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情不动声色,把眼光重新投到池中的荷花上。包厢虽然偏僻,但视角却是最好的,所以厅中的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更不用说那显眼的荷花和……花蕊处蜷伏着的窈窕身影,楚寒情递到唇边的酒稍稍顿了顿,但也只是一瞬而已,细微的连一向狡猾似狐狸的丞相都没发觉,随后及其自然地将酒一饮而尽。
荷花全开的一瞬间,翠娘额上不禁滑下两排黑线,算时间早该醒了,锦月那小子居然……还在睡!翠娘接着上台宣布上演大会开始的瞬间,狠掐了他一把。
其实顾言自己也很委屈,试想一个三天没睡觉,绞尽脑汁想着逃跑的人好不容易被迷烟迷晕了,自然是趁机睡个昏天黑地。
“”顾言觉得自己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在道馆里训练,薛琳拿着把锥子冲进来,狠狠扎了他一下,抱怨他只知道训练,约好了去爬山居然放自己鸽子!
呀,这个梦好真实啊,连被锥子扎的胳膊上的痛感都真真实实的。顾言一声嘤咛,台下已经有人忍不住流口水了。搓搓被扎的胳膊,顾言不情不愿的揉了揉眼睛,坐起来。
包厢里楚寒情倒是一直注意着这个所谓的第二红牌锦月,包括老鸨掐他那一下都看的清清楚楚。花蕊中的小家伙年纪不大,看起来才十五六岁的样子,一袭淡青色的纱衣,半透明且开襟极大,漏在外面的肌、肤似雪,泛着盈盈润泽的光,裹在纱衣下的身段玲珑有致,颇有一番欲语还休的味道。
大概是被掐疼了,小家伙抚着胳膊醒了,揉了揉眼睛颇是不情愿的爬起来,顺带打了一个小小的喷嚏(顾言:那是被他们在我身上涂的香给熏的!)。让人啼笑皆非的是,小家伙爬起来后就蜷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眯着眼睛呆坐一会儿,伸出一只纤细剔透的手摸摸索索的把枕头一把拖过来,抱进怀里,把脸贴上去,闭上了眼睛,看样子是想继续睡。楚寒情轻轻勾了勾嘴角,这个锦月脸虽是清秀而已,性子倒是可爱。
翠娘在一边看着锦月的一举一动,黑线又挂下来几条,怎么觉的这小子摔了头以后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为了防止他继续睡下去,翠娘赶紧招呼早早就砸了大把银子守在一边等着的吴老爷上台验货。吴老爷肥头大耳,油光满面,一脸的色迷、迷就上去了,一上去,就把他那双罪恶的手伸向了锦月的胸口和……屁、股!
顾言抱着枕头正打算睡个回笼觉,一个激灵就跳了起来,抡起枕头就砸了出去,因为看不见,失了准头,擦过吴老爷的头皮,带着风声落了地,“啪”一声瓷枕落地清脆的破裂声,惊呆了大厅里的人,也吓傻了还把手放在锦月身上的吴老爷。
顾言一把拽开他的手愤愤道:“把你的狗爪子给我拿开!”
楚寒情再次挑眉,原来还是一只牙尖嘴利的小野猫。丞相在一边暗自窃喜,这位一向冷面冷心的七王爷家里姬妾不算多,但也绝对不少,却独不见他独宠哪位,想必是没有太上心的,但看今晚王爷的表情似是对那个锦月颇有兴趣,这就好办,本来还怕他不屑一顾,现在看来倒是有戏,丞相大人捋捋胡须,心里的小算盘拨地噼里啪啦响。
翠娘额上青筋突突跳,这小子这两天就像匹脱了缰的野马,对谁都敢撅蹄子,两次了,开了两次苞,他就敢得罪两次客人,他想砸了她的招牌怎么着,不行,翠娘一跺脚,今天非得把他的苞开了不可!
“呦呦呦,吴老爷您可千万别生气,锦月有起床气,得罪了您,过了今晚,我让他给您好好赔罪,您先下边儿坐。各位大爷,刚才是个意外,锦月性子烈,不过这样才够味儿啊,下面就开始喊价了,还请各位大爷赏脸,也预祝各位大爷能抱得美人归,底价一百两,各位请。”
“二百两!”
“三百两!”
“四百两!”
“五百两!”
……
下面此起彼伏的叫喊声让翠娘乐歪了嘴,行情还不错嘛,价格已经越来越接近一千两。
顾言都快气炸了,把他当货品拍卖,岂有此理,还没等他跳起来反抗,就听一个低沉磁性的声音飘了过来,声音不大,却让在场的每一个人听的清清楚楚:“一万两,给他赎身。”
楚寒情一派自然的喊了价,成功的制造了大厅里鸦雀无声的境况,丞相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是惊讶异常,看来七王爷对这个小倌是非常的有兴趣,竟然如此大手笔。
顾言已经怒火中烧了,什么形象,都快被人卖了,那玩意儿管用么,能救你么?答案是不能!
顾言腾的跳起来,对着虚空开喊(汗,他不会骂人,又因为看不见,所以只能对着虚空发飙),“凭什么,我是个人,不是物品,任由你们随便买来卖去,你们有什么权利决定我的归属权,这是犯法的,我要告你们,我……啊……咕噜……”
由于莲花台是特别设计安置在水池中央的,花蕊处的花床也仅能容一人安睡,怎么可能由得顾言在上面跳脚,这不,跳水里了……
顾言看不见,自然不会知道这些,突然掉进水里让他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直直的往水底沉去,等他反应过来,已经喝了好几口水了,手忙脚乱的扑腾出来,顾言摸到了莲花台的石质底座,赶忙贴了过去,彻底蔫儿了,因为他……不会游泳。
“咳……咳咳……”锦月伏在微凸的石座上,气息微乱,及腰的长发散开绸缎般飘散在水中,原先半透明的衣服沾了水,已经变得完全透明了,更何况水下的衣物还因为水流的关系而飘荡着,春光一片,这清丽与妖艳的完美结合瞬间让无数人喷了鼻血。
“两万两,我今晚就要带走。”
楚寒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了包厢,站在翠娘面前冷冷开口,瞬间散发出的凛冽气息,让翠娘冷汗涔涔,连连点头,赶忙让小路子把已成半昏迷状的锦月捞出来,收拾妥当,打包送进了七王府。
可怜的顾言,又被熏了迷香,毫不知情的就转移了作战场地,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再想反抗,已经是难上加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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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离了狼窝,进了火坑
顾言一恢复意识,也就是刚醒,立马就坐了起来,连床都不赖了,因为在现在的他眼里,床是比刀山油锅还要可怕的地方,他可还没忘记,他在再次被那刺鼻的药味儿祸害之前,经历了什么,拍卖哪,初夜拍卖!
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衣服,好好的,然后扭扭腰,转转屁、股,恩……腰不酸,屁、股也不疼,应该……没什么事吧。
天天对着薛琳那只狼,顾言对于这种事情想不知道都难。
照自己现在这个状况看,应该没怎么样吧……顾言拍拍胸口,放下心头大石,长出一口气,还好还好,有机会挽救。
“检查完了?”
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顾言一跳,其实楚寒情已经在他房间呆了有一会儿了,特地问了湘南馆的老鸨他什么时候会醒,算准了时间才过来看看,倒是没出现老鸨口中的特殊情况(咳,就是……对手指……药效过了还在睡嘛)。
反应还是很可爱,可爱的连楚寒情那一向冷冰冰没有表情的脸也有了一丝笑意,看他手忙脚乱的摸身上的衣服,扭腰摆臀然后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楚寒情的心情莫名的变得很好。
“谁?!”顾言摆出一级戒备姿态,侧耳倾听,绝对不放过任何风吹草动!
楚寒情放下手中的茶杯,幽幽冒出一句:“你的主人。”
顾言僵硬,他认出来了,是在湘南馆喊价最高的那个,两万两买了他的那个人!两万两,他就只值两万两?!
顾言很怄,自己就值这么点?其实顾言不知道的是,两万两已经是天价了,湘南馆头牌耀月的身价也不过八千两。
气归气,“大难当头”,解除危机比较重要。
“咳。”顾言清清嗓子,酝酿了一下情绪,组织了一下措辞,开口道:“先生,啊,不对,公子贵姓?”
“……”
“……”
“进了七王府,就得懂规矩,叫王爷,不过我可以特许你叫主人。”
啊呸,特许?!他才不稀罕。王爷?看来这件事情会既复杂又简单。
复杂的是,买他的是个王爷,皇亲国戚,权势滔天,不好得罪。简单的是,还是因为买他的是个王爷,王爷啊,想必是熟读四达理的,应该……。是这样的吧。
顾言心中忐忑,有钱有势的人都会有些变|态的怪癖,谁知道他是不是那种人,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还是一刀,不试试看的话他死也死得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