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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里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的靖武帝愈发得意了些,折腾得更加没完没了。
    于是后果就是,次日不朝。
    记着今上口谕的寺人掐着点深吸了口气迈上玉阶,站在五阶的位置上垂了眼看向在大殿中等了两个时辰,不是饿得有些打哆嗦就是小幅度地夹着腿有点三急了的臣属们,再次微不可见地深呼吸了下,才把今上无耻的白话口谕转述。
    “朕被你们昨天无耻的追问气病了,今天不早朝。”
    再次被震惊了的臣属们夹着腿,竭力忍住了心下再次漫上来的弑君的念头,暗自怒问了今上的睚眦必报,不折手段,恬不知耻,惨无人道。
    居然连拖着两个时辰才来说不朝的手段都能使得出来!
    。
    而昭明殿的后殿中,拥着薄薄的被衾的李榭靠在床头,打了个喷嚏之后继续和静好对峙,连眼风都不曾扫下面前摆了一桌案的膳食。
    静好压住疯狂跳动的额角,竭力拿出最后一点耐心,“你到底吃不吃?”
    李榭把玩着腰间的玉佩,朝她笑得一派温文尔雅,“你喂我,我就吃。”
    他说完还比了下嘴唇,两根修长白皙的手指缓慢地在唇上滑过,暧昧地在嘴角停留了下,张嘴在手指尖咬了口。
    凤眸波光流转,快速地朝她抛了个媚眼。
    静好只想一巴掌糊到他脸上,或者端了那碗粥直接盖上去。
    她朝着李榭冷笑了声,坚定了坚决不惯着他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的决心,“你在生病,会传染给我。”
    李榭“喔”了声,“怎么我记得,我会生病是因为昨晚牺牲了自己给你当被子盖,不然躺在这里生病的就是你。”
    他很是慷慨地补充了句,“如果生病的是你,我可是一点都不介意喂你。”
    静好皮笑肉不笑地朝他扯了下嘴角,“不用你牺牲,我自己就会盖被子。”
    着重念了“自己”。
    李榭死死地盯着她看了会,丢了手里一直把玩着的玉佩,转眼间就变了脸色,刚才还挂着的带着戏谑的笑意消失得干净,转了身就拉着被子准备躺下去,“朕胃口不佳,把这些碍眼的东西撤下去。”
    侯在门口的侍人们看了眼,犹豫着就要上前来端走。
    而在他们动作前,静好突然站起身来,揪住了已经半躺下的李榭的中衣领子,翻身就骑到了他的腰腹上,拧了他的手压到头顶,低头就一口咬到了他的喉结上。
    动物最脆弱的往往都是颈部,遭受到攻击时往往下意识就会反击。
    被妥妥咬住要害的李榭却伸直了脖子,眼里消失了的笑意浓厚地漫上来,顺着她的动作连一丝反抗都没有。
    静好整齐地给他咬了两排牙印,尖尖的虎牙位置上还都见了血。
    她抬起头来看着终于被顺毛了的李榭,眉脚一挑和他惯常的弧度如出一辙,全然便是踩着尊贵的天子发威的女王,“现在准备好用膳了吗?”
    李榭转了下脖子感觉着伤口八成能留个两三天,勉强算是满意地点了头。
    静好从床上下来收拾了下衣冠,出门挥手叫了负责去端药的寺人,“去问下太医,陛下那味药里再加些黄连有否妨碍,就说今上胃口不好,需要些口味重的尝尝味,让他将药配得越苦越好。”
    寺人低着头盖住脸上难言的神色,半个时辰后端回来一碗又苦又浓稠,隐隐还带了股腥味的深褐色药汁。
    静好按着惯例尝了一口,难吃得整张脸都皱到了一起。
    李榭接过后找准了位置盖上去,边淡定地喝着还边看了她一眼,“静儿想和我同甘共苦,着实用不着这般含蓄的法子。”
    被灌了三碗苦药,夜间又被捂着被子发了汗,李榭再起来时已是能神采奕奕地上朝了。
    而往常都是从后殿上朝的靖武帝今日却是从前殿走过,放慢了步伐踱在众臣属中,引得好奇的臣属疑惑着半抬头就看见了他脖子上分明的牙印。
    惊疑的神色一时间还真收敛不住。
    却是往常喜怒无常的靖武帝挂了笑脸,认真细致地解释了下,“中宫甚是在意朕,昨日只是听闻了众爱卿的奏请就忍不住拿朕磨了磨牙,为了江山社稷和朕的龙体思虑,之后不该提的事,众卿还是别再提了。”
    他说得痛心疾首,脸上却满是得意,“朕和中宫之间,此生不容第三人。”
    。
    静平四年五月,哇哇大哭的李狗剩就啪啪啪地打了他父皇的脸。
    第188章 市长篇
    最近温淅朝在和一个词较劲,七年之痒。
    从他和静好彻底确定下来关系时算起,到如今正好是第七年。
    七年,儿女双全,仕途得意,琴瑟和鸣。他用未至不惑的年纪就坐上了别人望尘莫及的位置,在外谁提到温淅朝三字不是点着头称赞,且难得的是温裴两家联姻,夫妻俩的关系还称得上是神仙眷侣,一双小儿女也养得懂事可爱。
    对比起周围七零八碎地存在着诸多问题的同级人,他应该感到满足。
    可时间一久,相处之间就或多或少得都能发现些难以圆满之处。
    譬如说,从前三年较为灼热的爱恋中平静下来之后,温淅朝发现静好太多时候都表现得有些理智与平静,除了些微表现出来的某些无伤大雅的小脾气之外,她甚至从未和他吵过架,也从未像别人偶尔抱怨的那样,时刻关注着他的行踪。
    她有自己的工作,虽然会为了家庭和孩子适当地减少工作量,但除了两个孩子出生前后的几个月的产假,便是他们举家搬到帝都,她也没有放弃工作。
    而快七年的朝夕相对的时间,有时候彼此间的一个眼神就能明白所表达出来的意思,曾经被多巴胺主导着的激情褪去之后,生活难免就有些寡淡。
    七年,难道真的会痒一痒?
    温淅朝捏了下长期伏案工作而有些胀痛的眉心,看了眼窗外难得还有些敞亮的天色,敲了下前面温蕲的靠背,“去律所。”
    他说得律所只会是静好现在工作着的那个。
    温蕲熟门熟路地将车开了过去,刚停下时就看见他们七八步外的一辆车也停了下来,正对着门口的位置,从车型到标志,自然而然就吸引了男人的眼光。
    但凡是有点存余的男人,他们挑选座驾时会拿出和挑选老婆一样的谨慎眼光,有时候甚至比挑老婆还要更挑剔些。
    而面前的这辆车,大概属于白富美级的世界小姐,在全球都是限量版出售。
    温淅朝的目光都在这辆车上停驻了下,但很快,他就发现了从车上下来的更熟悉的人。
    他的温太太站在车边和驾驶座上下来的男人说话,可能是刚从法庭上下来,她一身职业化的套装还没有换下,画着淡妆的脸看上去也不过就是二十五六,和那个西装革履,看着才三十出头的男人居然碍眼地匹配。
    那个男人神色焦急地说了句什么,伸手就要去拽静好的手。
    他正对着温淅朝的方向,隔着玻璃注意不到车里盯着这边看的人,而温淅朝却能把他脸上的神情看得分明。
    而那个眼神很熟悉,和之前拍到的许多他注视着静好的照片里的一模一样。
    珍视的,喜爱的,宠溺的,想和面前这个人走完一辈子的眼神。
    静好说了句什么,那个男人挫败地收回了手,站在原地就像是被风霜打过的茄子,又像是被抛弃在原地的柴犬,多看一眼都有可能为他心软。
    这个温淅朝也心知肚明,每次他醉酒后卖萌装可怜,静好简直好说话得不行。
    限量版的高水准座驾,精英派的手工西装,深情不悔的眼神,恰到好处的服软,比他更年轻的肉体,没有长期相处后倦怠的激情……
    雄性的直觉已经快速给面前的这个男人下了定义。
    劲敌。
    温淅朝下车,连车门都未关,单手扶在车门上就叫了静好,等她循声回头后更是走了几步牵住她的手,自然地凑到她脸边亲了下,“今天有时间吗?等会一起去接孩子们放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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