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该怎么办?”白缎眼神茫然,轻声问道。
“我很抱歉,但是这个问题我实在帮不上忙。”楚尧抬手拍了拍白缎的肩膀,“你需要找到能够证明你身份的文件,具体流程我也不太清楚,你可以去街道派出所问一下。我在《仙逆》剧组里还是有一定发言权的,如果你有途径搞定身份问题,我可以帮你在剧组那里说明一下,给你充足的时间。”
白缎低下头,轻轻点了点:“多谢。”
他明白,作为一个陌生人,楚尧能够做到这个地步已经算是仁至义尽,大约是的确希望他出演琼华上仙。但这对于白缎而言并没有什么帮助,因为他没有一点能够证明自己身份的方法。
眼见白缎垂着头,不再出声,楚尧看了看时间,叹了口气:“马上就要开会了,我得走了。”
白缎抬起头,眨了眨眼睛:“好的,麻烦你了。”
看着乖乖巧巧又有些无助的青年,楚尧颇为无奈,他掏出皮夹,再一次向白缎递出名片:“有什么事情,你就联系我吧,能够帮得上忙的地方,我会尽力而为。”顿了顿,他又半开玩笑地添上一句,“这一次,你可别再把我的名片丢掉啦?”
白缎稍稍抿唇,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他抬手接过名片,望着楚尧匆匆离去,终于长长地叹了口气,沮丧地趴在了桌面上:“没有身份,该怎么赚大钱啊……”
“没有身份,倒也不是不能赚大钱。”一声低哑的嗓音打断白缎的哀叹,他警觉地抬起头,看向不远处带着墨镜的不速之客,面露疑惑。
看到白缎的正脸,男人的眼中满是惊艳,嘴角的笑容越发蛊惑:“我有一个途径,不需要什么身份证明,轻轻松松便能赚大钱!”
眼见白缎警惕地不说话,却也并未表露出反感、厌恶或驱赶的意思,他直接走进卡座,在对面的座位坐下:“我知道,你需要一大笔钱,我也见过很多可怜的孩子,需要在短时间内凑够一大笔钱才能活下去,我完全可以帮助你们。”摘下墨镜,男子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只要你长得足够漂亮。”
白缎:“……………………………………”
——我似乎,遇到了一个了不得的变故。
☆、第8章 “误入”的歧途
虽然已经在努力了解这个人类世界,但不过短短十余日罢了,白缎仍旧有很多陌生和疑惑的地方。
他微微皱起眉,试探着问道:“你……指得是什么工作?”
男人地笑容加深些许:“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我指得是什么。其实,这件事情并没有什么不堪的,你想要当明星,但你也应该知道,娱乐圈里的水有多深,长得漂亮却并不意味着能够出人头地,你需要付出的……还有很多。”
白缎的眼眸闪了闪,若有所悟。
男人笑着将自己的名片推到白缎面前:“鄙人隶属一家大型多功能休闲娱乐会所,蓝泉,你应该听说过?上流社会的千金与公子们都喜欢来我们这里消遣,许多明星也会来这里,‘拓展’一下业务。”
白缎垂头看了看名片上的字迹——他的确知道“蓝泉”,还从外面路过了好几次,知道这是一家位于市郊、占地面积极广的高档会所。据说,那里面有着各式各样上档次的娱乐活动,有钱有势的人都喜欢来这里放松身心,至于这“放松身心”里所包含的内容,便只可意会而不可言传了。
虽然年龄小、经历的世事不多,但白缎却并不是那种纯白一片、天真无知的灵兽。好歹,他也曾跟随鹄霄真君一起,闯过合.欢.宗的风.月八阵,对于人类“嗯嗯啊啊”的事情有所了解。
作为一只灵兽,白缎并不觉得与另一只生物发生肉.体.关系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毕竟是动物,基本上都没有什么贞.操观,只要你情我愿,哪怕幕天席地、大庭广众之下来一发也是常有的事情,它们并不能理解人类为什么要为自己的言行举止划下这么多条条框框。
只不过,白缎毕竟从小跟着鹄霄真君长大、接受鹄霄真君的教诲。他敬慕鹄霄真君,所以即使无法理解,也愿意按照鹄霄真君认为对的行为准则来约束自己。
既然鹄霄真君认为,能否管束住自己的欲.望、洁身自好,是人与动物最本质的区别,那么白缎就尽量让自己谨言慎行,努力成为一个正直的好“人”,而不是一只随心所欲的野兽。
眼见白缎无意识拨弄着面前的名片,似是在摇摆不定,男人笑了一声,进一步诱惑:“我们会所,十分缺少像你这么漂亮的服务生,只要能够将客人伺候得开心愉悦,金钱自然是少不了的,甚至,如果你的工作业绩出色,我们的老板或者客人们也能帮你解决身份问题,消除你的心头大患——毕竟,走程序这种事情,一个没有身份、没有地位也没钱开路的人弄起来相当复杂困难,但对于那些有钱有势的人,却不过是打一个电话、吩咐一声的功夫罢了。”
白缎眼睛一亮,猛地抬起头:“你们,能够帮我解决身份问题?”
“能。”男人肯定地回答,“只要你的工作能够让我们满意。”
白缎抿了抿唇,再次抬眼后终于一派坚定:“好,我做。”
男人满意地笑了起来,站起身,做了个邀请的手势:“那么,现在跟我去蓝泉会所看看如何?请放心,我们的会所相当‘正规’,凡事讲求你情我愿,绝不会做逼迫他人的事情。”
——说实话,在大庭广众之下将清清白白、涉世未深的孩子拉去会所实在有些不地道,更有些冒险,男人也是第一次这么做。但事急从权,他并不想错过这个难得的机会。
白发青年的外貌与气质都是一等一的,在他出现在“时光”大楼前的第一时间,男人就注意到了他。
原本,男人还以为这个青年是位出身不错的公子哥儿,却不料意外听到他与别人谈论身份和金钱的问题,顿时便起了心思——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他都得将人哄去“蓝泉”看看。
当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做这种类似于诱拐的事情,男人也是有些心虚的,但是他却并不害怕。
一来,“蓝泉”的幕后老板与来往的客人都有钱有势,几乎没有部门胆敢在这片太岁头上动土;二来,就算青年不吃这一套,将事情爆了出去,最先倒霉的也不会是蓝泉会所,而将是他这个没有身份的黑户——但凡聪明人,都不会做这种蠢事。
一旦青年进了蓝泉会所,踏上这条船,那么会所自然有着无数种方法让他开不了口,只能乖乖地任凭摆布。而他作为挖掘到青年的人,也自然能够随风而上,得到不少好处。
男人以为自己诱拐了一只茫然无措的迷途羔羊,心里得意洋洋、志得意满,却不知“小羔羊”白缎也打着自己的小九九。
由于鹄霄真君的教导,白缎自然不会想要出卖自己的肉.体来获得金钱与身份,但是他却能出卖点别的东西——比如灵力。
客人们前往会所,花费金钱来花天酒地,获得身体与精神上的愉悦,那么白缎自然也能够用自己的灵力为对方编织出一场最为华美酣畅的梦境,达到同样的效果——不过是迷惑一些连修为都没有的凡人罢了,这点灵力,白缎还是花得起的。
如此一来,以灵力换金钱、乃至于更重要的合法身份,也算是以物换物,公平交易,不损害任何人的利益了吧?只要解决了身份问题,白缎的底气就更足了,可以壮着胆子尝试别的赚钱方式,从此踏上正轨。
在心里做好了等式,白缎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一条两全其美的道路,整只貂都轻松了起来。
跟着男人出了咖啡馆,然后坐车前往蓝泉会所。一路上,男人为白缎讲解了一些在会所中“工作”时应当知道的准则和常识,又为他画了张天花乱坠的巨饼,试图进一步打消白缎的犹豫。
而白缎也相当配合,听得格外认真,令男人满意不已——如今,这么识请识趣儿、无论外貌还是气质都无可挑剔的小美人,当真是不多见了。倘若不是对方的身份问题,肯定不可能落在他的手里。
——一会儿他大概可以去买张彩票,试试手气。
如此一人讲述、一人倾听,前往蓝泉会所的路途格外平顺。一个多小时后,车子便开进了会所,停在了一幢高贵大气、充满了现代气息的玻璃建筑之前。
男人带着白缎下了车,通过感应门,刚一进大厅,他们——确切的说是白缎——便引起了大厅中男男女女们的注意。
成为目光焦点的白缎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面上的表情越发冷漠出尘,气质更是微微偏冷,彻底诠释着什么是所谓的“高岭之花”。
在紧张的同时,他也下意识地观察、判断着周围的环境,很快便发觉了许多相当眼熟的面孔,都是白缎上网、看电视或者路过报亭时看到过的。虽然对于这些人了解不多,但白缎却也知道他们都是名人,有些是企业家,有些是政客,有些是名媛公子,还有不少演艺圈中的明星。
在白缎观察周围的时候,其余人也同样在打量着他。
虽然第一眼便被白缎的外表所惊艳、蠢蠢欲动,但能够混出头的人大多都有些眼色,在真正判断出白缎的身份之前,并不会轻举妄动。
白缎的气质太过凛然高贵,有点像是世家大族教出来的公子哥儿,但沪市的上流社交圈并不算太大,即使没有什么交情,大家也都彼此见过面,总能混个脸熟,却从来没有人见过这么一位样貌出色的公子哥儿——难道是从别的城市过来的?
但换一个角度来想,白发青年却并不应当是什么很有身份的人,不然以男人这么会看人脸色行事的老油条,也不会大大咧咧地走在他身前。
倘若白缎的确是同一位阶层的公子哥儿,他们自然不会轻佻随意,但如果对方只是外表唬人,实际上却是个任人取乐的玩意儿,那么他们与之交好,便有些掉价了。
周围人颇为慎重的打量和审视,令男人极为满意,他朝着几名相熟地老顾客点头致意,便带着白缎向电梯走去,打算去见见自己的上级,让白缎签一份“卖身契”。
只不过,没走出两步,他就被一名揽着妖娆美女的公子哥儿拦住。男人在心里“啧”了一声,脸上的笑容却越发深了:“周少,又来这里放松啊?”
被称为“周少”的年轻人点了点头,嘴上寒暄着,目光却根本没有在男人身上停留,话锋一转,便扯到了白缎头上:“侯经理,你身边的这位是……?”
男人跟着看了眼微微垂眸、冷冷淡淡地没有半分回应的白缎,心里也有些为难。
在没有将这个人彻底定下来之前,他并不打算把白缎介绍给金主们认识,生怕他攀上高枝,煮熟的鸭子就飞了——而白缎也显然有这样的能力。只要他愿意,便足以令任何人为他神魂颠倒,哪怕是这些见惯了美色的公子哥儿们,也逃不出他的魔力。
但是,周少这个人性格有些霸道,玩得开,但凡看中了,轻易就不会罢手,倘若不说出个可以令他接受的理由,等闲是不会甘愿放他们离开的。
就在男人陷入两难局面的时候,楚尧也终于应付完了剧组中乌七八糟的事情,开车返回碧水湾小区。
一进小区大门,他就开始寻找雪白貂儿的身影,但直到他将车停进车库,也没看到那个小东西,心情不由得越发烦躁了起来。
抬手抓了抓头发,楚尧打开家门,李妈闻声迎了出来,第一件事便是询问“貂儿的检查结果怎么样?没生病吧?”
楚尧皱了皱眉,也没有换鞋:“那只雪貂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