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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分钟过去,满头大汗的雍凛直接把那一整包卫生棉都丢进垃圾桶。
    ……
    顾念回到家,就看见雍凛盯着桌上一堆卫生巾在发呆。
    她啊了一声,马上反应过来:“是不是……那个来了?”
    雍凛面色难看,顾念也有些尴尬。
    两人面面相觑,顾念莫名有些心虚,不由放柔了语调:“其实这些都是身体难以避免的反应,只要习惯就好了。”
    雍凛:“……”
    他可能永远也习惯不了。
    顾念:“……那要不要我教你用?”
    雍凛面无表情:“我已经学会了。”
    顾念干笑:“辛苦你了。”
    其实她每天起来面对一具不属于自己的身体出现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反应,也很尴尬啊。顾念一边说,一边想道。
    雍凛皱眉:“这种生理期是不是会持续很久?”
    顾念:“其实也没有,一般来说我五六天就结束了。”
    雍凛木然:“……”
    肚子还在疼,但不是那种吃坏东西的痛楚,而是好像有什么东西拖着肚子往下坠,酸软难耐,坐立不安。
    雍凛:“你以前这样的时候,要怎么上班?”
    顾念奇怪:“就这么上班呀!”
    雍凛:“肚子疼也不请假?”
    顾念无奈地笑:“虽然我们公司也有每月一天的生理期假,但一般没人会为了这个请假吧,宁可将假期留着感冒发烧的时候再请。其实我已经算是不错的了,有些女生疼得比我厉害多了,那简直是要在地上打滚,连床都下不了的,这种情况就只能请假了。”
    雍凛想象了一下那种痛楚的程度,脸色越发难看。
    “所以你到底在坚持什么,宁可拖着病痛去上班,穿高跟鞋站一整天,跟那帮三姑六婆打交道,也不愿意辞职当雍太太?”
    顾念想到陈庄的话,没有像之前那样与他争辩,只是默默起身去调了一杯红糖姜水。
    “喝一点,肚子会舒服很多,明天开始应该就不那么难受了。”
    亲身体验顾念每个月都要体验的麻烦,一面是隐隐的怜惜,一面又气她固执己见不肯低头,雍凛没好气地接过红糖姜水。
    糖水一口口下肚,伴随着暖洋洋的感觉,肚子好像确实舒服了不少。
    电话响起,是雍凛的手机,顾念看了一下号码,上面是“家里”,不由迟疑。
    雍凛道:“接。”
    她这才接起电话。
    另一边传来柔和的女声:“阿凛啊,你明天晚上有没有空,回来吃个饭吧,妈妈有事想和你说。”
    顾念下意识望向雍凛。
    雍凛朝她微微点头。
    他平时回家的频率不高,前两天才回去过,母亲会忽然打电话过来特意让他回去,肯定是有事要说。
    顾念只好道:“好的,那我明天晚上过去。”
    挂了电话,顾念反应过来,瞪他:“你家里人我一个都没见过,万一露馅了怎么办?”
    雍凛:“我是独子,家里只有我爸妈,怎么叫都不可能露馅。”
    顾念:“可你爸妈要是问我问题呢?”
    雍凛:“我和你一块儿去。”
    顾念:“不行,那样的话他们肯定会误会我们的关系!”
    雍凛:“就这么定了。”
    顾念生气:“雍凛!”
    雍凛不耐烦:“不然你想怎么样,我不知道我们多久才能换回去,我爸妈你是迟早都要面对的,见了之后你心里也有底,下回碰见,就算我不在,你自己也能应付。”
    顾念沉默了一会儿:“那请你答应我一件事。”
    “说。”生理期的状态让雍凛整个人都有些暴躁,浑身又酸软又疲倦,只想快点躺下睡觉。
    顾念:“如果我爸妈打电话给你,你不要接。”
    这个要求很奇怪,但雍凛没工夫多想,一口就答应了。
    “好。”
    第6章
    如果雍凛觉得头一天可以忍忍就过去的话,那么第二天,这种疼痛几乎将他整个人打败,他终于体会到顾念说的,“连床都下不了”是什么样的滋味。
    顾念起床洗漱之后,迟迟没看见他出房门,进来就看见雍凛抱着被子躺在床上,目光呆滞直视天花板,奄奄一息的模样。
    顾念吃了一惊,赶紧过来:“你怎么了?”
    “经痛”这个词,雍凛打死也吐不出口。
    但他不说,顾念也明白了,她皱着眉头思考:“怎么回事,之前我都不会痛成这样的。”
    她灵光一闪:“你昨天是不是吃了凉的东西了?”
    雍凛也想起来了,他一直有夏天喝冰水的习惯,昨天的确是喝了好几杯加冰的柠檬水。
    这具身体实在是太娇弱了。
    顾念道:“这个样子肯定没法上班,先请个假吧。”
    连顾念都能每个月强忍疼痛去上班,雍凛觉得自己没道理不能,所以他还是从床上坐起,打算去换衣服,结果刚一下床,脸色就是一白。
    顾念赶紧扶他坐下:“有人生理期吃雪糕也没事,但有的人不行,我去给你请假吧,你好好休息。”
    换作从前,雍凛对因为生病而柔弱的女性,一方面是出于男人保护的心态而怜惜她们,另一方面却是对弱者高高在上的怜悯和观察,这本是世间大多数男人的正常态度。
    之前两人交往期间,顾念曾生过几回病,生理期的时候两人一起吃饭,她也会告诉雍凛不要点冷的,但那时候的雍凛虽然面上答应,心里却有些不当回事。
    当痛苦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别人很难设身处地去理解别人,男人与女人更是这样,哪怕女人说生孩子如何疼,绝大多数男人也不会感同身受,甚至还会觉得女人为了博取同情和怜惜。
    雍凛抱着被子顶住腹部,心里第一百零一次咒骂让他们俩互换身体的罪魁祸首。
    顾念已经拨通经理的电话:“john,我是顾念……咳,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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