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朋友。”辰松粗鲁的拒绝那个结论,站起来说:“算不上什么哥们,我们吃饱了,就先走了。”
“喂,发什么疯……”苏素无奈的拿着他的包起身追赶,还回头道歉说:“姐姐对不起,他今天心情不好。”
程洛雨皱着眉头看向辰松的背影,而后笑了下,什么都没再说。
婚礼,像场艰难的战斗,要准备的东西简直比碗里的芝麻还要多,对相爱的情侣都是考验,更何况辰松这种满心抗议的人。
他这日回到独居的家后,连衣服都没换,就呆呆的从沙发上坐到了晚上。
夜晚降临了,房子里一片漆黑。
真的要结婚吗,和那个肤浅的、让他感觉不到半点爱意的小姑娘?
那这辈子,简直和父亲同样悲剧。
要是像他一样死了就好了,所有的烦恼都一了百了。
辰松这样胡思乱想着,身体都开始颤抖,最后他握紧拳头下了决心:不、绝对不能结婚,他答应过蒋云思的事,不可以这辈子都办不到。
而后,又渐渐松了拳头,想起医院里插着氧气管的爷爷,迟疑片刻,拿起手机拨通秘书的电话:“喂,给我订一张明天去北京的机票,不要告诉任何人,就说我去杭州开会了。”
这四年,混混噩噩的,好像坐了牢似的。
蹲在卧室准备行李的辰松甚至有点茫然,不晓得自己该不该刑满释放。
他把这些日子默默给蒋云思买的礼物都翻了出来,什么进口水彩、手表、绝版画册、漫画手办……把旅行箱堆的乱七八糟。
收拾到最后,又泄了气似的全都倒出来。
简直像个傻子似的,当初一声不吭的分手,现在带着这些没用的,是去干什么?
辰松很害怕,害怕看见蒋云思的脸,又怕永远都见不到。
正是这种恐惧,让他拖了如此之久的时间,辰松很清楚,再去找那个被他抛弃了又抛弃的人,是要带着永远去的,如今的蒋云思,不可能再接受得过且过的“恋爱”了。
他们彼此早就长大成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八章
辰松这个人做事总是显得很从容,他自己也从心底里受不了旁人紧张兮兮畏首畏尾,大概是直至这次去北京,才恍然明白什么叫做害怕失去,简直怕到想从机场逃回青岛,完全鼓不起勇气再站在蒋云思面前,迷惑他、控制他、以他心底的神自居——从前的爱,真的因为沾沾自喜,而太过自以为是。
因为奥运的关系,街道繁花锦簇,衬得那些高楼多了几分亲切,却又让辰松实感陌生,他愣愣的坐在出租车里瞅着外面曾与蒋云思一起去过的地方,回忆里的快乐,难免变得有点苦涩。
“我很快就会回来,顺便给你从青岛带海鲜,除了螃蟹你还想吃什么,嗯?龙虾?牡蛎?哎呀,你真是个吃货,我走啦。”
想起四年前对他亲口说的最后一句话,竟然是这样不靠谱的一句话,但也被时光渲染的悲伤。
辰松从来不敢想象蒋云思等待的心情、哭泣的心情和绝望的心情。
他曾经留在爷爷身边所有顾全大局的借口,不过就是不敢面对人生的软弱罢了。
“你找谁?”
一个头发乱乱的年轻女孩堵在门口,满脸诧异和困意。
辰松瞅了瞅最后和蒋云思同居过的屋子,问道:“蒋云思在吗?”
女孩打了个哈欠:“不认识啊,你找错了吧?我刚搬来一个月。”
“那你知道以前住在这里的人去哪里了吗?”辰松追问。
女孩说:“我哪知道啊,你问问房东吧,我给你电话。”
辰松颔首:“好,谢谢。”
女孩揉着头发回去屋里翻手机,大约是因为辰松衣冠楚楚,所以丝毫没有什么提防之意。
辰松趁机朝屋子里打量,看到客厅里挂的漫画,不禁傻傻的愣住。
“给你,喂,给你!”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拿着个便利贴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辰松好不容易回神:“哦,谢谢……那个,你能把那幅画卖给我吗?”
女孩子扭头瞅了瞅早就被阳光晒得褪色的画,和他手里胡乱翻出的一叠现金,笑了笑:“好啊。”
蒋云思是个非常恋旧的人,虽然房东不可能知道他去了哪里,但也很肯定地说那傻瓜的确在这里租了四年,刚刚才搬走不久。
辰松孤独的坐在小区院子里的长椅上,无比的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来。
他死死地抓着画框,画里是他与蒋云思躺在阳光灿烂的草坪上,旁边奔跑的小约克夏,看起来分外开心。
或许,都是曾经了。
辰松的手有点抖,心跳的厉害,却也还是走投无路的拨出曾默念了四年的号码,耳朵里面听到的不知是忙音、还是耳鸣。
原来还是如此在乎的,尽管大部分时间都不想承认。
“喂?……喂,你好,请问哪位?”
蒋云思的声音来的太快太突然,让辰松所有想说的话都哽在了喉咙。
该说什么?
该问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