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枝起身双手接住圣旨,道:“谢陛下。”
他的举止看起来恭敬异样,心中却是疑惑万分:
陈玦是怎么了,不是吃错药了吧,先前想害他却被他给逃脱了,之后不但没有追究他,可现在怎么反倒是封他为王了?
被封王不仅仅的意味着地位的提高,还有就是……他不能再继续做了闲散君候了!天天都要去上朝了天天都要和陈玦见面有木有!
于是谢枝森森的觉得蛋疼了。
宦海之中向来都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宣旨完毕之后,那侍从便是笑容满面对谢枝祝贺道:“恭喜阳平王了。”
接着,传旨的侍从吩咐手下将陛下的赏赐拿进来,而府中的仆从纷纷朝自家主子庆贺起来,唯有旺财却是面露忧愁,也不知他心中正在想着什么。
“公子,陛下这番到底是为了什么?”
直到谢枝回到房中,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时,看着摆放在地上的各色珠宝黄金赏赐,旺财才朝谢枝问道。
谢枝没有说话,只是径直走到了桌前,将陈玦赏赐他的朝服拿起,抖开,穿在了自己的身上。
陈国以赤色为尊,朝服的颜色也是以赤色为主,封王之后的朝服更是如此。
赤色的颜色如同烈焰一般火/热,让谢枝看起来精神许多,倒是恢复了几分坊中人士的风采。
旺财从来没有见过身着红衣的公子,散发着截然不同的气质,与平时柔弱而又温柔的公子完全不同,可正当旺财呆呆的望着谢枝,谢枝却已经将朝服脱下,状似无意般突然问道:
“之前捡回来的那个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那个孩子?”
旺财也是稍稍一愣,才想起谢枝所指的是大半个月前带回来的那个孩子,他心中觉得有些奇怪:人都带回来大半月了,怎么公子现在才问起来?但他还是照实回答道:
“公子并没有吩咐,便只是为他安排了一处住处……”
“替他找个先生。”
未等旺财说完,谢枝便已经开口吩咐道。
谢枝有一种预感,他的麻烦现在才刚刚开始,再说了,他的技能也都是系统自带的,也教不了赵彦什么,七秀坊的技能也不一定就适合小彦,不如替寻个先生,让他好好武艺,也不辜负他们二人师徒一场。
不知道为何谢枝会如此吩咐,但谢枝不说,旺财也没有问些什么,利落的便应承道:
“是,公子。”
这天晚上,直到入夜谢枝都没有如约来到府中的那处竹林处,第二天早上,谢枝听前来为他更衣的旺财无意中说起:
“昨夜我去找那孩子,他却并不在房中。”
谢枝的动作顿了顿,随即才问道:“他到哪去了?”
“我是在他屋外的一片竹林找到他的,听说公子要给他请个先生学习武艺,他也只是稍稍有些诧异。”
谢枝微微叹了口气,心中竟然有些愧疚,等到换好了朝服出门,他又朝府中树林处看了眼,随后又收回了目光,对着旺财吩咐道: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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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谢枝第一次参加陈国的朝会,在此之前,有些消息灵通的官员知道陈玦已经封谢枝为王,看到谢枝进来后的态度与先前已经不一样了。
在谢枝刚刚进门之时,原本正三三两两低声说话的百官们立刻停止了低语,纷纷朝他行礼,目光谄媚阿谀,还有几个刻意凑了上来,像是想对谢枝单独说些什么。
在这些人的包围之中,被这些充斥着权力与欲/望的眼神所注视着,谢枝突然感觉到了一束全然不同的目光正在看着自己,那目光中没有阿谀奉承,不带一丝杂质,冰冷淡然如同寒潭一般,让人蓦然便被冻的更加清醒起来。
谢枝朝目光投来的方向看去,隔着人群便看到了一个异常熟悉的身影——苏偃。
苏偃依旧是一身白衣,看到谢枝之时也只是对他微微点了点头,便将自己的目光移开了,可就是这么简单的动作,却让谢枝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苏偃对自己的态度,果然是与那些趋炎附势之辈相比完全不同。
“陛下到!”
差不多到了朝会开始的时辰,随着殿外侍从的一句高喝,陈玦出现了朝堂的九阶之上。
“陛下万岁。”
众臣纷纷行礼,陈玦抬手道:
“众卿家免礼。”
谢枝抬头朝陈玦望去,陈玦又恢复了以往的模样,身着君王服饰的他比先前看起来更加威严,看着这样的陈玦,谢枝的心思不知又飘到哪里去了。
其实单从长相来看,陈玦长的不错,相对于陈国先前几十年都没上过朝的皇帝来说,可以说是非常勤政了,只是可惜,最终陈国还是亡了。
如果说把陈玦放在后世任何一个太平时期,他都会是一个明主,只是在英雄辈出乱世之中,他的目光还是略微短浅了些,没有英明君主应该有的魄力,而说到最有魄力的君主,无疑便是开火哥了……
被谢枝这样肆无忌惮的注视着,陈玦却没有生气,看到立于殿中的谢枝,他也不由眼前一亮,径直走到谢枝面前,笑着赞扬道:
“吾弟穿上这身朝服,果然是显得更加丰神俊秀。”
谢谢,你也ting帅的。
对着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他面前的陈玦,谢枝先是愣了愣,随后才反应过来,赶忙先上前谢恩,庆幸着自己还好没有将心中的话的说出。
陈玦将他扶起,恩,依旧还是一副兄友弟恭的样子。
当然,此时朝会可不仅仅是让这兄弟二人联络感情,在众臣面前上演兄弟情深的戏码——当然这种戏码即使上演了大家也不会相信的,更多则是为了梁赵两国之事,就在前几日,着两国之间又出现了新的状况。
“陛下,得到探子消息,赵国王子在周国遭遇不测,现在周国为了自保已经与梁国结盟。”
“赵国王子……”
听到这个消息,谢枝的心中却是猛地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