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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穿过来之前沈琼楼总觉着古人随性自然不看脸,但来之后才发现,古人的颜控比现代人更甚,甚至五官不端正的,身有残疾的都不准入朝为官,简直不给丑逼留活路!
    长得好的人虽不敢说一帆风顺,但升迁变动绝对比相貌寻常的要快些。要不是陈皇后开后门,按着沈琼楼当初的身材才不可能入宫伴驾,但就是有皇后这尊大佛,她看见好些人诧异嫌恶的目光还是觉得心累,啥也不说了,紧着减肥吧。
    殷怀瑜吃的不少,但也不见长肉,又用了些才搁下筷子,任由宫人把碗盘撤走,在花厅里转了一圈,嘴里念叨着:“好容易放一回假,得找点事儿做。”
    沈琼楼给他晃的眼晕:“殿下既然闲着没事儿,那要测字玩吗?不准不要钱啊。”她原来有个朋友是周易风水的狂热爱好者,带的她也跟着学了些皮毛。
    殷怀瑜抓了个侧重点:“你还要钱啊?”
    沈琼楼:“…准了也不要。”
    殷怀瑜点点头,终于在她身边的椅子上安分坐下:“下回几位太傅要给诸皇子小测,你帮我算算下回小测我考的如何?”
    沈琼楼装模作样地充当业余神棍:“说个字来。”
    殷怀瑜想了想,低头写下个玉字:“你帮我测测这个。”
    沈琼楼拿过纸来瞧了瞧,先点头道:“玉成玉成,这字的寓意不错,看来殿下对下回的小测已经有把握了。”她又道:“不过玉是王字多一点,殿下若想夺魁,还得在努力些才是。”
    殷怀瑜乐了,正想赞她几句,就听花厅檐下的风铃轻响,颀长昳丽的身影迈了进来,豫王温吞地勾了勾唇:“沈侍读竟还有这般本事,不如帮我也测一字,如何?”
    第16章
    沈琼楼囧了,她本来就是哄孩子的,总不好这时候跟豫王说自己其实也就是个二半吊子,太子听见了万一又不好好学可咋整,简直是骑虎难下啊。
    她掩嘴干咳了声,硬着头皮道:“不知道王爷想测问何事?”
    豫王微微一笑,幸好没在太子跟前发作,说什么‘你怎么不叫我叔叔’之类的话。
    他低头,执笔写下个电字,铁画银钩,比起太子尚显稚嫩的字迹,他的更显雍容华美,笔锋却暗藏凌厉。
    都说字如其人,沈琼楼低头也瞧了眼他的字,先是皱了皱眉,然后才问道:“不知道王爷测问何事?”
    豫王垂眸,坐下来一手托腮瞧着她:“我初来京城不久,不如就测测我的运道如何?”
    沈琼楼想到沈木当初提点的,皇上为了削弱他对藩地的影响力召他回京之事,心里不由得紧了紧,这话在这时候由不得她不多想。
    她就是瞧出什么来了也不好说实话,只是干笑着说废话:“王爷运道自然是极好的,看这字形挺拔端正,字态雍容,便能知道王爷是有福之人。”关于电字本身却一个字都不说。
    豫王目光在她脸上顿住,眯了眯眼,看得她心头狂跳,这才慢慢地收回目光:“是吗?”
    沈琼楼尽量淡定道:“自然。”为了增强说服力,她还补了句:“您是天潢贵胄,运道本就不是旁人可比的,京城又是天子龙栖之所,自然是旺上加旺了。”
    豫王嘴角勾了勾,润泽的仰月唇上扬,一举一动似雨中芍药,瑰丽妖娆,只是眼里殊无笑意。
    沈琼楼不着痕迹地擦了擦额上的汗,美人有毒,鲜花带刺啊!
    殷怀瑜就比较心大了,没瞧出什么来,抬眼瞧了瞧天色:“咱们走吧,你不是一直嚷嚷着要回去吗?”
    沈琼楼头回觉着太子声音这么悦耳,忙不迭地点了点头,两人向豫王行礼告别,匆匆回了东宫。
    沈琼楼把白玉扳指还搁在自己袖子里,觉得活像揣了块烫手山芋,也没心思再陪殷怀瑜说话,略歇了会儿就忙不迭地出了宫掖。
    宫有宫规,除了特许的之外,旁人的马车不得入宫,她每天走的汗流浃背,权当减肥锻炼了。没想到今天才绕过金水桥,就有辆骨碌碌的马车行了过来,她用余光看去,就见着马车华美非凡,恍如仙人车架,踏云而来。
    她还没反应及时,腰上就是一紧,人被直拉进马车里,一下子跌在车里的白虎皮毯子上,腰间还缠着长鞭。
    一只白洁纤长的手伸到她眼前:“可怜见的,怎么也不小心着些,怎么无缘无故地撞到我马车里了?”
    靠,是谁把她拽进来的!沈琼楼听声音就知道是谁了,头疼道:“王爷到底想干什么?不怕臣喊一声把人招来吗?”
    豫王漫不经心地搭上她的手腕,把人一把拽了起来,带着她坐到自己对面:“明明是你自己没头没脑撞进来的,怎么反倒问我想做什么?”
    沈琼楼冷笑脸:“呵呵,既然这样,臣给王爷赔不是了,臣能走了吗?”
    豫王慵懒地斜靠在车围子上:“请便。”
    一手有意无意地扣着她的命门。
    这情形她也知道了是有事了,认命地叹了口气:“王爷有什么事儿,请说吧,臣能帮上的会尽量。”
    豫王道:“沈侍读果然爽快人。”他取出方才写了电字的那张纸,缓缓递到她眼前:“请侍读解意。”
    沈琼楼没搭腔,默了半晌,反倒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这字什么意思,王爷应该比臣清楚才是。”
    他抚了抚下巴:“可我偏想听你说。”
    她摊手道:“所谓‘心诚则灵’,王爷明摆着不信运道,也不信这些玄门八卦,何必来问我?若非要解的话…”
    她伸手指了指电字的当中的:“电字中间这一笔贯天彻地,拖下来的勾也没有丝毫犹豫停顿,显然对所问之事心中已经有了决断,写字之人雷厉风行,智珠在握,并不靠运道成事。”
    豫王微微一笑,当着她的面把那张纸扯开,转眼电字就四分五裂:“解的很准。”
    沈琼楼嘴里哼哼哈哈几声,客气道:“王爷还有事吗?”没事的话她能走了不?
    豫王却似没听出来她的敷衍之意:“有。”
    他见她看了过来,还搭在她腕子上的手稍稍用了些力气,两人四目相对:“那日太后和皇后跟前,你说了什么?”
    沈琼楼怔忪了半晌才想起来是太后问他亲事,他拿自己当挡箭牌那次,她当时直言拒绝了,尴尬道:“谁都知道是托词而已,难道我应下,王爷还真能娶我不成?”
    豫王却忽然松开了手,唇边泛起笑来:“小孩子家家,随口把嫁娶之事挂在嘴边,沈家长辈是怎么教导你的?”
    沈琼楼:“…”你是要搞事情啊!
    她连礼也顾不上行,匆匆跳下马车就要走人,豫王的车架经过她身边的时候掀开车帘,目光在她身上流连片刻,声调带了隐约一点笑,竟很有暧昧的意思“我喜欢胖些的,太瘦的瞧着失了风韵。”
    在原身的记忆里,除了当初害他差点被猛虎攻击,之前也没和豫王有什么交集,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戳到他的G点了。
    沈琼楼回到家里已经是心力交瘁,她翻开覆去地瞧着手里的羊脂玉扳指,却也瞧不出价值几何,只好跑到沈老夫人那里讨主意。
    沈老夫人正在捧着一卷佛经细读,听完也有些错愕:“你与豫王素无往来,他送你这个做什么?”
    她是认得好东西的,接过那扳指看了看,皱眉道:“就算是送礼赏赐,这物事也太贵重了。”她抬头瞧了眼沈琼楼:“今日到底发生何事了?”
    沈琼楼隐了些不好说的细节,把今日的事儿大体说了遍,摊手道:“孙女也一头雾水。”
    沈老夫人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个道理来,要说想结交权贵,多少拔尖的人家都对他上赶着献殷勤呢,锦川侯府有向来跟他没来往的。她左右想不出来,只能归到缘分上头,没准是自家孙女合了他的眼缘呢?
    她伸手按了按额头,拢了拢昭君帽:“无功不受禄,不管怎么说,这份人情不能欠。”
    沈琼楼也点头:“祖母说的是,不然以后有个什么,都不好推脱关系,再说让皇上知道了怕也不痛快。”
    沈老夫人见孙女明理,心里颇有些欣慰,颔首道:“是这个理。”
    沈琼楼急于甩了这烫手山芋:“咱们把这东西直接命人退回到王府上?到时候把东西撂下,他肯定再不好意思送上门来了。”
    沈老夫人本来还想夸她几句,闻言立刻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斜她一眼:“这般行事,不管最后成没成,都把人的面子落干净了,人也得罪狠了,亏你说得出来。”
    她低头想了想,转头吩咐江嬷嬷:“把我那方白玉蟾送过去,就说是给王爷的回京贺礼,吩咐底下人,旁的也不用多说,王爷自会明白的。”
    她交代完又告诫沈琼楼:“别仗着家里的势做事儿就不走心,譬如这事儿,送个价值差不多的过去,两边面子也就都全了,何必闹的都不痛快呢?”
    沈琼楼讪然,她算上上辈子也没活到二十岁,就算是穿来的也跟这些老人精简直没法比,难怪人家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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