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莉半点也不推辞,径直收了:“我知道了,先吃饭吧。”她养大的儿子和孙子都飞了,这孝敬的礼物必须得收。
谢广平摆摆手:“都是朋友,带什么东西啊。”
杨莉狠拧了下他手上的肥肉:“咱先喝酒吃饭,看看我做的新菜。”这老家伙净瞎客气,也不看看这是个什么情况。要谢朝真是个女孩儿,岂不是太掉价。
谢朝早就饿了,立马附和:“看着卖相就好看,我先吃一口。”
番茄鱼锅确实是道漂亮的家常菜,片好的鱼肉白白嫩嫩的,红通通的番茄色彩艳丽,上头还洒了层嫩绿的香菜。
谢朝夹了片鱼肉,番茄的酸甜味儿渗进了肉里,淡去了鱼的腥气,保留了鱼肉的软嫩,入口鲜美。
“妈,很好吃。”谢朝赞不绝口,他妈做鱼挺有一手。
“好吃你们就多吃点儿。”杨莉夹了鱼给崽崽,“大崽崽尝尝,喜欢的话奶奶下次还做。”
崽崽嘴甜:“奶奶做菜和之前一样好吃,新学的菜也好吃。”
饭桌上和和睦睦的,谢广平喝着小酒,时不时地说说话。安格斯和他坐得近,间或聊上两句,看上去挺投机的。
不到一个小时候,这顿饭就吃完了。
杨莉抹抹嘴:“谢朝,别拿你那老鼠眼瞄我了。你这还没结婚呢,就向着别人了。”她翘了个得体的二郎腿,手搁在膝盖上,像个姿态高高在上的贵妇,“行了,我看你们也担心我的态度,不如趁早说开。”
谢朝被妈说得脸红,呐呐地不说话。
“从我知道这事起也足有三个月了,我挺赞成的。这对崽崽来说算是个好事,你们自己想明白就行。”她叹口气,“孩子大了,我管不了那么多了。”
“妈——”
杨莉止住:“你两看着办,这都公开了,就别不清不楚了,趁早把事情办了吧。”
谢朝心底发虚:“妈,你说真的么?”
杨莉瞪他:“我还能说假的么?我同事全知道了,还一直追问我什么时候发糖。”
谢朝一愣:“好吧……”
崽崽插嘴:“是要结婚了么?”
谢朝和杨莉都没回答他,崽崽把目光投向安格斯。安格斯摸摸他的头:“崽崽期待我们结婚么?”
“那我想做伴郎!”崽崽欢呼一声。
谢朝哭笑不得:“小孩子家家还想做伴郎,就算你可以做伴郎的资格,那也做不成我们的伴郎。”
崽崽跳过来,不服:“为什么?”
“你只能做花童。”谢朝笑话他,“等你长大了才能给你的朋友做伴郎。”
崽崽脑筋转得快:“辈分不对么?”
谢朝点头:“对,所以你打消这念头吧。”
杨莉重重地咳嗽一声:“我刚松口,你们这就讨论上了。”
安格斯非常顺口地说:“妈,谢谢您。我以后一定好好对谢朝和崽崽,您放心好了。”
杨莉吓了一跳,安格斯这一口“妈”叫得太快了,让她猝不及防。她喝了口茶压压:“你们自己心里有数就成,这事情看你们自己的安排。”
谢广平完全被边缘化了,这时候上来附和:“对,你们都是三十岁的成年人了,肯定能自己安排好的。”他昂起下巴一笑,“就用不着我和你妈操心了。”
事情出奇的顺利,杨莉年纪渐长,越来越好说话了,对后辈的事也看开了。
安格斯今晚留了下来,谢朝领他到二楼客房里睡。
“灯在这里,洗手间在隔壁,不早了,晚安。”
安格斯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吻了吻他的侧脸:“晚安。”
谢朝红了脸:“我妈还在楼下。”
“我就亲亲,道个晚安。”安格斯轻笑,认真道,“谢谢我的宝贝儿,还有咱爸妈。”
“干嘛这么煽情?”谢朝抖了抖肩膀,些微窘迫。
安格斯握着他的手:“有感而发。”
“什么感?”
安格斯贴着他耳朵:“幸福感。”
谢朝余光瞥见崽崽的身影,后腿一步:“那你带着你的幸福感赶紧睡觉,我回房了。”他快步走了出去。
安格斯望着他的背影微微一笑。
——
安格斯住了一晚就回了自己家,还没结婚不太好意思一直赖在谢朝那里。
谢朝在家里见了十来天的亲戚,终于逮了机会带着崽崽过来找安格斯。其实他一点也没有想安格斯,他不得不担心另外一个问题。
不过他觉得可能性不大,但测一下放心。
谢朝前一天偷偷摸摸地发了信息给安格斯,让他买了验孕试纸。如果真有了,他这回可真不想稀里糊涂地当爸爸。
他一到安格斯的家,把崽崽打发了,就问:“买了没有。”
安格斯:“买好了,放在卫生间里的抽屉。”他抱住谢朝的腰,呼吸间满是他的味道,“担心怀孕?”
谢朝“嗯”了声:“有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