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吃过早饭没?”夙函想到家里应该有昨天剩下的一点窝窝头,向两个孩子问道。两个孩子点了点头,“那好,不用管我了,你们去吧。”夙函放心地让他们回归了属于他们的角落。
夙函把大将军背回自己的床铺上安顿好后,松了口气。好累,简直连腰都要直不起来了。真想就这么不管他了。
可是,夙函转念一想,这家伙说不定会真的会死啊,被毒死了自己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
哼,等你醒了我一定要狠狠压榨你!夙函愤恨的想着,转身出门,踏上了为中了毒箭的大将军寻找草药的山路。
能解毒的草药长在后山半坡的小树林中,而与草药同样生长在林间的生物,还有蛇。夙函深知树林的危险,所以随身带了一根木棒防蛇。夙函一边在树林中寻找九节木一边在心中不断诅咒着躺在家里的大将军,就是那个家伙给他找的麻烦!
终于找到了,长着红色小果实的矮小树木。夙函松了一口气,他伸出双手想连枝带叶地把果实摘下来,却有个黑色细长的东西猛然向他扑了过来!
“啊!”夙函惊叫一声后退几步,是蛇!刚才摘草药时将木棍放下是自己大意了,现在棍子在哪?夙函一边在地面上搜寻木棍一边紧张地瞄着不断吐着吐着信子的蛇。
啊,找到了。夙函弯下腰捡起了棍子,同时蛇也向他扑了过来!夙函在地上翻滚了一下,并下意识伸出左手臂挡下了蛇的攻击。左手手肘立刻传来一阵刺痛,夙函气急,右手抓起木棍便向黑蛇一顿乱打。
黑蛇在夙函毫无章法的击打下扭起了身子,不断翻滚着想缠住木棍。夙函哪能让它得逞,他双手举起蛇缠上半截身子的木棍便狠狠向地上砸去。
或许是夙函的运气不错,慌乱中他打中了蛇的七寸。黑蛇被甩到地上,翻滚了两下便逃窜到远处了,留下夙函一人坐在地上大口喘气。过了好一会,夙函才强迫令自己僵直的身体做出反应。走了,夙函惊魂未定地想到,好可怕……自己是只听说过山上有蛇,却从未想过真的会被蛇袭击。而且……好像还咬了自己一口?夙函慢慢翻将自己隐隐作痛的左手臂翻了过来,果然,左边手肘的内侧肿了起来,还能隐约看到两个小孔。
这一切都是那个家伙引起的!该死!看我回去不把你的油水都榨干!夙函在心中又将昏迷的大将军骂了一百遍,他将九节木的叶子想象成他在嘴中狠狠嚼着,又极不情愿地将自己的袖子扯下了一条,包住草药敷在被蛇咬伤的地方。
这下连衣服都坏掉了,夙函阴着脸摘下几枝草药,心中开始慢慢盘算回去要怎么向这个大将军算账。
夙函回到自己房里正听到躺在床上的大将军不停地胡言乱语,然而,看到他紧闭的双眼和潮红的脸庞,夙函觉得他正在发高烧。
“阿尧,对不起,不要赶我走,好吗?”
他在呼唤谁?
“阿尧,阿尧……端木尧!”
夙函大惊,这人口中怎么会叫出当今圣上的名字?他们之间,难道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夙函连忙走近床铺为他掀开被子,只见高烧的大将军满身大汗,小腿上伤口渗出的粘腻的毒血和沾了泥土的衣服将夙函的床铺弄得一团糟。
夙函端来一盆水,强忍着心中的不满为大将军擦洗身体。待到夙函将大将军脸上的血污和尘土擦净之后,才发现这个大将军竟是一等一的美男子。而大将军的身体也十分健美,被阳光亲吻过的肌肤透着的颜色令人感到温暖。夙函叹了口气捏了捏自己的小胳膊,什么时候自己也能长这么高大结实就好了。
夙函心想,虽然这个将军长得很好看,但是没有大哥哥好看,还净给我找麻烦。夙函找来草药,放在口中嚼碎,小心翼翼地用毛巾包好敷在了大将军腿上受伤的位置。
由于没有合适的衣服给大将军换,夙函就重新将脏兮兮的被子盖在了全身脱的只剩一条亵裤的大将军身上。做完这一切,夙函离开了屋子。他去打了盆水,本是想擦擦自己的身子,可突然想到唯一干净的毛巾已经给大将军敷药用了,于是叹了口气,抱起大将军的脏衣服在水盆中搓起来。
待到太阳快落山时,夙函已经准备好了晚饭。木制的餐桌上,几片干巴巴的野菜叶飘在一罐也许是汤的东西里,旁边摆了一碗熬得很稀的白米粥,这是夙函特地为不知什么时候会醒来的大将军准备的。夙函想了想,又挖了一小块上次在集市换的猪油抹在了窝窝头上打算给自己和两个孩子吃。夙函手中把玩着玉质的令牌,心想抱着宝贝却不能当饭吃的感觉真糟糕。
突然听到身后有人走动的声音,夙函心想是小豪和小丽,便招呼道:“小豪小丽,过来吃晚饭吧。”
然而身后却响起了一个成熟男子的声音:“就是你救了我吗?”
夙函快速地将令牌收回了衣襟中,他回头一看,和他说话的正是已经醒来的大将军。此刻大将军正扶着门框站着,身上穿着应该还没晾干的衣服。
“哦?你醒了。”夙函轻哼一声,怎么到吃饭的时间你就自动醒了?于是夙函没好气地反问:“什么叫‘就是你?’怎么,瞧不起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