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沁一天的生活,也就是陪陪爷爷,看看书,逗逗达能,有时候会帮忙打扫打扫卫生,除此之外,别的她什么也不爱干。不爱打游戏不爱看电视,倒是对陈辄文随手放在陈列架上的几本书比较感兴趣。
正如陈辄文所料,晚上,果然是顾沁睡一居室,陈息青和自己一起睡。
陈辄文早早地洗完澡,然后拉上窗帘打开空调,换了套蓝色的床单,把床铺得整整齐齐,又在迷你加湿器里点上一点点香精,把房间的灯开到最让人放松的亮度。
现在这个房间里,无论是温度、湿度、还是亮度和气息,都是陈息青喜欢的,当然,陈辄文也喜欢。
他躺在床上,等着陈息青。
陈息青在洗澡。
所谓快乐的生活是什么呢?
就是和喜欢的人一起,一起吃好吃的,一起睡觉呀,这种躺在床上等着恋人洗澡的感觉,陈辄文觉得内心满满都是雀跃的小幸福。
他这种幸福感原本还是挺小清新的,直到洗完澡的陈息青站到了房间里,站到了他的面前。陈息青穿着一件宽松而又柔软的白色睡衣,一条随意却好看的黑色睡裤,刚刚吹干的头发散在额前,眼神蒙蒙的。由于刚刚洗过澡,整个人都显得有点慵懒。
他爬上了床。
陈辄文最近有个烦恼,那就是他总是精虫上脑,比如现在——所谓快乐的生活是什么呢?就是……晚上睡觉时,能睡到自己喜欢的人啊……
陈辄文抱住了陈息青。
没有说话,两个人开始接吻。
房间里充满了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最后,熄了灯,陈辄文亲了陈息青一口:“我爱你。”
陈息青用动作回应着他,许久之后:“我也爱你。”
细水长流中,处处充满着这样的小甜蜜,有什么不好呢,什么都好呀。
第二天,两个人在清晨的阳光中醒了过来。
顾沁在这边的第二天,陈息青把她的卡还给了她。
完完整整,一分没动——不到万不得已,真的不会去用的,当初收下也只是为了让顾沁心安而已,现在爷爷状态这么好,是时候还给她了。
顾沁不肯要。
陈息青说:“等你工作了,家里有什么事,我一定不会阻止你出力的。以后你上了大学,要是身边没有一点私房钱,遇到紧急状况时该怎么办?现在你还小,哥有,你真的不需要操心,听话。”
说了很多。
客厅里,哥哥拿着一张卡给妹妹,妹妹怎么也不肯收,哥哥苦口婆心地劝——这样一幅场景,虽然听不到他们到底具体在讲些什么,但其实爷爷都知道,知道孙女和孙子的心意。
其实,爷爷在身体好转之后,已经知道了自己得的是胃癌。
想想,癌,在小医院里是治不好的。
花钱去治也是白花,去大医院要很多很多钱,当初儿子不给自己治病,他不能要求儿子去为自己做什么,他也不怪儿子。父母倾家荡产为儿女治病的多,肯为父母倾家荡产去治病的又有几个?
不知道为什么,知道自己是癌之后,他竟然也没有那么害怕。可能是因为身体情况确实已经很稳定,也可能是因为陈辄文家里人是医生,他信任陈息青,也信任陈辄文,所以陈辄文给自己找的医生一定很厉害,况且,自己现在不在那个小医院,他在大医院了。
就这么相信着,坚持吃药,加上整天心情也不错,所以爷爷的情况确实变得很稳定很稳定。
要是在爷爷还没好转之前让他知道是胃癌,说不定在心理暗示下,现在也不太行了。
谁知道呢?很多事情都猜不准的。
他看一眼外面的兄妹俩,儿辈没有做到的事情,竟然是孙辈做到了。
都是好孩子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孩子。
爷爷坐在房间里,想着自己不知道是哪一世修来的福,偷偷抹了把眼泪,又擤了把鼻涕,默默地把手互相揣着,一幅又想哭又想笑的样子。
陈息青说了很久,顾沁终于收下了。
由于为公司找到了一家大客户,陈息青升了职,涨了工资。
又由于即将过年,是该准备着办点年货了,陈息青去了趟ATM取点钱。
上学的时候,陈爸陈妈每次给的生活费,他是有张□□的,他一直记得里面只有小几千,一直也没动过,站在ATM里,忽然想起来看看这张卡,可以的话,就把钱取出来,这张卡也好久不用,可以消掉了。
谁知道一看,里面竟然多了整整五万块。
陈息青去查了来源,是两个月前,从老家那边的银行汇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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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63
是个什么心情呢?
陈息青出了银行,开着车,一路上都在想这件事情——汇款的,不是陈爸就是陈妈了。
说实话,他忽然之间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父母的行为和对待,陈息青气吗?也气,他不是圣人,不可能一点脾气也没有,虽然心怀愧疚,但是任何东西被消磨得太多了,也会麻木的。
他和陈爸水火不容,和陈妈也不会多做交流,因为不知道怎么去交流。
当初这夫妻俩,一个信奉棍棒教育,说不到一起,说不通就打;还有一个呢?不知道怎样形容,不好说。
陈息青是怕了,人,都是向往温暖的生物,就像向日葵总是向着太阳一样。
在想好下一步该怎么做之前,现在的陈息青只想着回家撸一顿达能,再和陈辄文还有爷爷顾沁吃顿饭。可能看起来追求很小,但是在忙碌的工作之余,舒舒服服,安安稳稳的小日子,谁不贪图呢。
暂时不想去想和父母的关系,他得缓一天。
车子驶进地下停车场,陈息青下了电梯,进了门,门一开,扑过来一只狗。
陈息青一把抱住,怀里扑进来这么大块头的狗,狗尾巴摇得整个身体都跟着在摆,抱着一只快乐的狗,人也会感觉很开心。
不过体重很重……确实差点闪了腰啊。
陈息青蹲下来,好容易把达能的脑袋从怀里揪出来,然后点着狗的鼻子教育:“下次不许这样,听到没?”
“嗷呜~”达能前爪搭在陈息青的肩膀上,拿头去蹭陈息青,蹭完停住,把头缩回去,然后伸出一点点粉红色的舌头,拧着耳朵摇尾巴,亮晶晶地看着陈息青,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又或者……委屈?
这是闹哪样?手上也没拿鸡肉干啊,陈息青不太懂,有点懵。
紧接着,他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味。
哦,原来是闻到香,想吃东西了呀,陈息青笑着摸摸达能有点扎手的头。
达能总能准确地找好定位,比如,想吃东西了,找它青爸,总归会给它吃得心满意足;撕了家要被打了,总归去找爷爷,在爷爷面前,它怎么也不会挨揍;实在是无聊了,就去找文爸,然后它就会被……捏脸。
陈息青站起身,决定给狗儿子找点吃的解解馋,然而,嗅觉又确实被那股食物的香味牢牢抓住了。
换了鞋,陈息青走进客厅。
“回来啦!”陈辄文的声音从厨房传过来,陈息青知道他在厨房,因为他听到了锅碗瓢盆的声音。
循着香气走向厨房,顾沁也在,她正在看陈辄文做菜,听见她哥回来,转头笑着喊了声:“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