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猎、盖房子、找资源、占地盘、保护自己,哪个都需要人手,一个人想要在原始社会活得好,除非他是神仙。
想要物色合适的人手,他就必须要赶紧能自己行走。
对于这一点,严默一点都不担心。
只四天,他的骨头就已经长合;第五天,他的伤口就愈合得只留下一道不规则的红痕。
他问过草町,这里的人小伤的话都愈合得很快,大伤只要不死,一般断骨愈合期为半个月,这半个月是指骨头完全长好可以随意跑跳的意思。但像严默这样严重的伤势,一般都是截肢,很少有熬得过去的,就算能长好也会长残,且时间较长。
了解这些后,严默的腿明明可以下地走路,但他还是绑着木板条,让草町来回背着他去方便。
严默可不觉得能快速痊愈的身体是老天爷给他的福利,他只觉得这是老天爷不想让他把时间都浪费在疗病养伤上,总之目的就一个——让他好好改造!
“小默!狩猎队回来了!你主人回来了!”帐篷外响起草町兴奋的叫声。
严默回应了一声,从指南的奖励列表中取出金针中的三根,插到左手的兽皮护腕中。那奖励列表取物太麻烦,得先唤出奖励列表页面,手指还要点在需要的东西上,然后才能取出所要物品。
验证数次都没有发现可以取巧的方法,导致某人心中极为不忿,取用这么麻烦,如果我急着想要用金针保命,哪还来得及?
指南靠不住,只能靠自己。于是严默给自己做了一个可以方便插取金针的护腕。
这个兽皮护腕是他这两天做出来的,因为没有合适的线缝和,他没用针,而是用石锥在兽皮上锥出一排四眼共十二排小洞,再用兽皮搓成的皮绳穿过这些小洞眼,最后在两端收口系紧。
希望这个护腕不会引起别人注意。
严默左看右看,有点不放心,一个奴隶手腕上绑着一个如此具有美观和防护双重作用的护腕,似乎是太扎眼了点。
想了想,严默把三根金针拔出,转而插到自己草绳腰带内测。如果这个护腕亮出去没人注意,再插回来也不迟。
草町掀帘进来,表情满是欣喜,狩猎队回来就表示原雕可以分到一部分鲜肉和毛皮,她作为原雕的奴隶自然也能跟着沾光。因为没有那么多的盐来腌制肉干,一般狩猎回来的头两天大家都会有充足的食物吃,甚至包括奴隶在内,所以每当狩猎队回来都是整个部落的大喜事。
“狩猎队就要进部落了,今天大家都会去广场,我背你一起去,你主人看到你肯定会很高兴!”
严默不想去迎接他那毛头小子主人,但他想了解一下这个部落到底有多少人,年龄和性别分布又是怎样的,于是也没拒绝。
草町背着严默就往广场跑。
几乎每个帐篷都有人跑出来,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
严默来这几天,头一次听到这么多声音、看到这么多人。不断有小孩子大喊大叫着从他身边跑过,大人们也不管他们。
有人跟草町打招呼,有人奇怪她背上的严默,但这时大家都急着往广场赶,倒没有人追着草町非要问个究竟。
广场上的人越集越多,严默被草町背到她主人身旁,原山和褐土也在,除了不能动的大河,他的两个孩子也来了。
草町放下严默,让他单腿靠着自己站着。
严默跟原雕等人弯了弯腰,这里奴隶对于上层的礼仪为跪伏和弯腰两种。
大约是为了不引人注意,原雕等人包括褐土在内,都没理睬他。
严默注意到原山身后还站了一名介乎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大男孩,那男孩的长相和原际部落的人有点不一样。
原际部落的族人都是身材牛高马大,脸部轮廓深刻,眼珠颜色较深,皮肤被晒成古铜色。那男孩却偏瘦偏阴柔,皮肤偏白,眼珠颜色碧绿,一看就是两个种族的人。
“那是蚊生,原蛇人族人,大山大人拿四个蜜瓜换来的。”草町道。
原来上次我吃掉了四分之一个奴隶,严默沉默。
“蚊生不爱说话,性子有点阴沉,但人很好,你跟他处长了就知道。”
严默对蚊生点了点头。蚊生也跟他点了点头。
广场前方突然响起骚动,远远的就可以看到有一个庞大的队伍正在向部落靠近。
有人先一步跑回来疯狂高喊:“丰收!大丰收!好多猎物!”
人群发出欢呼声。
严默目光在人群中掠过,微微一皱眉。
男人多,女人少。成年人多,孩子少。而老人,更是少到让人惊讶,其实说是老人,这些人虽然脸上皱纹较深,但身体看着都还健康,仅从外表推测,可能他上次看到的祭司,就是这个部落里年龄最大的人?
这样的人口构成绝对不合理,也不适于发展。
“酋长、祭司和长老们来了!”草町一拉严默,让严默坐到地上,随即她自己也跪下。
人群如摩西分海一般分开,酋长在前,祭司在中,长老们在最后走进广场。
所有奴隶全部跪下。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原雕、原山和褐土一家恰巧挡住了坐在地上的严默,草町和蚊生一左一右跪在少年两边。
等酋长几人走过,草町和蚊生才扶着严默一起重新站起。
酋长等人站到了广场最前端,所有人都站在他们后面,没有人敢越过他们,包括不懂事的孩童。
远处的庞大队伍逐渐走近。
因为地势缘故,严默虽然站在后面但也看到了那支队伍的全貌。
……我操!
这是严默对这支队伍的第一印象。
他以为会是一群身穿皮裙的野人肩扛手拉,乱哄哄地背着一堆死掉的猎物回来。
可是现在他看到了什么?
他竟然看到了一支军队!
而且还是一看就经过严格训练,有着可怕纪律性的百战雄师!
整支军队全部由青壮年男子构成,所有人都身穿皮裙,手持木制的利矛,他们没有穿鞋,他们赤裸着大半身躯,可是任何人只要看到他们,就会明白他们的身躯就是他们最强大的武器!
汗水让他们古铜色乃至黝黑的肌肤发出光泽,就像抹了油一般。
坚实隆起的肌肉凝结如石,让人怀疑连野兽的爪子也抓不破它们。
很多人身上都有血和伤势,但没有人因此停下脚步或者面露痛楚,真正伤重的人已经回不来,能回来的人至少能靠自己的两条腿走回部落。
每个战士迈出的步伐似乎都是相同大小,整支约千人的队伍分成四个方阵,守护着最中间由奴隶背负或牵拉的猎物。
奴隶们如果敢慢下步伐,立刻就有监督者挥鞭驱赶。
明明已经到达自己部落的范围,明明都已经到达最中心的居住地,可是这些列成方阵的战士仍旧没有松懈,队伍甚至没有走形。
敌人随时随地都可能出现,他们不止要和野兽搏斗,还需要和沿途所有馋涎他们猎物的部落战士战斗,哪怕到了家门口也不能有一丝松懈,因为还有来自空中的狩猎者。
严默下意识捂住心脏。
震惊到震骇!
他不是没有看过更厉害的军队,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么原始的部落竟然已经发展出如此杀气腾腾的战争武器。
其实一个军队有杀气有武力并不可怕,单兵再强也强不过一个团队。
可是当一个军队拥有了可怕的纪律性,那么他们就已经具有了让人恐惧的资格,更何况他们的单兵武力值更无法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