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万,白朗平静回答,现金。
五百万现金......仇潜又抽了口烟,慢吞吞地朝白朗喷了一口,挺多的啊。介意说一下理由?
是。我哥白礼,欠钱庄五百万,不得不还,白朗垂下眼,考虑了下自己是否该装成以前的自己;天真又有些不切实际的坚持,但想想,又何必?没处理好,若是不慎被报导出来,恐怕会影响公司签下的代言。说到最后,白朗忍不住偏头咳了两声,因为二手烟。
仇潜眼底闪过明显的估量,似是疑惑白朗与以往截然不同的表现。
但你看着似乎不紧张啊,想是还不还也无所谓?
仇潜这么轻飘飘地一说,其实说中了某些真相。
因为要是白朗不帮着借钱,白礼带给白朗的影响,是那些损害形象的违约金;但要白朗帮借了,欠下债务的依旧是白朗自己。借与不借,对于白朗来说其实没有区别,差异的仅是父母与大哥能不能安然渡过这关而已。
确实,白朗不禁苦笑,还不还对我来说没有区别,总归会是我欠。所以想请仇先生帮忙,借了这次,确保没有下次。对公司也好。
我这么好用?我都不知,仇潜捻熄了烟,抬抬下巴,说来听听。
......包养,五百万卖断。白礼没有胆子动仇先生的人。
白朗声音依旧稳定,但视线终究是垂下了。
仇潜一愣,随即一阵大笑。
包你!?哈哈哈我没听错吧!?哈哈哈哈!!
白朗的脸皮不可控制的升上些热度。白朗依稀记得自己第一次拒绝仇潜,可说得相当斩钉截铁,即便那时是心惊胆战的。所以现在面对仇潜的狂笑,白朗也只能在心底苦笑。
两年前你怎么说的?我可还记得,哈哈哈哈!!说什么人格绝不会被这样践踏,还说什么、什么要报警是吧?哈哈哈哈!!
仇潜大笑了好一阵,笑声渐歇后,竟还抬手抹了眼角,现在要我包你,哈哈哈......你行,原谅你半夜电话吵我,今天听到这算值了。
白朗配合地扯了扯嘴角,当年被叫小白兔不是没有理由。
那么,仇先生怎么想?
仇潜愉快的表情却是一淡,成了闲散的轻笑。
你怎么不先问我,昨晚接电话时,我旁边有没有睡着其他人?
闻言,白朗微微一顿,随后跟随而来的是淡淡的失落。
因为白朗马上就听懂了,仇潜这么说,该是把自己看成是能为钱财抛弃原则的小明星之一。毕竟主动贴上来的,本就不值钱。也所以,前世自己与仇潜之间还有的一些模糊的友谊,想必在这个问题之后,也将不会再有。
不过白朗并不后悔自己正在做的。
他给仇潜这个提议,是想谢谢他最后为自己做的。谢谢他那把伞。
重生一次,白朗没什么能还给仇潜,只有这个而已。
用身体偿还,想起来狗血极了,但想想自己的身体,这世能活上几年白朗也不知。
如果仇潜还惦记着,那便拿去。若是仇潜不要,白朗也算过了心里这关。
至于白礼,若是仇潜拒绝了这个提议,想来经纪公司也不会如前世一般,再借钱给自己。而无房无产之下,只凭才红两个月的名气,没走后门也不可能从银行借的出五百万的钜款。如此一来,自己是真真生不出钱来帮忙偿还,正好走了拒绝白礼的路,倒也算乾净利落。
所以白朗也不勉强,表示了自己的理解,有的话,是我打扰了。
说毕站起身,还是谢谢仇先生今天愿意拨空,白朗朝仇潜点头,就不耽误了。
仇潜眼神转为锐利,像毒蛇般紧盯着白朗。那么钱呢?不借了?
白朗一顿,或许像仇先生这么好条件的人少,但总找得到其他白朗还没说完,仇潜却突地伸手,攫住白朗的右手臂用力一扯,竟把白朗整个人扯到自己身上。
白朗心下一惊,不过在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对于整个人半压在仇潜身上这件事,没有更挣扎。白朗将近一百八的身高,在仇潜面前还矮半个头,别说肌肉比例差的更多,白朗乖乖让仇潜捏住自己下巴,仔细端详。
仇潜微微眯眼,你倒变得挺多。
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白朗在仇潜的目光下,平静回道。
仇潜盯着白朗几秒,似乎想看出什么,最终却是一个使力,扳起白朗下巴吻了下去。
那是个毫不客气的、掠夺的吻。
霸道的舌头像巡视领地的国王,在白朗嘴里横冲直撞。
白朗不由微微一窒,即便前世与康健交往过,他们也鲜少般粗鲁激烈。而仇潜嘴里强烈的烟草味,更是把白朗薰的有些晕,不过在仇潜强横的攻略下,白朗总还记得放松自己配合仇潜的拨弄。
因此当仇潜终于放开白朗时,危险地眯了眯眼。
似乎比之前熟练?
白朗抿抿微麻的唇,......不勉强,自己不可能回到最初的青涩。
仇潜表情有一瞬阴暗,但很快散去,因为他再度抓过白朗的下巴吻上。
而这此之前,仇潜也给了答案。
那就好好伺候。五百万,买断。
***
隔天,一辆银色的流线型休旅车嘎地煞停在白朗T市的老家楼下。
这是排六层楼的老旧公寓。八年前原是在更偏远地带种田的白家两老,碰上了建设潮流,一片的农地被徵收做为快速道路,得了笔钱,那时就照着大学刚毕业的白礼的建议,来到T市市区里买了上下紧接的中古两套楼。
两老也想着精明,知道没田种了只能倚靠儿子们。买在这,自己住下层,大儿子白礼结了婚则可以住楼上,互相照应以外还能含饴弄孙,也不会因为住远了生疏。至于小儿子白朗,那就得由他自己奋斗,两老可没有馀力再为小儿子置办。
也所以,白朗在这只住过几年,之后大学就去了A市,并不是很熟悉。
***
白朗脸上挂着大大的墨镜,自休旅车上下来。
今天他一身暗灰色的长袖衬衫与西裤,跟萤幕上白棉衫与牛仔裤的乾净形象极不相同,看着成熟许多。而白朗前世经历的十年也不是假的,他的举手投足其实在不经意间,已是与同龄的很是不同。
白朗扶着车门框弯腰,对今天的司机说,谢谢仇先生,我自己上去行了。
T市与A市距离车程五小时,约莫是开车当天来回距离的极限。
驾驶座上的仇潜刁着烟转头,恩?真不需要我出场?
白朗淡淡一笑,看人或许还不认得,认支票最快。
仇潜看了白朗几眼;从昨日交易完成开始,眼前的白朗让他越看越不明白。
行,我这等,仇潜从口袋里摸出一个东西,就往白朗的方向丢,不过好歹我这金主,买断的,不能落面子。
白朗赶忙伸手接过,稳稳把东西捞在手上时,才发现那竟是一块银色的钻表,真真正正的。表面镶满了银色碎钻,只有在四个方向的指针位置上,才换成四颗蓝宝。幸好表壳的金属外型流线俐落,否则就只有财大气粗四个字可以形容了。
白朗没说什么,只俐落地挂上左手,稍稍用袖口遮掩了一下。
谢谢仇先生。
还叫仇先生?仇潜撑着下巴。
仇哥,白朗改口。
仇潜嗯了声,有些流气地笑,把事办一办,接着轮到我们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