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含辉笑着把东西放在进门的大木柜上,举目四望,说:“你这里……比我大学宿舍还艰苦啊。”
“附近找不到更好的地方了,这还是村长特别拨出来的,本来有人住的。”秦宝房间里就两个杯子,还好有矿泉水,给两个哥哥一人开了一瓶。
秦飞国背着手在房间里转了两圈,走到垃圾桶前,看到一个香蕉皮下仿佛有个蔫儿不拉几的塑胶白色膜状的边缘露出来。
“大哥,喝水。”
秦飞国过去接了矿泉水,坐到秦宝床上,床是单人床,坐上去嘎吱一声响。
秦含辉开着玩笑让秦飞国别把床坐垮了,秦宝还要睡半个月的。秦飞国眼睛一瞪,斥了两句秦含辉,站起了身。
在秦宝房间休息了不到一个小时,闻容羲也收工回来,他开剧组的车,秦宝跟秦飞国坐在秦含辉的车子后排。
路上车子里很安静,秦宝埋着头发消息。
秦飞国突然说了句:“生活上要注意健康和卫生。”
秦宝脸有点红,今天确实换了一双袜子还没洗,他刚才随手塞在了椅垫里,没想到秦含辉他们会来,更没想到会被久未见面的大哥一眼抓个现行。
“好,我知道了大哥。”
秦飞国满意地点了点头,心里那点不快稍微散了点。
闻容羲那个胆大包天的,不过还算自觉,给他们兄弟留出了说话的时间和空间,自己单独开了辆车在前面带路。就不知道他们两个到底谁上谁下,秦飞国新近学了个词叫“年下”,感觉挺流行的,他希望自己的弟弟是走在时尚前沿的人。
只是这就很不方便问了。
其实只要他们能注意健康卫生,在某些方面,秦飞国自认还是相当开明的。只是心中一直隐隐作痛,感觉自家好白菜被人拱了。
于是晚餐秦飞国全点最贵的,可惜是个小乡镇,最贵的也贵不到哪儿去。闻容羲叫服务员开了两瓶店里最好的酒。
席间,秦宝发现秦飞国对闻容羲的态度改变很大。
二两白酒喝下肚,秦飞国手指点着闻容羲,说了几句:“你还是挺狠的,你说,将来要是我们宝哪儿不顺着你了,你那副手腕,也拿来对付他吗?”
秦宝脸色一变。
“大哥,你喝多了。”秦宝拼命对秦含辉打眼色。
秦含辉只作看不见,给秦宝夹菜。
“嗯?你倒说说看?”秦飞国朝闻容羲扬了扬酒杯,还没碰到杯子,酒在半空洒了一大半。
闻容羲冷静地看着秦飞国,同时手指在杯壁上磨蹭。
“大哥,你别喝了,你这算什么啊?”
这时,秦宝的手被闻容羲握住了,他头侧过去,闻容羲对他微微一笑,掉转头去坦然地望着秦飞国。
“我的一切都是秦宝的,不是他要顺着我,而是我要顺着他。要是我惹他不高兴了,他随时可以把我从公司踢出局,我还公证了一份遗嘱,要是我有什么意外……”
“容哥!”秦宝皱起了眉,打断闻容羲的话。
接下来,秦飞国也没再说什么,秦含辉在旁边笑吟吟地打圆场。
“吃菜,吃菜,你们不加油,我一个人吃是想撑死我吗?婚后的男人也是要保持身材的,我老婆见惯了帅哥美女,很挑剔的。”
饭后秦宝在镇上找了家最好的宾馆,给秦飞国秦含辉开了两间房,才坐上闻容羲的车回剧组。
路上秦宝一点也不想跟他说话。
闻容羲右手伸过来握了握秦宝的手,之后把手放回方向盘。
秦宝完全没想到,闻容羲连遗嘱都写了,他才三十多岁,写什么遗嘱?这么一想,前两天闻容羲还说要把卡给他管,他当闻容羲在开玩笑,没想到他是认真的。
一路上秦宝都在想闻容羲的遗嘱,这样的东西总是让人很不安。
晚上秦宝因为生气,拒绝了闻容羲要一起睡觉的要求,他认认真真地躺在床上想了很久,摸出手机备忘录打了一份东西,截图给娄菲,让她帮忙处理。
闻容羲完全没想到,秦宝跟他冷战了快半个月,外景结束拍摄,放假回京的时候,他会拿出那样一份东西。
秦宝也立了一份遗嘱,简单来说,等他死了之后,他也要把遗产都给闻容羲。
闻容羲看到那份东西简直哭笑不得。
久违的家中都是没人住的味道,阿姨会定时过来打扫,秦宝还是把所有窗户都打开,让阳光可以晒进来。
“你是打算以二十三岁的高龄,先把遗嘱公证了?”
在秦宝打开榨汁机的时候,闻容羲从背后抱住了他的腰。
“已经公证了,公证书在菲姐那里。”秦宝洗干净水果刀,把东西放回原位,拿出两个杯子洗干净,然后去把窗户关上,打开空调。
闻容羲看着秦宝在大房子里忙来忙去,在秦宝经过沙发旁的时候,一把将人拽进怀里,低头边亲边把仍然一脸不满的秦宝按在了沙发上。
阳光明媚,夏天的尾声刚刚好。
晚上闻容羲亲自下厨做了一锅海鲜烩,让人食指大动,还烤了两个小蛋糕作为饭后甜点。
秦宝还是第一次吃到闻容羲烤的蛋糕,那点不满在下午的亲密运动里已经得到完美的舒缓。
闻容羲抱着秦宝靠在沙发里看电视。
社会新闻里突然出现了一个耳熟的名字。
闻容羲正要换频道。
秦宝一把抢过遥控器。
“建国以来最大的一起洗钱案今日上午开庭审理,被告刘函云在庭上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据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