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易说这种让他稀里糊涂的话,肯定是有什么依据的。问他突然跑出来干什么?他一直生活在自己的圈子里,想跑都跑不出去。要不然,就不会这么潦倒了。
难道,杨易是怕自己说出了床替的身份,然后为了防止东窗事发自己被贬入冷宫,所以来找他提前杀人灭口?
杨易不会是看上金主了,金主却看穿了那晚不是杨易而是他丁辰,所以金主要与杨易分手,杨易才急了眼吧。
这种言情里的狗血套路很适合耽美,丁辰觉得自己分析的真是太有科学依据了。
不管怎么样,就把他杀掉这事儿,丁辰觉得自己和杨易的梁子是结下了。
他有担当地守着开始签订的合约,不将做他床替的事儿透露半分,结果竟然得到了被枪杀的结果,那他还是有够冤的。
杨易不仁,就休怪他丁辰不义。
既然杨易怕的是金主知道那晚是丁辰陪他睡的,那他就偏让金主知道今晚上被他上的那个人就是他!
丁辰脑袋高速运转期间,身边的人突然翻了个身。心脏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丁辰浑身一僵,像被点了穴一样,一动都不敢动。
好在那个人只是翻了个身,一只手搭在了丁辰光滑的大腿上后,就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丁辰将屏住的呼吸放出来,一点点地呼吸着这个人周围的空气,低头观察了他一眼。仅仅一眼,丁辰觉得自己占了好大一个便宜。
上一世自己害怕吵醒他,都没有看长相直接穿衣服走人的。丁辰想,要是自己看这男人一眼的话,说不定自己会再看一眼,然后才穿衣服走人。
男人长得很英俊,乌黑的眉毛浓密而锋利,高挺的鼻梁,微抿得双唇,脸型刀削斧凿一般的立体感,让男人看上去俊朗而大气。就是眼睛闭着看不见,看这长而密的睫毛,睁开后不知又是怎么样的一番景色。
正在丁辰想着的时候,一双碧蓝色的眼睛直直闯入了丁辰的眼中。仿佛偷腥的小猫,一下子被抓住了握住鱼干的爪子,丁辰的心脏猛然一跳。
真是双漂亮的眼睛,狭长、深邃,像深蓝色的海一样深不见底,又浩瀚无边。丁辰从这双眼睛里读不出任何的情绪,直到男人突然勾起唇角一笑。
使劲将自己从这抹笑容里抽出,丁辰镇定自若地回以他一个笑,然后,那个笑就僵在了脸上。
男人问:“看够了没?”
让自己尽量放松下来,丁辰劝慰自己,明明刚才爱做的事都做了,现在还怕什么?想到这,丁辰笑着说:“没……”
话一说出来,丁辰马上闭紧了嘴巴。
两人做爱的时候,丁辰一直模仿的杨易的声音,刚才一时疏忽变成了自己的,男人不会察觉出什么吧?丁辰有些忐忑的看着男人。
果然,男人的目光微微一顿,像是海里的浪花一下子拍在了丁辰的心上。
丁辰赶紧亡羊补牢,学着杨易的声音说:“没看够,你长这么好看,怎么看都看不够。”
从瞳色就能看出,男人是混血。睁开眼睛后的男人,眉弓更为突出,让五官显得更加立体,像是艺术家精心雕刻出来的一样。
男人并没有因为丁辰的这句话而舒展开眉头,目光紧紧锁定丁辰,男人说:“用刚才的声音。”
丁辰一愣,看着男人不明所以。
“你说什么?”
男人重复了一遍说:“用刚才的声音。”
这一次,丁辰没有马上说话。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男人的神色,末了,舔了舔唇,然后用自己的声音问:“你是说这个吗?”
尽管只是捕捉到了一个“没”字的发音,听到丁辰用自己的声音说出话来以后,男人还是微微讶异了一下。
身上的药力还没完全消除,男人微微闭上眼睛休憩了一下,问丁辰:“你会模仿声音?”
一句话,丁辰顿时警铃大作,男人是不是察觉出了什么?丁辰紧紧盯着男人紧闭的双眼,大气都没敢喘,更别说回答了。
谁料,男人微微睁开眼,将丁辰装入自己的眼睛里,唇角勾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说:“不用模仿,还是你的声音好听。”
心中微微一颤,丁辰看着男人,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这种扑面而来的少女画风是怎么回事?说好的潜规则小黄书画风呢?
丁辰并没有纠结多久,男人就将画风转变成了潜规则小黄书画风,一个翻身,将丁辰压在了身下……
☆、代价
不知被这个男人翻来覆去地干了多少次,丁辰在失去意识的时候,还能听到男人低沉的笑。温热的气息喷薄在耳边,痒痒的。
抱起软着身体的丁辰,将丁辰放入浴缸中,仔细地给他清洗了一下身体。扯过浴巾擦干净后,像抱着一只宠物一样将丁辰放在了床上,并且拉上了被子。
因为疲劳过度,丁辰已经睡过去了。圆圆的双眼闭上,只剩下长而卷的睫毛。
男人的手放在丁辰的腰上,滑滑的,身体兀自又涌上一股冲动。最终,男人还是将手拿了下来。
一时不想入睡,男人仔细地端详起眼前的青年来。
青年皮肤很白,长得很清秀。圆脸,眉毛黑而密,却不似男人般锋利,多了些妥帖的柔软。鼻梁高挺笔直,嘴唇微微上翘,红润而有光泽。男人记得这双唇的口感,软而弹。
这样的长相,在娱乐圈里并不少见。可是,如此合男人胃口的身体,倒是真不多见。
真是好久都没有这么满足的感觉了,男人看着青年的脸想。就算自己这次被下药,也下得挺值的。
被男人榨干了体力,丁辰睡得昏天暗地,直到手机震动响起,才将他从睡梦中拉了出来。叹了口气,丁辰揉了揉眼睛睁开了眼。看着眼前的一切,丁辰回过神来,刚要爬过去拿手机,手机却被递到了眼前。
抬头一看,丁辰又撞进了那双深邃的碧蓝眸子里。抿了抿唇,丁辰一笑,接过电话之后说了句:“谢谢。”
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是“医生”,丁辰看了男人一眼,说了句“抱歉”,起身准备去卫生间接一下电话。
谁料刚要站起来,腰一软,丁辰心中大叫不好,身体还未趴到地上,就被一个有力的臂膀给捞进了怀里。
将跳到嗓子眼的心脏吞回肚子里,丁辰僵硬着身体从男人身上迅速撤离,拿着手机扶着腰,一步三扭的进了卫生间。
“喂。”坐在马桶上,丁辰揉着腰,皱着眉头接了电话。
“丁先生,住院费您准备好了么?”医生言简意赅地说道。
本来今天这五万,就是为了给秦诺交住院费的。要是自己打定主意不出去的话,这五万是拿不到手的。压力骤然降到身上,丁辰略带讨好地对医生说:“您能再缓缓么?我看看尽量这周交上行吗?”
这种万能理由,医生每天像单曲循环一样听不知道多少遍。没有同丁辰啰嗦,医生直接下了最后通牒;“明天不交住院费,那秦小姐只能出院了。”
“哎!”丁辰还想劝劝医生,医生却不给他任何机会地挂掉了电话。
手机里忙音传来,丁辰锁住了屏幕。
医者仁心,那是以前,现在是医者钱心。
全身的酸痛在这一刻达到顶峰,丁辰觉得自己像置身于绞肉机里一样,每一块肉都被绞得稀巴烂。
这,就是没钱的下场。
人为绞肉机,丁辰为鱼肉,只能任人宰割,连为自己征求宽大处理的机会都没有。
舔了舔下唇,丁辰抬起头。正对面一张镜子,将此时的丁辰完完整整地都照了进去。
蜜色的皮肤,紧致的小块肌肉,还有若隐若现的人鱼线……丁辰对男人来讲,很有吸引力。
既然他能让男人睡一晚拿五万,那他就能让男人睡十晚拿五十万,甚至更多。
秦诺病情不稳定,需要长期住院,高昂的住院费单靠他四处跑通告和酒吧驻唱根本不足以维持。他必须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只有持续赚钱,才是摆脱这种穷困潦倒境地的不二法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