后远去,余喜对余中丞说,“爸,该好好想想用个什么名头解释过去?”
    “说的倒轻巧,我就在这等着,看余先生给我个什么解释,我可怜的女儿。”陶丽音说着说着竟是要哭了。
    “亲家母,先别急。”余中丞初听消息便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转而对余喜说,“你可都找遍了,小庆向来稳重,怎么会不告而别,可别有什么误会。”
    余喜说,“不管是有什么误会,婚礼就要开始了,余庆现在却不在这,若有什么误会也得把这一关过了再说。”
    “阿姨,阿姨。”一个穿着伴娘白裙子的姑娘在另一栋小白楼二楼的窗户边喊叫,是新娘的同学,“阿姨,angela晕倒了。”
    陶丽音大惊失色,匆忙就跑过去,余喜非常淡定的对余中丞说,“现在好了,现成的理由,不用费心思想了。”
    ☆、逃婚(二)
    婚礼还没开始,新娘就送进了医院,这让前来观礼的人面面相觑,余喜站上礼台淡定的和众位说明缘由并道歉,安排了席面让众位用了餐再回去。余中丞只想着自己不用上去丢这个人,却不想早有人等着他跟他算账。
    “少拿这些理由唬我,他们说小庆不见了,是不是?”李老太太今年65,身体瘦弱却精气神十足,穿着旧式旗袍并褂子,头发一丝不苟的梳成发髻,一看就是个严厉的小老太。
    外头呼风唤雨的余董事长,见着该老太也只能俯首称乖,“妈,小庆许是有急事,也忘了和我们打声招呼就走了,实在不该,等他回来,我让他到你面前来认个错。”
    “什么急事小庆会不告而别。小庆是什么样的孩子我一清二楚,这门婚事是不是你们没问小庆的意思,自己就给他定下了。”李老太声色俱厉的问。
    “妈,你可不能再惯着他,今天是他的大喜日子,亲朋好友过来给他庆贺,结果他就这么撂挑子走了,一点责任担当都没有。”余李芬芳说。“这对人家姑娘也不公平。”
    “若不是你两夫妻从小到大的疏忽他,哪还用得着我这个老婆子来管他的闲事。到现在你也只想着小庆让你脸面蒙羞,也不想是不是小庆有什么委屈,逼得他这个老实孩子不得不离家出走,不告而别。”李老太也不给自己闺女留一丝面子,甩来她的手就说,“天底下哪有你这样当人母亲的,平素里对小庆不闻不问,需要小庆的时候才想起来有这么个人,你说服不了老大结婚,你就把主意打到小庆身上,这么匆匆忙忙的给小庆定了婚事,你有想过小庆心里怎么想的吗?”
    “那我问了他的意思,他没说不行我才进行的。”余李芬芳委屈的说,“妈你怎么这么说我,小庆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你倒是像说的我是后妈似的。”
    “你啊,不是后妈,胜似后妈。”李老太说,“算了,我懒得和你说,这们亲事小庆既然逃了,自然就做不得数,好好和人家说说,把婚事解了就行了。”
    “这不太好吧。”余中丞说。毕竟人家女孩子是无辜的,现在还晕倒了。
    可惜李老太已经没时间搭理他,自顾去找她大外孙子余喜问小庆是出门散心还是离家出走去了。
    听了余喜的解释,容胜岳面容没有什么明显变化,侧头想要说些什么,却只看见一个画着精致妆容的女人,容胜岳才记起,今天是私人聚会,没让助理跟着。容胜岳微皱眉,显然觉得自己去打听消息是件很跌份的事。
    但是事关余庆,还是值得他去纡尊降贵一下。
    容胜岳在路上堵住余喜,两人身高相近,气势相近,在各自领域里都是说一不二的主,这种相同的气质碰到一起,还真是让人讨厌啊!容胜岳和余喜都不由自主的皱眉。
    “余庆怎么了?”容胜岳问。
    “小庆陪他老婆去医院了。”余喜淡淡的说,“今天招待不周,容总随意。”
    “那女人有什么病,非要在婚礼当天送医院不可?”容胜岳显然不信,“余庆的手机怎么打不通了?”
    “容总,小庆他是一个成年人了,他开不开手机,接不接谁的电话,显然也不用我这个大哥处处提点。”余喜扯一下嘴角说,“如果容总没什么事,就恕我不奉陪了,小庆可以当个情种不管不顾,我还得去帮他把这个烂摊子收拾完不是。”
    说完余喜就从容胜岳身侧绕过,容胜岳皱眉,身后传来女子怯怯的声音,“老公,要开席了。”
    容胜岳转过头,嫌恶的口气说道,“我说过,老公不是你叫的。”
    女子精致的面容露出些微尴尬,不等她说些什么,容胜岳冷冷的开口,“你坐到席位上去,等到宴席结束后再回去,如果有人问你,就说我有事先走了。”容胜岳说完就往外走去,蒋娜咬咬唇,容胜岳,等到你爱上我的那天,我今日所受的苦楚都要让你尝尝才好。
    容胜岳开车前给助理打个电话,“那个女人去了医院,你去医院看看她是什么病,顺便看下余庆在医院吗?让他给我回个电话。”
    电话那头的助理连声应好,挂了电话后叹气,老板你连那个女人的名字都不愿提起,为什么不阻拦余少去娶那个女人?有钱人谈恋爱真是看不懂啊!
    余庆这会已经走到一个老旧楼房下面,房子虽老旧,但是社区里绿化很好,环境也好,保安更是尽职。这里不是濒临拆迁的老旧楼房,而是在快时代都有存在价值的有历史感的老房子。余庆上到二楼,没有门铃,只能拍门。
    “谁啊?”余庆锲而不舍的拍了半个小时的门板,才有一个懒散不耐烦的男声透过门板询问。
    “师兄。”余庆喊道。
    一个穿着背心短裤胡子拉碴的男人打开了门,见是余庆,有点意外的把人从头打量到脚,“我怎么记得你今天结婚啊?不是特意来拉我去参加的吧,礼金我可是打过去了啊!”
    “出了点事情,特意来投奔师兄来了。”余庆笑说。
    男人往旁边让一让,让余庆进屋,“你拉倒吧,师兄有什么能耐,让你来投靠的。你的大靠山呢?”
    “靠山山倒了。”余庆说。站在玄关处思考选哪个地方落脚。单身男人的住所干净不到哪去,但显然这位师兄的家,脏到一个新境界。
    尹思贤不以为意的在前面开道,把沙发的上的杂物一股脑的全划到一边,空出一块坐人的地方,“坐,没有水,只有啤酒,要来一罐吗?”
    “没过期吧。”余庆开玩笑的说,“给我来一罐吧,你这外卖电话在哪里?”
    尹思贤递给余庆一个本子,“给我也叫一份。”然后去冰箱里拿啤酒。
    “等下吃了饭你从哪来又回哪去啊。”尹思贤给自己开了一罐啤酒说,“你从婚礼上跑出来,你家那个占有欲还不得疯啊,我可不想杠上一个发疯的男人。”
    余庆握着啤酒的手紧了紧,随即没事人似的笑说,“他去年结的婚啊,你都没看新闻吗?排场还弄的挺大的。”
    “他去年结婚,怎么你今年结婚,等等,你今天结婚不是和他结的啊。”尹思贤回过神来说。
    “师兄你是宅在家糊涂了吧,X国还没通过同性恋婚姻。”余庆笑说。
    尹思贤像是看稀奇似的看着余庆,“你们这是分了?”
    余庆不是很想说这些事情,就笑着对尹思贤说,“文聘文都能舍下你去美国,我们怎么不能分手。”
    尹思贤无所谓的耸耸肩,“我们能比吗,我对他再好,也就两年的时间,余后的时间一半用来思恋一半用来怨愤,到现在我也能潇洒的说一句往事随风。你和容胜岳在一起几年?可能在去年他结婚之前你们还你侬我侬呢,你现在能平静的说一声分手?”
    余庆服输的比了个停止的手势,“师兄,我是来投奔你来治疗情伤的,人艰不拆,给我留点余地行么。”
    尹思贤呵呵两声笑,转换话题,“我这地你也看了,你是在我家住下还是怎么的?”
    “如果附近有房子住就是最好的。”余庆说,“我知道师兄你也不是那么喜欢和人同居的。”
    尹思贤点头,“这样,刚好我楼上的租户要走,我上去给你催一下,你就在我楼上住好了,你也很久没玩游戏了吧,师兄带你打怪。”
    “不麻烦吧?”余庆问道。
    “没事,一对瞎矫情的情侣,上个月房租就到期了,说要搬走,我这个月都没收他们房租,这都几号了,你师兄我可不是让人瞪鼻子上脸的人。”尹思贤把啤酒一饮而尽,穿着拖板吧嗒吧嗒的上楼去了。
    余庆坐了一会,觉得自己还是没办法对这脏乱的环境视而不见,就挽起袖子收拾起茶几来,待会还要在这里吃饭呢。价值不菲的西装外套被随意的搭在一堆上蒙着薄薄的灰尘,余庆看了看,都是当年的专业书,看这落灰的架势,真是有几年没动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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