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儿可真浓,憋多少天了。”刑厉坤一边挤兑人一边麻利地收拾卧室,叠被子抻床单,开窗透气拉窗帘,最后把宋谨搬去洗漱,连刷牙的热水都给接好了。
宋谨心里憋劲儿了,从小到大,也就他妈能这么无微不至,他现在连刷牙都感觉欠了人一屁股债。
就怕最后真得拿屁股还了……宋谨咬着牙刷头发狠,一定要迷途知返,一定要给我妈生个大胖孙子!
宋谨住在这儿,刑厉坤也不是一直陪着,反而还挺忙,三不五时地就被电话叫出去,大多数时候都是他和邢乐乐两个人在家。
邢乐乐跟保姆阿姨没共同语言,放寒假无聊坏了,现在多了个全能小婶,能打游戏能唠小嗑还能拍画片,给他乐得天天呲着小白牙,压根不惦记他爸和他小叔了,胳膊肘拼命地往外拐,指哪儿打哪儿,兴致盎然地给小叔加塞使坏。
看电视,宋谨一拍沙发,小孩儿耸着屁股挤到俩人中间。
在院子玩雪,宋谨一挤眼睛,小孩儿立刻统一战线雪球伺候。
好不容易把人闷到房间,刑厉坤刚把狼爪子亮出来,宋谨一吆喝,小孩儿颠儿颠儿地来了,小婶你给我讲故事吧?
卧槽!刑厉坤都想嚎了,到底谁跟你是亲的,没良心的小玩意儿!
刑厉坤把小孩儿拎出去教训,“你是不是故意的?”
邢乐乐眨巴眼睛卖萌。
“我跟你说邢乐乐,你要是再捣乱,小叔就娶不了小婶了。”刑厉坤吓唬他。
“真的吗?”邢乐乐一下子紧张了,揪着刑厉坤的裤脚,“小婶就没有了吗?”
刑厉坤哼了一声,眯眼看他,“知道怎么表现了?”
邢乐乐含着眼泪点头,“小叔,你放心吧。”
接下来的几天,宋谨发现不对劲儿了,唯一的盟友叛变了啊!
他晌午抱着孩子眯觉呢,睡着睡着,胳膊底下的小不点变成一丛蓬勃的血脉,火烫的呼吸扑在颈间,皮肤浮起一层小疙瘩,宋谨是活生生被臊醒的。
“乐乐呢?”宋谨往后拧巴,伤脚夹在人家腿间,压根动弹不了。
刑厉坤幽幽道,“我哥接走了,今晚不回来。”
……你后一句是几个意思!
宋谨装没听到,拿手掀他,“起开,我脚疼。”
“疼?我给你看看。”刑厉坤狞笑,把宋谨正面按倒,睡裤裤腿撩到膝盖窝,粗糙的大手顺着小腿一路往下摩挲,缓慢暧昧,宋谨一个激灵,差点儿飞起石膏脚踹他!
这人的手似乎都带着火星子,简单的揉捏也让宋谨跟着烧起来,脸都憋红了!
“哎,你说你怎么这么白啊?腿毛也稀得很。”刑厉坤抬起宋谨那只伤脚,往胯上一裹,姿势动作充满暗示,明明还隔着几寸空气,宋谨却觉得自己好像被刑厉坤直接摩擦过了,窸窣发胀。
他硬了。
没有抚摸没有亲吻,甚至连情话都不算,刑厉坤就把他说硬了。
宋谨难堪地偏过头,余光瞅见刑厉坤的嘴唇朝着自己耳根过来,心跳如鼓。
刑厉坤哼笑,在宋谨鬓角落下一个吻,蜻蜓点水,长臂捞过桌柜上的手机,“震半天了。”
宋谨一瞅号码,把人掀开,几口气喘匀了才接,方言里还带着点儿小鼻音,“妈?”
宋秀芝,“儿子,你和你那个对象怎么样了?”
宋谨沉默了几秒,“分了。”
宋秀芝小心翼翼地,“你们俩没吵起来吧?是人家姑娘要分的?”
“没吵,我们快四年的感情,好聚好散嘛。”宋谨蜷着腿,抠着脚踝上厚重的石膏,淡淡的撒谎,“她喜欢上别人了,两边儿吊着难受,我就主动提了。”
“这姑娘怎么回事儿呀,儿子,你是不是冷淡人家了?前面还处得好好的……”宋秀芝盼媳妇儿和大孙子的愿望落空,抱怨了几句,又转过来安慰儿子,“分了就分了,咱们也别太难过,毕竟强扭的瓜不甜。你赵姨家的侄女回来了,这两天老跟我打听你呢,幸好妈没把话咬死了,我瞧着那姑娘挺不错的,老实、和气,就是稍微胖了点儿,当幼师——”
宋谨瞟了一眼旁边的刑厉坤,打断她,“妈,等过年回家再说吧。”
宋秀芝突然捂住话筒,压着嗓子咳嗽,喘得像个破风箱。
“您又不舒服了?”宋谨急道,“别老拖着啊,去医院看看!”
“不要紧,就是咳嗽嘛,不疼不痒的瞎花钱。”宋秀芝笑着说,“我这两天吃蜂蜜熬金瓜呢,土方子可管用了,去什么医院呐。”
宋谨心疼他妈,宋秀芝咳嗽的毛病是他高考那年落下的,为了照顾儿子备考,宋秀芝得了急性肺炎没及时就医,差点儿把命给丢了,从那以后,稍微有点儿天气变化,她就咳得上气不接下气,也做不来力气活儿了。
宋秀芝是吃过苦的人,要说宋谨节俭,她那压根就是抠巴,现在日子不紧张了,也习惯性地从牙缝里省,就想给儿子多留点儿。
这边是舍不得看病的亲妈,那边还平白丢了一套房,宋谨眼珠子一阵烧,差点儿落泪,愧疚狠狠地杵着心窝子,疼得他说不出话。
宋秀芝叫他好几声,“儿子,忙呢?那妈先挂了,天冷,多穿点别感冒。”
宋谨举着手机,听着忙音,僵得像脚腕上的那块硬石膏。
刑厉坤把人抄进怀里,揉他的头发,温热的手指按着宋谨紧绷的头皮,“宝,别难过了,明天咱就回去看她,嗯?”
宋谨乖乖点头,鼻尖还红着,闭上眼睛把水分全憋回去。
这是第二次,他被刑厉坤搂着,没有反抗。
第23章 回老家
第二天一早,刑厉坤带宋谨去拆石膏,骨裂恢复的不错,医生给打了层厚绷带,嘱咐他少动多静,脚踝别太吃力。
刑厉坤慢悠悠地跟在宋谨后头,这人脚上去了重东西不适应,走得比拖着石膏还瘸,撇着腿的样子特别惹人遐想……
以前有不少的小骚受,信心满满地跟咱坤哥开房,第二天晌午哼哼固悠着趔出去,被糙大劲儿了。
这要真是自己媳妇儿,那铁定不舍得让他下床固悠啊,必须喂水喂饭擦身子,把着小鸟仔细伺候了。
刑厉坤大手一罩,隔着牛仔裤捏了一把圆润挺翘的臀部,宋谨眼刀子斜飞,他立刻坏笑着,手挪到宋谨腰上,把人狠狠勒进半个怀里。
宋谨抿着嘴,气儿不顺,最后啥也没说,老老实实给刑厉坤摽上车。
宋谨家离这儿好几个小时车程,从来都坐长途大巴,逢年过节加塞抢座,还坐过车子夹道的小马扎,被邻座那大臭脚丫子熏得,不晕车的人,隔夜饭都给吐出来。
这还是第一次,坐着暖和舒服的小专车,没聒噪没拥挤,脚底下还踩着软垫子,手里捧一杯果汁,甭提多惬意了。
宋谨咬着吸管,窄窄的眼皮撩起来,软着眼神假客气,“我都说不用送,多麻烦。”
刑厉坤哼笑,“那咱现在拐长途车站去?”
“……”
“给老子喝一口。”刑厉坤扣好安全带,扭头张嘴。
明明手边就搁着一杯,非要跟人讨,宋谨给他喂了一口,他咂摸吸管,“你这是什么牙,都给咬豁了,不拉舌头啊?”
他顺手把自个儿的管子换进去,“悠着点,好好练,可别给我那根咬漏了。”
宋谨哦了一声,车都开出去几百米了,才琢磨过来,不要脸!
初雪融尽,天蓝如洗,冬天里难得有这么爽朗的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