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女孩的灵耸了耸肩,轻描淡写地补完了下面的话,“她把我制成了雕塑,替换掉了原本大厅中的金色雕像。”
季九震惊地几乎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才意识到:“所以……她不是为了把你的尸体藏起来才替换了那座雕塑,只是为了保存你的尸体?掉包的事竟然一直没被发现吗?”
雪莉摇了摇头:“贝拉学的就是雕塑,她的复制品能做到和真品一模一样。”
季九终于明白为什么雪莉形容凶手为变态,贝拉简直是心理学课题中绝佳的研究材料。但奇怪的是,遭受了这种不公待遇的雪莉,在谈到贝拉时却没有该有的恨意和指责,反而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
“你和贝拉原本就认识吗?”
雪莉弯了下嘴角,随即停下脚步:“我们要到这里面去。”
不知不觉间,她们竟然已经绕开了人群,来到了办公区域。周围一个人也没有,想必工作人员都被警察叫去了问话,连本该在附近巡逻的保安都不见了。
季九盯着面前的大铁门,崩溃道:“可是我们进不去啊?!”
雪莉淡定地指了指门边上的安全识别装置:“刷卡或者密码都可以开门,我记得密码。”她脱口报出一串六位数字,季九一一按下,紧闭的大门果然自动打开了。
里面同样没有人出现,望不见尽头的长走廊笼罩在白色的灯光下,让季九想到深夜的医院而非博物馆。
她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小心往里踏出一步:“你……的记忆可真好。”
铁门在身后缓缓合拢,雪莉跟上来,笑着答了她一句:“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看着她的笑脸,季九的心情却愈发凝重,她甚至不敢想象易蓁有可能遇到的事,只能不停祈求她现在还安然无恙。
就在这时,雪莉再一次停了下来。她表情严肃地回头,语气也变得着急:“快!进房间!贝拉要出来了!”
季九立马拉开最近的一扇门,迅速钻进房中。她刚刚合上门扇,就听一道脚步声从拐角处转了过来。
嗒、嗒、嗒、嗒
不慌不忙地,从门口走了过去。
季九贴着门板,感觉心脏已经提到了喉咙口。
唰——
铁门打开了,然后,那道脚步声被安全门关上的声音隔在了外面。
过了片刻,雪莉穿过紧闭的门板探进半个身子:“她出去了,我们需要抓紧时间。”
季九用最快的速度找到贝拉刚刚出来的房间。房门倒是一拉就开,里面是个存放清洁工具的地方,摆满了扫帚、簸箕、拖把等物件,最里面的墙角并排摆放着五辆清洁车,除此之外只在靠门这边布置了几个矮柜用来存放小型工具。
季九将整个房间打量了一遍,也没有找到可以藏人的地方——垃圾车的袋子已经都空了,而矮柜太小了,根本塞不下一个成年人。
“灵媒小姐,来看看这个。”
雪莉忽然出声,季九抬头望过去,只见她正盯着矮柜下的一张地毯出神。季九停下敲墙的动作,上前翻起地毯——
似乎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但雪莉显得很笃定:“我感受到活人的气息了,这里最清楚。”
季九心下一滞,立马跪到地上一块块地敲击地砖。
笃、笃、笃、叩
是空的?
季九下意识屏住了呼吸,手指都在颤抖。她小心翼翼地沿着边扣住地砖,将它轻轻一抬——
动了。
灯光从黢黑的缝隙里穿进去,隐约勾勒出一道背影。
季九又将地砖往旁边挪了几分,这下看得更清楚了。她正准备同雪莉说话,却见对方冷不防弹了起来,几乎在同时,一个带着诡谲笑意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已经近在耳边。
“这位小姐,需要我的帮助吗?”
☆、Episode.11
“这位小姐,需要我的帮助吗?”
雪莉脸上的镇定一下子全消失了,她非常非常轻地说了句:“贝拉。”
后背的寒毛瞬间全竖了起来,季九脑子里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下意识一缩,就地往开阔处滚了出去。
手臂堪堪从什么凉飕飕的东西上擦过,碰到冰凉的地砖时一下子就痛了起来。
季九伸手捂住胳膊,却连看一眼的时间都没有,只感受到温热粘稠的液体从指缝间渗了出来。
她又气又怕,整张脸都白了,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突然出现的金发女人。
对方仍保持着弯腰的姿势蹲在被掀开一角的地砖前,手里握着把尖锐的雕刻刀。
嗒。
一滴血珠落在洁白的地砖上,红得刺眼。
“你对我的收藏品感兴趣吗,女孩?”贝拉并不恼怒,反而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若有所思地打量她,“我最近对东方姑娘很着迷,收藏一对似乎也是个好选择。”
季九终于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MDZZ,猛地冲向储物间门口用力转动门把——
……被锁起来了!!!
仿佛一盆冷水兜头浇下,季九整个人都木了。然而来不及思考,贝拉已握着刀子转身劈来,季九随手抓起门边的扫把一挡。
铛——
刀刃瞬间嵌入了木制的扫把柄上,贝拉抬眸看了眼,手中力量加大,那把刀一下子就将长柄一分为二。
季九睁大了眼看着这一幕发生,却已做不出反应。贝拉顺势掐住她的脖子,将她一把按倒在地。
“哦我的上帝!”
雪莉显然也没有预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情,惊慌地飘过来试图阻止,然而她的手就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样直接从贝拉身上穿了过去。
贝拉甚至没有察觉到她的存在,仍旧掐着季九按在地上,一手举着雕刻刀比划:“仔细看,你的眼睛真是漂亮,我还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黑的眼珠子。哦还有这个形状,”她猛地低下头,整张脸几乎凑到了季九鼻尖,“这就是你们东方人说的古典美吗?”
这叫古典美,古代美女都要来我梦里哭了!
平时季九肯定会这样吐槽,但这时候她根本说不出话来,喉咙又痛又涩,每一次呼吸都让她痛不欲生。
她觉得自己很委屈,明明只是个普通人,凭什么非得隔三差五遇到这种事?
可如果她在这里倒下,易蓁也逃不出去了。
季九使劲挣扎着,试图掰开贝拉的手,然而对方始终纹丝不动,手里的刀子在她脸上慢悠悠地比划着:“头发也很黑亮,干脆把整个脑袋切下来吧。”
女人的表情陡然变得狰狞,季九心头一滞,更加拼命地挣扎起来。
谁来救救她!
至少,要是能让雪莉抓住贝拉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