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老阿公去世时也是这样,虽说神明可以望穿生死的界限,但是作为有灵智的生灵,眼见得生离死别,如何能做到全无触动?!
而乔时又怎么舍得韩久久伤心。
叹息的搂着她的腰身,乔时弯腰将脑袋埋在了韩久久的肩上,嗅着她身体的幽芳,轻声道:“结婚以后,这方面就让我接手吧,我定不让你再碰这些事情了。”
唯愿你永生光明,我愿一人背负所有的黑暗。
“傻瓜!”
在乔时第一句话出口的时候,她便已经知道错怪了人家,那一口,咬得狼心狗肺!可是被从身后抱着腰肢转不了身,韩久久抱着肩膀上的大脑袋,愧疚的问:“还疼吗,让我看看。”
“疼死了,别动,我在止疼——”
乔时努力的蹭了蹭她的脖颈,高大的身躯埋在韩久久娇小的身高里,充满了谜一样的委屈,但是搁在腰上的手抱得更加紧了。
有一种“嘤嘤嘤嘤我好痛,我要老婆抱抱亲亲才能好起来!”的诡异撒娇感……
硬来不成改怀柔,于是韩久久便彻底没有心思关注监察玉璧上的情况了,举手投降道:“好好好你赢了,我不看了,快让我好好看看有没有被咬破皮,我这里有药!”
哼唧~
乔时成功的叼走了一只老婆,那边,已经整理出了头绪的唐婆婆已经提着一个篮子,拉着自己的小阿孙,往韩久久位于村尾的药庐走去。
不一会儿,来到院门虚掩的竹林小屋前。
唐婆婆理了理打扮一新的小家俊的衣裳,轻声告诫道:“娃啊,进去之后懂礼貌一点知道吗?以后小韩老师就是你的师父了,要好好孝敬师父,就像孝敬奶奶一样,不然会被人家笑话没教养的。”
“我家阿俊是好孩子,一定要记住奶奶的话知道吗?”
“嗯!”
水蓝小衬衫的男孩子看起来严肃又认真,但是通红的眼眶和时不时抽噎一下的声音还是暴露出他心中的惶恐和不安,但是没等奶奶再嘱托什么,小院的大门便吱呀一声,无人自开了——
“进来吧!”
一声悠远而平和的声音传来,仿佛有安抚人心的功效,温暖而妥帖的感觉从心底氤氲而出,让一旁紧拽着奶奶手不放的小家伙也不由得止住了抽泣。
放眼望去,便见正中小屋的竹门也徐徐而开,露出那绝非一个小竹屋应有的,富丽堂皇的中堂来,仿若一个空间被切割成了两半,外边是人间,里头是神府——
以及那端坐其上的,一个身穿青紫色袍服的威严女子,不动不怒,却恍如自带神威,越发显得神圣耀眼了起来。
正是韩久久!
“进来吧。”乔时站在门边引导,将一时被镇住的祖孙二人请进门来。
到底是经历宽广的唐婆婆率先反应过来,左右看了看,没错是“看”——将无端能视物的眼睛四下扫描,又连忙低头看了眼小家俊,忽然眼泪便簌簌的落了下来,她也不及擦,捂着嘴角定了定心神,看着中堂上平静而柔和的望着她们的韩久久,便拉着犹自呆呆愣愣的小孙子一步踏入了门槛。
一步踏出,便恍如踏入了一个层层叠叠的水纹空间中,还不等她惊叹,波动的空间又再次平静下来,举目望去,便见自身已立于一个大气堂皇的所在,
金做檐雕玉为饰,精致的彩绘映照屋宇,奇花异草环绕点缀其中,威严而不失自然和谐。
祖孙二人便立在光可鉴人的黑耀地板上,望着似乎是一整块不知是何材质雕琢而成的桌案后端坐的韩久久,他们一身虽然干净,却明显值不了什么钱的廉价衣裳,忽然感觉似对比着天上云彩的淤泥,卑微得无地自容!
“小阿俊,你可愿拜久久姐为师?”
便在这时,乔时接过一直被唐婆婆捏在手里的小篮子,笑着蹲下,对仿佛浑身不自在的小家说道,一如既往的沉稳可亲,不见半丝嫌弃。
不知是不是他的打岔消散了忽入陌生之境的恐惧,小家俊怯怯的看着他,又望望鼓励的看着自己的奶奶,他还没有发现那双眼睛的不同,但已从中获得了莫大的勇气,他抬头望向主座上一脸温和的望着自己的久久姐,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道:
“我、我想拜久久姐做师父,学好多好多本事,将来给奶奶建一座大房子,不用再天天辛苦磨豆腐!”
唐婆婆刚刚擦干的眼泪唰的就落得汹涌,却死死捂着嘴巴,不敢惊扰那厅中昂首而立的小小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